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吸血鬼的狂欢
篝火燃起,暖黄色印在他半边俊脸上,却怎么也融化不了他的孤寂,他好像很低落,除了身边的凯特偶尔和他搭话,他略有回复外,一直在沉着脸,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和我有关。音乐,笑声,好像从不存在于他的世界。
这间客房的灯一直没有打开,天色已经全暗了,我站在黑暗中,肆无忌惮贪婪的看着他,陪着他难过。身上好像有团火在燃烧,额头也在发烫,我撑着窗子的边缘,强打精神一刻也没有闭上眼睛,生怕错过他脸上细小的变化。
派对上,其他人的兴致越来越高昂。本杰明走到乐队前,夸张的指挥着他们演奏更加欢快的音乐。钢琴家得到命令,弹起《Micmacs A La Gare》,一瞬间整个场地更加活跃了。本杰明很满意,他来到餐桌上拉起一个人类女孩的手,围着乐队开始舞蹈。本杰明的手下也开始参与进来,他们拉起另外两位女孩,一起加入了狂欢。
那位钢琴家一点都不享受,他配合着舞蹈的人着急忙慌的弹着钢琴键。突然有一个节拍弹错了,本杰明暴躁起来,停下了舞步。他绅士的安抚那位跟他舞蹈的女孩,走到钢琴家面前,脸色暴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钢琴家一直擦着额头,不停的致歉。
本杰明不理会,遗憾的叹了口气,立马按着钢琴家的脑袋在琴键上猛撞,那钢琴发出巨大的杂音。三五下后,本杰明松开了手,那位可怜的钢琴手也倒了地,他的爪牙见到这一幕全部大笑起来。
乐队的其他人见状,立马使出了十二分精神,强颜欢笑为那些人接着奏乐。笑脸又回到了本杰明脸上,他回到舞伴的身边,那女孩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配合着本杰明哈哈大笑。
刚刚的事好像没有发生,我以为爱德华会出来阻挡一下,可他也只是很冷漠的坐在那儿,连看都没有看本杰明的暴行,任由这一切发生。我使劲的握住窗缘,气到呼吸都不顺畅,看着本杰明,一句“禽兽”不知觉的从我嘴里蹦出来。
我以为不会有人听到,可餐桌上的人一个两个全部望向了二楼的窗边,只有爱德华没有抬头。望见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我赶紧躲进窗帘里,过了一会,才敢再次确认。他们不再关注我,只有凯特还时不时在打量这边。
有人察觉了,我连偷看的勇气也没有了。摸着黑,重新回到了小客厅,连灯也不敢开,原来人类在他们面前是那么弱小。
过了一阵,有人敲门,我惊呼一声,恐惧游荡在黑暗中。那敲门声很细微,仔细再听,那人还在。我走到门口,打开门,走廊外站着一个年纪很小的男孩,洁白的脸庞似美玉无暇,他靠近我十分不自在,是个新生儿,他站得远远的说:“朱迪小姐,本杰明先生说今天中午他邀请了您去派对,但是到现在您还没出现,他就让我来接您。”
“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去。”我原要关上门,拒绝他。
可那个男孩在黑暗里打颤,他害怕的说:“如果您不去,他会生我的气的。”
我想到本杰明荒唐的行径,又看着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倒是想看看本杰明想干些什么,便对那个男孩说:“好,我整理一下,等会就去。”
那男孩听闻,心下一轻,感激的说:“谢谢您,朱迪小姐。”
送走了他,我才开了灯,又将行李箱打开,从里面翻找出唯一一条可以拿得出手的白色连衣裙。到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镜子里的那个女生是谁,那面容异常憔悴,眼睛因为哭泣也肿了很多,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笑话的。
我拿出简单的化妆品,给自己稍微修饰了一下,头发随意的散着,看起来果然好多了。
强打着精神,我出了房门。下楼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怎么跟他打招呼,或者干脆不打招呼了。
待我来到户外那一刻,他终于抬眼了,不过就一瞬,他就毫无兴趣的别开了头。凯特显得很不自在,尽量压抑自己,维持优雅的姿态,可眼角里都是恶意。
诺亚和杰克皆一震,没有想到我会来。只有本杰明,他松开舞伴的手,踱着欢快脚步来到我身边,不由我拒绝,牵起我的手背,给了一个礼貌的亲吻,他真诚又热烈的说:“真没想到朱迪小姐会来捧场,简直太荣幸了。”
不是你逼着我来的吗?我没有说话,硬生生的抽出手,至始至终没有给他好脸色。诺亚从长桌上起身,飞奔赶来,细声询问道:“你怎么来了。”
现在解释不清楚了,我无奈的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爱德华不会以为我还厚着脸皮想要接近他吧。幸好诺亚没有追问,带着我落座在餐桌上,他和杰克在我左右两边。
我刚刚坐下没有一分钟,爱德华便伸手请凯特去跳舞,迫不及待的离我远些。凯特受宠若惊,忙不迭的答应。
看到爱德华起身,其他人也追随着他,围着乐队舞蹈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不敢抬眼望他和凯特,那一幕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三个人类的姑娘好奇的打探我,一直局促坐在餐桌上的大卫也是一惊,没想到我这个人类女孩都现在都没有死,还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有点震惊又有点羡慕,不过这份羡慕没有外露的像他的好友布鲁斯明显。
我还是忍不住追逐爱德华的身影,他浅笑着牵起凯特的手,在月光下轻舞,我从没有见过比这还美的场景。一阵失意坠入心房,这么快,他就忘记了我,转入了别人的怀抱。
杰克见我面色不善,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推了我一下,我回过神的瞬间,好像撇见了爱德华终于看向了我,他眼里的亲近柔情是对我从没有过的,这一秒全部给了凯特。
我备受打击,神情枉然的呆在那儿,坐在对面的罗素担忧的看着我说:“朱迪小姐是身体不舒服吧。”
我摇头,脑袋像钟鼓般沉重,罗素起身,隔着长桌用手贴了一下我的额头,惊叹道:“你发着高烧。”
诺亚脱下外套,搭在我身上,心事沉重的说:“我陪你回去吧。”
“再等会吧,我能撑住。”我很倔强,不想被人看出此刻的低落。凯特靠近爱德华,扶上他的肩膀,她得胜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如果现在走了,她一定以为我是败战,才落荒而逃的。我要向爱德华证明,我再也不会因为他,让自己有所摆动。
一舞结束,本杰明站上了摆满花束的高台,手里拿着高脚杯和刀叉,用它们触碰发出动听的声音,他慷慨激昂的说:“请大家安静一下。”
见所有人都听从了他的命令,他满意的说:“感谢大家今晚来参加我的派对,鄙人荣幸至极。”
他虚情假意的鞠躬,那些抓牙们纷纷奉承的鼓掌,他接着说:“这一切全部要感谢我们尊崇的爱德华先生,因为他,我们才能得到如此宝贵的生命。”
那掌声比之前的那阵更激烈,可爱德华一点也不高兴,仿佛这些掌声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本杰明像个跳梁小丑,又跑下高台,抱起那个人类女孩,重新回到台上。女孩脸上一阵红晕,站在台子上激动万分,本杰明亲吻她的额头,望着她的眼睛说:“我还要感谢布鲁斯和大卫先生,为我们带来了如此美丽的姑娘们。”
大卫低着头,脸上布满了不情愿。布鲁斯得到了褒奖,开心的起身,可根本就没有掌声。
本杰明的演讲还在继续,他牵起女孩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洁白的手腕,催眠她道:“亲爱的,现在到你表衷心的时候了。”
那女孩拼命的点头,眼也不眨的看着本杰明。本杰明握住提前准备好的刀叉,在女孩的手腕上划出一道伤痕,鲜血渗了出来,他立马拿高脚杯去接住。
那女孩不反抗,反而一脸满足,原来餐前派对的食物是人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