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梦魇之痛
空谷漫野之中，落月惊觉自己置身于一片的玫瑰花海之中，紫红色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花香，那种味道萦绕在人的脑海之中，像是鬼魅的幽灵，花海的芬芳，却是隐隐约约的，给人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可明明这个地方是无比陌生的。
落月伸出手来，随手摘下一朵花，嗅了一下。
花的馨香，立刻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又是梦境吗？落月心里想着，可眼前的梦境又是无比真实，如此浓郁的味道，是典型的西域玫瑰的味道，落月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而这一次，这场梦将她送到了这个充满玫瑰的地方。
而不远处，衣带翻飞着的，似乎也是很熟悉的人。
落月好奇的往前方跑去，终于走到那人的身后，落月倒是心生了退却，而就在那一瞬间，她停下了动作的时候，那个身影，却是缓缓的转过了身来，熟悉的面孔带着微笑，朝着她伸出了手。
叶秋笑？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落月有些失落又带着反感的将手上的那朵花扔在了花海之中，这个梦实在是太反常了，为什么她会梦见叶秋笑，那个有些蠢蠢的师父，像小孩子一样的好骗。在她的眼里，这个对她很好的师父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仅此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逃离，她的心就越疼，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心口处犹然而生，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痛楚，整个身体也因着心口的剧痛，忍不住微微的颤抖，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而这个时候，身后的叶秋笑也一路跟上来，见着落月心口剧痛，却是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落月。
而落月想要挣脱叶秋笑的这个拥抱，却是无济于事，叶秋笑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她，温热的气息环绕着落月的四周，渐渐地，落月发现，她的心口处也不在疼痛。
叶秋笑松开了落月，而落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一记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美人的手掌落在他的脸上，霎时，红色的掌痕被浮现在脸上，而叶秋笑像是知道她会落下这一掌一样，竟是毫不躲闪，反倒是在她打完这一巴掌的时候，拉起了她的手。
他望着她，静静的吹着她的掌心，看着她因为使着力气打下的这一掌，让自己的手心泛红，他也忍不住想要安抚着她。
落月蹙着眉头，却不知道为何自己竟忍不住眼泪，一行清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边慢慢的淌了出来。
内心之中满是惊愕，却仍旧不解自己为何站在这里，而眼前这个与她亲密的男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师父。
这个梦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而她置身于梦境之中，却是觉得有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心痛的滋味，想要挣脱的感觉，以及自己不受控制做出的举动都让自己显得是那样的平常而又诡异。
那种感觉是真的，可是现实之中那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或许也只不过是自己的心理暗示罢了，或许是这些日子，她觉的叶秋笑单纯的有些可爱，或许也只不过心底里最后的一丝犹豫。
落月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梦里了，梦里的自己会依偎在他的怀里，可在现实之中，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什么事情都会有牺牲的，这是落山告诉自己的。
梦中的落月拿起那把落山送给自己傍身的剑，锋利的利刃轻巧的扎进了对方的胸膛之中，鲜血喷涌而出，而对面的叶秋笑只是露出了略微的惊愕，便在落月的注视下，将那把剑送入了更深的位置。
血肆意的流淌着，流在了脚下所踩的土地上，浇灌着这片土壤那香气袭人的玫瑰。
红色，血流出来的颜色，带着最绝望的眼神，落月不为所动，冰冷的用利剑刺穿眼前的叶秋笑，而那人也不躲闪，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任凭她毫无章法的将剑送入，又拔出，送入，又拔出。
鲜血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粘腻的血腥味道像极了在恶臭的水沟之中盛放的兰草。
娇艳美丽，却无比肮脏。
跟自己很像，落月这么想着，也是无比认同着这样的观点。
面前的人终是体力不支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落月亦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瞧着倒在地上的人。
她冲着他恶狠狠的说道“没有人可以支配我的意识，除了我自己。”
说罢，她拔出那把利剑，上面的鲜血未干，落月拿出了白色的帕子擦拭着，可血污终是浓重，干结在上面的血渍，让落月没由的觉得一阵恶心。随即落月便离开了此处寻到了一处河边。
她也不清楚为何会知道这地方附近会有水流，更意外的是，水流声阵阵，眼前的河水之中仿若是从前梦中见过的一般，她来过这里，在梦里，是落山带着她来的。
可现在，那个人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他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落月这样想想着，身边缺了一个唤她峤儿的人，她实在是有些忘了，自己的本名到底是什么了。
失落的从来都是自己，落月这样想着。
河水将那把剑清洗的干干净净，血污已经被冰凉的河水荡涤的干干净净。这是落山交给自己的剑，落山说过，剑与人同在，她记得很清楚，不论如何，剑在人在。
落月将剑收回剑鞘，却是忍不住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论到了那里，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想到跟落山有关的东西，每一个地方，每一句话，即便他在远方，但至少，她相信，有些东西冥冥之中是不可被改变的。
比如这场梦。
仇恨，还有利用，他只配拥有这样的下场。对于落月来说，这也并非什么心狠手辣，相较于她从前折磨落山的手段来说，在自己的梦境里面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才是能够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正要转身，却毫无防备的被迎面而来的一掌击飞了出去。
心口的剧痛又开始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