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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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入夜

李承恪拿起师姐带来的一壶酒走到跟前,道:“姑娘···喝酒不。”

左沁允微微一喜点点头。

李承恪拿出两个碗来,各自斟了半碗。

左沁允端起半碗酒一口干完。

李承恪正待说话,一看这情况,嘴巴张的大大的愣住了。

左沁允摸摸嘴角的酒水,见他好奇的看着自己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她眼睛眨了眨转过头道:“怎么,怎么了···”

李承恪忙收回眼睛道:“没,没什么,左姑娘好,好酒量。”

说罢也端起一碗酒一口干完,顿觉头脑晕乎乎的。

左沁允见他半碗酒下肚眼神迷离,脑袋轻晃,很是不解心里道:“他,怎么了···这么不能喝啊!才这么点···”

李承恪使劲晃晃脑袋尴尬的笑笑道:“不胜酒力,让你见笑了,你···想喝,自·自便···”

左沁允疑惑的看着他,伸手拿起地上的一壶酒,咕噜咕噜不一会竟是喝个见底。

她脸上才微微的见红。

李承恪满脸红润缓缓的竖起大拇指,道:“左姑娘,好,好酒量,在下佩服。”

左沁允轻拭嘴角,缓缓道:“好久没喝过了···”

李承恪轻笑道:“没想到,姑娘好贪一杯酒。”

左沁允突然转身冷声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叫我姑娘,我···不大喜欢。”

李承恪顿了一下道:“那,该怎么称呼你。”

左沁允放下酒壶道:“叫名字,你不是知道我名字吗?”

李承恪低声念道:“左·沁·允···”

声音极小。

左沁允却是恩了一声,起身向洞外去。

李承恪不解忙起身道:“···你到哪去?”

左沁允不停步,道:“我到外面,你,你休息吧!”

李承恪追出去道:“山上不比平地,晚上风大外面是不能待的,还是进去吧!”

左沁允摇摇头道:“不,以前你不是也晚上在外面睡觉,我在洞里吗?”

李承恪摇摇头道:“那是在山下,晚上凉爽,我自愿睡在外面。”

左沁允也摇摇头道:“不,是我将你,将你赶出去的,我记得,你进去吧!外面风大。”

李承恪微微笑道:“我答应菲菲,帮她照顾你,假若你生病或者有什么不适,菲菲来了华山,我该如何向菲菲交待,左沁允你说了?”

左沁允转身看向李承恪轻声道:“菲菲,这么说的吗?她什么时候来华山。”

李承恪道:“她在外找不道你,自然会来这里,要是她过来见你生病了,肯定知道我没有照顾好你,你说她会不会气恼。”

左沁允道:“会···那,那我进去。”

跨出去两步又停下,似有疑惑,道:“菲菲,怎么会知道我一定在这里了?”

李承恪道:“因为,因为菲菲说,他找不到你就会来找我帮忙,帮忙一起找···你···”

左沁允心头微喜道:“你,你找我·找我?那你怎么没···为什么没···?”

她本想问他为何没死,但却始终不敢说出,身子一摆进了山洞。

李承恪跟随进去道:“你肯定累了,早些休息。”

说着指了指大石上的被褥,左沁允看了一眼被褥道:“我不睡哪里,你睡吧!”

李承恪道:“让你睡你就听话睡觉,莫在推脱。”

左沁允身子一怔看着李承恪,李承恪心里咯噔一下后悔的厉害暗道:“真不该,万一她又变了性子,怎么得了。”。

李承恪正自担心。

不想左沁允走出两步到石床边,脱下鞋子,掀被而入,眼睛一闭一句话再没有。

李承恪刚还跳的噗通的心,瞬间慢了下来,他一脸茫然,看着左沁允紧闭双眼的面容好一会才移步走开。

熄灭了灯,洞里一片漆黑。

李承恪挨着一侧墙壁,渐渐睡去。

这石床上。

左沁允在熄灯的刹那就睁开了双眼。

一股恐惧伴随着黑夜来临。

她不敢闭上眼睛。

眼睛一闭,她的一双手就会飞出将李承恪打死。

她甚至能看到李承恪掉落山崖时眼睛闭着,嘴角挂着的鲜血。

能听到自己轻微的笑声。

每次这般,她再也不敢闭着眼睛。

山洞里死一般的沉寂。

左沁允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来回的移动,她找了半天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心里一颤心想:“我没有,没有闭眼,怎么怎么他不见了,怎么回事?”

心里着急却又不敢起身,越是着急越寻不见他的身影。

“怎么办,怎么办···我又打死他了吗?”她心里闪过无数的念想,都是自己变着招打死了李承恪。

心里更是害怕,也不敢想了,眼睛渐渐的湿润,两行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她把手伸进嘴里,狠狠的咬着。

刺痛的感觉传入大脑,她稍微平复一些,两排皓齿咬的更大力,她混乱的脑海渐渐清晰。

一声轻微的鼻息声无意间传了她的耳中。

她眼睛微张,眼珠子散发出一丝光亮,她用力咬着手指,静心凝听。

轻微的酣睡声,她顺着声音寻去,山洞一侧墙壁,一团黑乎乎的事物。

左沁允忙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眼睛盈笑般的又是滴出两行泪珠。

山顶清风吹过,顺着洞口进了洞里。

吹干左沁允眼睛和脸庞的泪水。

她看着李承恪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冷。

她犹豫着。

风又一次袭来。

她缓缓起身拿起被子下床。

脚步迈开又赶紧收回来。

但见黑夜白影闪过,在即掠过。

左沁允抱着双膝坐在石床之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那一团黑乎乎的事物,眼中满是笑意,笑的不曾眨一下。

深深的思虑渐渐把她拉进了往日的故事。

爹爹,妈妈还有两个已经模糊的兄长。

干爹,那一间初入深宫的住处。

郡主···郡主怎么样了,那个她永远记挂的郡主,那个谁也不曾知道的郡主,粉里儿姐姐···还有哪位先生···。

她的身子依旧不曾动一下,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那人。

虽然他不知道,也未曾挪动一下身体。

只有微弱的呼吸,伴随轻微的鼾声不断的传入左沁允耳中。

她就这么坐着。

静静的坐着···

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