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知毅正准备回答她，电话就响了，陆知毅拿起电话接：“喂，奶奶。”

沈知淑正松口气，就听电话里传来哭声：“知毅啊，快来医院，你妈出车祸了，刚才被推进手术室……”

“！”沈知淑惊了，前些天还给自己削苹果的陆夫人竟然……她反射性地去看陆知毅的神情，陆知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整个人愣在那儿只剩睫毛不停地颤动。

他声音里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奶奶，您先别哭……哪家医院。”

虽然他强作镇定，还安慰陆奶奶，但是她觉得陆知毅自己都要哭了。

陆奶奶交代了地址，陆知毅就把电话挂了。

“陆寻，去市医院，最快的速度。”

陆寻也察觉到了刚才那通电话的不寻常，所以他没有问什么，调转车头一脚油门就往市医院开去。

车在飞速行驶着，但是这里赶到市医院最快也要二十分钟。

陆知毅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沈知淑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却看到他放在双腿上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

沈知淑反射性地握着陆知毅放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的手，握着了才觉得冰凉刺骨，想起他刚刚握住自己时温暖的手，心里泛起了锐痛。

母亲对于一个人来说多重要，沈知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她知道陆知毅现在心里一定很伤心很害怕，那种可能会失去亲人的恐惧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抗的深入灵魂的恐惧。

她很想说一句安慰他的话，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祈求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不要有事。

阿姨，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妈，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阿姨平平安安。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市医院门口，墨叔竟然就在门口等着。

“少爷，夫人在三楼手术室，手术还没有结束。”

陆知毅这下仿佛完全镇定下来了，可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反握着沈知淑的手，现在都还没放开。

“墨叔，我妈伤到哪儿了？又怎么会出车祸？”

沈知淑就配合着他的速度走在他身边。一刻不曾抽离自己的手。

陆墨声音沉重：”夫人最严重的伤在头部，现在还在手术中，医生说情况不客观……少爷是我的错，今早本来该是我送夫人去省里面开会，但是夫人的朋友昨天来找了夫人，今早又说想在车上和夫人谈些事情，所以我就没跟着去，谁知竟然……我真该死，如果我坚持跟着去就不会这样了。”

陆知毅正要摆手却察觉到自己一直握着沈知淑的手，看了一眼放开，沈知淑自觉地站在他身后。

到了三楼的走廊，沈知淑发现陆家的人几乎都来了，陆奶奶正在陆爷爷身边哭得伤心，陆父也在一旁红着眼圈仿佛一瞬间老了很多岁，陆家和陈家的人几乎站满了一个走廊。

见到陆知毅来了，陆奶奶连忙过来，看见陆知毅和沈知淑就哭，沈知淑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不停安慰。

“奶奶不哭，阿姨会没事的，奶奶不哭……”

除了时不时的抽泣声，走廊一片安静，连家族里最小的几个孩子也是忍着声音不敢大声哭。

这个夜晚对于陆家和陈家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沈知淑站在陆知毅身边重新握住他的手，陆知毅这次给了他一点反应，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里印出了她的影子。

沈知淑看到他苍白的脸庞，压下心里的酸涩说：“陆知毅，阿姨会没事的。”

陆知毅定睛看了她好久，发出一个“嗯。”

直到天亮，手术室的门才开，医生一身疲惫地走了出来，陆荣生连忙上前问：“医生我爱人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等在走廊上的人说：“我们为病人做了开颅手术，她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还是要转到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还有命在就是好的。

“谢谢医生，但是……暂时……”

“暂时的意思就是，病人如果恢复得好，慢慢痊愈了自然就无性命之忧，但是如果恢复得不好，比如并发症之类的一旦有，病人的性命就很危险了。”

“那如何才能避免并发症……”

“这是无法避免的，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医生走后，重症监护室不允许探视，所以大家也只能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看。

两家人都散了之后，沈知淑陪着陆知毅在病房前站了很久，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无力，她唯一能做的只是陪伴。

良久就在沈知淑以为陆知毅会一直在这里坐下去的时候，陆知毅有了反应，他看了看沈知淑：“你回去休息吧，下午还有课。”

沈知淑立马回绝：“我陪着你。”

陆知毅看着沈知淑，沈知淑也看着他：“你在哪我在哪，我陪着你。”

陆知毅深吸了一口气，没再理会她，叫来了墨叔。陆家人和陈家人几乎都回去了，管家陆墨则守在这里。

“墨叔，我妈的那位朋友呢？”

“那位女士因坐在驾驶位上，当场死亡。”

“开的是我妈的车？”

“嗯，夫人前段时间刚买的那辆迈巴赫。”

“现在那辆车在哪？”

“问警察局应该知道，我还是接到了警察的电话才赶过来的。”

陆知毅拿起手机，一通电话打到了警察局。

“邢局长，是我，陆知毅，我有事想请您帮我调查……

等沈知淑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了警察厅的大厅，而陆知毅则去了局长办公室。

按照陆知毅刚才电话里的说法，沈知淑猜测，难道阿姨出车祸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