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二重坎
在这灰色虚空中的战斗中，没有再发生任何的对话。
不时有雷光闪过，无数的霹雳如同烟火般地在此间放射。
间断地爆破声，以及各种金属碰撞的摩擦声，让这片灰茫茫的世界弥漫着硝烟。
硝烟散去后，青鸟的身体渐渐地淡化。先是化成无数青色的光点，又慢慢变成虚无。
“我以为你会手下留情。”金色虚影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手下留情？这反倒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周起双臂变回原状。
这是追梦者们的残念，纵然自己并不认识他们。但周起认为，唯有全力以赴的对战，才是赐予这些梦想最好的葬礼。
“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飘渺虚无的声音问出了和齐胄一样的问题。
“我忘了。或许我曾有梦，或许从未有梦。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我现在可以离开这里吗？”
每当周起思考什么东西无法得到答案的时候，他不会钻牛角尖，而会选择搁置不理。
“你再回答我三个问题就好。你是谁？你从哪来？你要去哪？”
“我是谁你不是知道吗？我从哪里来，我现在就要回哪里去。”周起直白地答道。
“你可知名字只是符号？和你同名的人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其他平行时空，都是不可计数的。”虚无缥缈的声音追问道。
“那有怎样？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可以有无数个叫周起的人，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周起只有我这一个。正如树上的树叶数不清但是没有两片是同样的脉络，又如冬天的雪花无数朵但是朵朵不相同。”周起看这金色虚影喋喋不休，故此还特意补上了两个例子。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答案么。”
金色的虚影变淡了，在这个过程中，周起又一次地失去了意识。
……
幻魔境的湖泊内，冻结的冰块全部融化，又化成了湖水，但是这些湖水却变成了白色，看起来有点瘆人。
“施主，这是他的二重坎过了？”厄难老和尚右手盘着佛珠手串问道。
“应该是过了，不过这个变数确实很有意思。”阿得努斯的双眼发着白色的光芒。
“洗耳恭听。”
“我在他过二重坎时，看了一遍他过去的轨迹。”阿得努斯笑着答道。
“老衲愿闻其详。”
“这个周起，没什么梦想也没什么志向，努力学习似乎也就是为了钱。相比其他“变数”，他看似平凡且没什么个性，但是却不像是天生的。”
厄难听到这话后，轻微点头表示赞同。
“他的个性就仿佛自小就在被什么东西吸纳一样，越年幼他个性越强，成长到越大个性却越弱。而自他觉醒后，个性又有在重塑的趋势。”
阿得努斯顿了一下，看了眼湖水后继续说道：“我虽然久居幻魔境，但是结合他的过去轨迹，已经大致能推理出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那么，施主的想法是？”
“极光日肯定有什么问题，但是直到去年全球居然没什么大事，这很奇怪。而周起这个‘平凡’的变数的行动，到底是人力所推还是命运安排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施主是打算进入观望么。”厄难老和尚心中一惊，但面色却没表现出来。
“不错，这个‘平凡’的变数现在处于一种并不自然的状态，看似没有目的地跟随事态发展，但是实际情况又会如何？我很想看到。”
就在阿得努斯刚说完不久，白色的湖水上，有无形的东西在扇动，将周起的身体吸入空中。这时一个巨大的龙卷出现在天上，夹杂着水与火，而周起的身体在这风眼中快速旋转。
“三灾已至，劫数到了。”
厄难想要插手，但是被阿得努斯摇头止住。
“我亲自为他护法。”阿得努斯起身，飞入空中。
他的灵压催动了，蔚蓝的天空裂开了一个大缝，缝隙的黑暗里，降出了一个穿着银袍金甲的白色巨神。
巨神的身高恐怕超过了六百米，没有翅膀但是却稳稳地站在虚空之上，提着一把巨大的刀刃，宛如带来末日的审判者。
“看来这灵压异象实质化，就是泰坦神在古老神话中被传颂的本体。”厄难被这庞大的灵压压的喘不过气，只能勉强地抬头看着天空之上的巨神。
这个白色巨神可不是人形，银袍金甲间露出其镰刀般的利爪，龙人般的身姿，流星锤般的长尾，其余盔甲外的部分更是不可名状！
阿得努斯的身形融入白色巨神的体型中，整个幻魔境的一切都在颤抖。这白色巨神好似已然凌驾于万物绝巅，驰骋寰宇！
“吾乃阿得努斯！”
轰隆！犹如亿万道雷声同时作响。
“裁决之神，阿得努斯！”
这无边的幻魔境都仿佛在这声之下震荡！
这一声，传递至这无边的幻魔境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海洋、大地、还是天空，无论沙漠、火山、还是湖泊。幻灵们全都藏匿起来，其灵魂都在恐惧着这幻魔境现任支配者的伟力。
神秘的符文形成巨轮，远远的环绕着这白色的巨神，犹如行星的星环，承载着古老且强大的灵力。
白色的巨神挥起了提着的巨刃，冲向更加巨大的龙卷。
……
周起意识再次恢复之时，他出现在一块湿润的草坪上。
“啧，赶紧进入内视，麻烦事来了。”
脑海中出现星乐的话，周起便明白肯定是出事了，连忙进入内视中。
星乐那钥匙扣状的身体闪烁着橙光，声音不再懒散，而是难得正经起来。
“周起，现在你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了。”
“我不会真的有劫数吧。”
“差不多，而且越早解决越好，越拖还越麻烦。”星乐见周起这幅依旧没意识到事态严重的样子，语气不觉间带着无奈。
“星乐，我想问下我身体怎么样了？”
“你身体自然是在幻魔境啊。”
“那我的意识现在是在梦里对吧。”周起感觉自己猜的还是挺准的。
“啧，刚开始确实算是，现在你的情况我也不好解释，你相当于穿越回八年前了。”
“八年前？”周起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那我现在的身体又是什么情况？”
周起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力，而且对身边的一切也有实际的触感，但是现在应该是意识状态啊。
“啧，这正是棘手的地方，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甄小月你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