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式通勤
度过了最后一个住在学校的周末，林青青正式开始了通勤生活。因为公司的工作时间是早八点半到晚五点半，这与女大学生林青青过往的作息时间完全不符，阿蓝也还没有搬过来，青青有些担心自己起不来。
第一天上班，总不能迟到吧？于是青青定了好几个闹钟，隔十分钟响一次，并且打开贪睡模式，算是有了些安全感。夜里，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想到未来的生活，青青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她自己心里清楚，白天的吐槽和嫌弃不过都是装腔作势。这天晚上，青青几乎隔一个小时就醒一次，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半醒的时候，青青再也躺不下去了，索性直接起床洗漱化妆。
穿了一身白加黑，背上平时背的白色帆布包，除了包之外，应该还算得上职业女性。“妥，出发去公司。”青青看了一眼手上的手环，时间刚刚六点半。
这个房间哪里都好，另外两家合租的都是女孩，加上她和阿蓝一共五个女生，公共区域宽敞又干净，除了没有电梯，以及离地铁站有点远之外，可以称得上完美。“要是离地铁站更近点就好了”，青青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地嘀咕着。
走了十多分钟，发现离地铁站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小小的包子铺，谢天谢地，至少以后早上还能有早餐吃。买了两个尖椒茄子馅的包子，味道还不错，比想象中要好。
青青所在的地铁站也是出了名的北漂聚集区，每天早上都堵得水泄不通。好在今日出门早，躲开了最挤的高峰时段，顺利地站上了地铁。
是的，顺利地站上了地铁。
七点半，青青已经到了公司门口。
大门是锁着的。
太尴尬了！青青也不好意思在群里问如何开门，也不想显得自己特别积极地来上班，因为说到底她只是因为没睡好觉才来得这么早，并不想给公司留下勤奋的印象。
踱来踱去，最后决定去楼层的洗手间呆一会。快八点的时候青青估摸着应该有人来了，便回到公司门口等着。
果然，同样一身白加黑的姑娘来了，上次来的时候见到过，跟程欣一间办公室，好像是做财务的。
“你来了啊？”傅林一边开门一边打招呼道。
“啊对，今天来得有点早，没太估准路上的时间。”青青赶紧笑着回应，心想终于有人来了。
“他们还没给你录指纹吧，我跟他们说一下今天有空的话给你录一下，这样以后你就能开门了。”傅林慢条斯理地说着，声音小小的，但能感觉出声音里透露出来的友好。于是青青也收了收自己的大嗓门：“好嘞，谢谢谢谢谢谢。”
到了工位上，打不开电脑……青青简直要哭出来了，什么情况！这也太丢人了吧，连电脑都打不开！
漫长的十分钟。
“小姐姐，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电脑好像打不开呢。”青青厚着脸皮跑到傅林的办公室。
“啊，那可能是他们周五走的时候把电源关了。”傅林跟着林青青到工位一看，果然桌子底下的插线板灯是暗的。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没事儿。”傅林转身回自己的工位去了。
漫长的二十分钟。
期间竟没有一个人来。看来大家都喜欢踩着点儿来上班，青青盘算着明天可以多睡半个小时。
八点半，黄婕和刘仙先后到了。黄婕与青青的工位是斜对角，刘仙则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与青青的座位隔了一条过道加一个工位。“早啊青青。”黄婕笑着和青青打招呼。
“早啊！那个，你是哪一年的呀？以后怎么称呼你啊？”宫顺还能叫顺哥，黄婕应该是比自己大的，但她的名字总不能叫“婕姐”，听着像天津话里的姐姐不说，也太膈应了。
“叫我金榜就行，哈哈。”
“金榜题名的金榜吗？”
“对。”
青青想起来她的微信昵称就叫做金榜，倒是挺有趣。这时宫顺姗姗地进来了，“早。”青青偷偷瞧了一眼时钟，八点三十四。
看来明天可以再多睡四分钟。
其实青青不太喜欢这种问早的形式，总觉得有些刻意，但入职那天文件里明文规定了，早上进办公室要跟同事们问“早上好”。青青对规则比较认真，既然你公然写进去且执行了，那我受你的管辖，就遵守你的规则，倒也无可厚非。再说不就是说句“早上好”么，也没必要那么矫情。
一时无话。似乎是进入了工作状态，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青青浏览着桌面上的文件，发现办公软件登录的账户名是“金榜”，另外有几个关于培训的文件夹，想来黄婕之前是坐在这个位置的，不过这样也好，青青可不想坐在宫顺旁边，那得多压抑啊。正思索着，突然一个毫无感情的男声传来：
“林青青。”
“诶！”青青条件反射地答应了一声。
“你过来一下。”原来是宫顺在叫她，大概是要安排什么工作。但是听他的说话声音总感觉有点扭扭捏捏磨磨唧唧的，一句话一共五个字恨不得中间还要停顿一下。
青青起身走到对面宫顺的工位，宫顺指着页面告诉她目前公司产品对应的后台，让她先熟悉一下，画个流程图出来，把问题记录好。“做好记录。”
“好的，没问题。”
当天上午青青就把大部分的事情都完成了，中午之前提交给了宫顺，并把问题说明清楚，对接处理。中午宫顺带她下楼去他们平时常去的员工食堂，一起吃了午饭。宫顺问她软件的事情，“看你画的流程挺清晰的，以前做过吗？”
“没有，第一次用这个软件，不过确实挺方便的。”青青如实回答道。虽然这样过于实诚好像不太好，但青青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那你学习能力还挺强的。”
青青尴尬地笑了笑，“还行吧哈哈哈。”
那一餐真的不算好吃，并且下楼等电梯要等很久，最重要的是，青青可不想每天和宫顺一起吃饭，她宁愿饿着。青青记得今天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有看到微波炉，家里厨房设施齐备，以后自己带饭应该会好很多。今天下班去趟超市好了。
吃完饭回去午休。突然，青青收到一条好友申请，一看是刘仙发来的。没错，仙女的“仙”。青青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通过了好友验证并发了句“仙哥好”，心想他父母是寄托了什么样的期望给儿子起了这个名字。
“今天感觉还适应吗？中午可以休息一会，我们一般都是休息到一点半，也看个人情况吧。”
“挺好的挺好的，谢谢仙哥，我晓得了，你也休息吧。”
“嗯嗯。”
关掉对话框。管理规则上明明写的是休息到一点呀？难道是夏季福利？没想到这公司还挺人性化？青青心里有点犯嘀咕，但仍然努力地为此找了一个似乎很合理的说法。并且刘仙都那么说了，她也就理所当然地趴在桌子上睡到了一点半。
确实也没人说什么。下午没有太多工作，快要五点半的时候，青青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之后却发现大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难道这公司有加班文化？大家都不走，青青也不敢走，算了，索性在座位上多坐一会儿，也无妨。
结果到了五点五十，还是没有人有要走的意思，企业微信早已经有推送提醒她下班打卡了。青青是个对规则比较认真的人，说难听点就是较真。既然说了五点半下班，为何过了这么久都不下班？就算有加班文化，也得对新员工有点说法吧。
“大家都不下班的吗？”青青鼓起勇气站起来问了一句。不问不知道，这一问青青明显感觉到办公室里的气压降低了。
宫顺抬眼看了一下，不痛不痒地说了句还不下班。
黄婕眼神有些躲闪，“一会再走，你忙完了今天可以先回去。”说完对青青笑了笑。
青青意识到氛围有些不太对劲，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也并不想就这么算了，于是继续以疑问的语气发问，“不是五点半下班吗？”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一声低沉严厉的质问——
“谁跟你说五点半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