我的预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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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 水落石出

这是哪?

我脑中回荡着的还是何止英的那句话。

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那声音刺穿了我的脑髓,我惊慌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

做梦?

我想揉揉眼睛,或者撅自己一下,可我发现……

我的手被绑在了后头。

背靠着坚实木椅,双手被绳子缠在之后。

这是梦里的场景!我反应很快,马上就意识到了,而现在不是梦。它真的成了事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事情和梦一样的发展,让我既害怕又兴奋。我马上就能看到究竟是何人绑架了我,而他这样做无疑是白费力气,因为我可以立刻割断绳子……

我摸了摸腰后。

早上,在搬行李的时候,我把菜刀和水果刀都塞进行李箱了。

我草。

我绝望地盯着眼前的黑暗。

“小罗啊。”

这是谁的声音?我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可耳朵不听话,一直在发出嗡嗡的鸣叫。

“小罗啊,别装睡了,知道你醒来了——礼军,把灯打——算了,就这样吧。”

是老板!果然,还真他妈是你!

我闭口不言,但一个巴掌忽然从右边抽来,痛得我大叫一声。

“说了,醒了就别装了。”龙德昌好像拖了个椅子坐在我面前。

“龙德昌……”我被他那粗糙而大的巴掌扇得眼冒金星,气喘吁吁地说着他的名字,“你什么意思,我得罪你了?”

“得罪?这话说得太难听了。”龙德昌慢悠悠地说道,“你只是不太走运,或者说,”他声音忽然提高,而且变得急促,“是老子他妈的不走运!”他大吼着,同时给我的肚子来了一拳。

晚上吃的东西要全部吐出来了。

“什么意思……”

“没事,今天我兴致很高,这大房子的隔音也很好,咱们可以慢慢聊。”老板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觉得我龙德昌,为什么会找上你?为什么半年前要给你这个失业的大学生,”他换了口气,“一张入职邀请函?”

“你什么意思?”我全身都在冒冷汗。

半年前?什么意思,我来到孤伶岛,被绑在这个地方,在半年前就已经策划好了?

“啧啧啧,说这么多,你应该明白了才对。”龙德昌有些遗憾地说。

我脑子飞快地转着,半年前,我入职是策划好的,也就是说在更早的时候,我就已经被龙德昌盯上了,我做了什么?我他妈的做了什么?我想捶打自己这个笨拙的脑袋,可绳子却不给我一丝动弹的机会。

一个几近无理取闹的念头窜进了我的脑海——

“戒指……”

“是啊!”他大声吼道,“戒指,你偷了老子一颗戒指,你知道它多昂贵吗——”龙德昌揪住我的衣领,“它值无数条人命!”

我惶恐地瞪大了眼睛,企图在黑暗中看清龙德昌的表情:“什么意思……人命?”

“是啊,人命,就是你的命,我的命,人命!”他说完觉得不解气,又朝我肚子来了一拳。

“老板,太用力他可能会晕过去。”一旁的井礼军友善地提醒。

“哼,”老板粗粗地喘了口气,“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迟疑地点点头。

“在哪?”他问道,“那枚戒指,现在在哪——你告诉我,我告诉你。”

“就在……我家里。”

“你家里?上次麦强去过一趟,他说没找到,具体在哪?说清楚点。”

麦强去过我家里一趟?我想起来了,那次何止英请大家喝完酒后,是他把醉酒后的我送回去的!麦强竟然也是他们的帮凶。

“我……我……”我想问为什么这枚戒指会值几条人命,又不敢问——知道太多一定会被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灭口,“别杀我,别杀我。”

“别他妈废话,说,在哪里?”龙德昌又甩了一巴掌到我脸上。

“衣柜,倒数……倒数第二个抽屉,有一个放各种证件和证书的袋子,我把戒指扔那里头了。”

“那盒子呢?”

“盒子扔了。”

“妈的,难怪他没看到。”龙德昌咒骂后长叹一声,气摩擦着喉咙,发出了怪异的声音,“这么大费周折,就这样。哈。”

我的眼睛渐渐习惯漆黑一片的环境,借着极其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龙德昌捂着额头,向后仰躺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本来只会死两个人的,结果现在倒好了……哈。”他大笑着,有些癫狂。

“两个人,是谁……”我见他远离了我,又听这大事去矣的语气,胆子大了起来。

“一个李复,一个,你。”

没等我开口问,他继续说道:“不过你还是得死,无论怎样,你的死都是不会变的——谁让你这个东摸西摸的贼把那只脏手伸进了我的口袋!你偷谁的不好,偏偏,哎!”他像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惋惜又恼火。

我还是得死?

听到这句话,我砰砰直跳的心竟然慢了下来。

“那李复为什么要死?”

“李复……”龙德昌在思考值不值得为我这个将死之人解释,他最后开口了,“他以为自己的儿子没死,实际上在几个月前就被礼军解决了,就埋在那树林里。留着他儿子的尸体,就是为了代替麦子,让你们觉得麦子也死了,结果你和钟今成倒好,两个人都他妈直接说这不是麦子,晦气!”

我明白了壁炉尸体的事情,但这只是后果的前因,更早的前因——李复为什么会“以为自己的儿子没死”,龙德昌还是没有说明,但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准备说明。我决定之后再问——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之后。

“那稳哥他——”

“张兼稳那天准备下去找你,”井礼军说,“他记起来那天背尸体的人是我。他出房门的时候,我刚从老板那出去,正准备走逃生梯下去,他来质问我,我就把他杀了。”

“可逃生梯在下面不是不能收回吗?”

“我不是还在上面?!”龙德昌嘲弄着我的愚蠢,然后指着井礼军的鼻子说道,“至于那个王婆,就是你他妈手脚不干净!杀个李复还被别人看到。”

我惊讶了,原来一切是如此的简单,老板指示,井礼军行动。

“有什么好笑的?”龙德昌见我抽搐地笑着,质问。

“没……我只是觉得,我实在是太过愚蠢。”

“是吗?”龙德昌说完,站起身,拍了拍井礼军的肩膀,“送他上路吧,弄干净点,别留痕迹。”

“那你们准备怎么脱罪?”我连忙问道。

龙德昌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我去上个厕所,上完厕所,你事情搞定。”之后就走进了大房间自带的厕所。

“不需要脱罪,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凶手。”他这么说着,用麻绳勒住了我的脖子,我没有任何办法抵抗,无力地把脑袋向后仰,企图减轻一点痛苦。麻绳上那些粗糙的麻缠绕上我的脖子,我知道现在的脖子肯定已经变得通红,他继续用力,同时把绳子向上提,我的喉结都快从嘴巴里挤出来了。

“小罗!”被反锁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成哥……”我听到是他的声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身体一软,昏倒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已经上了一艘和来时不一样的船,红白蓝的条纹告诉我,这是一艘警船。

“已经没事了。”蹲在我一旁的女警医对其他人说。

“小罗,没事吧?”钟今成第一个跑了过来,其他人也来了,我还看到了何止英,他拄着拐杖,脸上缠满绷带,在陈一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我旁边,站直看向躺着的我。

“你那个时候,怎么来了……”我还记得自己被井礼军险些绞死的时候,是钟今成冲进了房间。

“阔少出事后,老板的嫌疑又大了,我趁大家睡着的时候溜进了李复的房间,看到了他的日记本,看到上面的事情,我立马知道老板有问题,等我回到大厅的时候,他和井礼军已经不见了,你也不见了,我就回到李复的房间,把钥匙——你还记得吧?”

“记得。”我露出了微笑,泪水也情不自禁地流出。

“然后就找到你了,我还把其他人都叫起来,多亏那房间隔音好,我在楼下大吼大叫,你们好像都没听到。”

“谢谢。”我说着,渐渐闭上了眼睛。

快回岸的时候,我问了钟今成,李复的日记上到底写了什么。

“是关于他儿子的,李冉,”钟今成告诉我,“李冉和老板的儿子奸杀了个女的,还吸了毒,还把别人的戒指偷了——听说那重要的证物被你偷了。”

我惭愧地低下头。

“也好在你偷掉了那东西,差点就被老板处理掉了。有了那枚戒指,他儿子的罪也定了——噢,还没说,李复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了罪,但不知道戒指的事。老板——还是叫龙德昌吧,龙德昌就找到他,说能保李冉的性命,就是让李冉假死。”

他厌恶地说道:“你也知道,实际上李冉真被他们杀了。还记得那老头喜欢看海吗?就是盼着自己儿子能回来。恐怕他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就是壁炉里的尸体后,才决定把井礼军是军医的事情告诉我们,不过他说的太含糊了。”

“对呀,军医是怎么回事?”

“他有权利给别人开死亡证明。”

“哦——”我揉了揉还有些痛的脖子,看着大海,再远一点就是陆地。

“麦子也被捕了,老板承诺帮他出版小说,他就成了帮手,应该不会判很重。”

“他这几天躲在哪里?”

“棺材里。”

我惊讶了。

“棺材是井礼军托人定制的,有两层,下面有很大的一个空间,麦子就躲在那里头,六天。”

“那他的书应该出版不了了……”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