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最毒妇人心

香兰说道“这些日子可怎么样？他们两教可有闹出来什么动静？”

红枫说道“这些日子倒是没闹出来什么动静，只是韩凌教那边，倒是在找一个人。”

香兰问道“是何人？”

红枫说道“沉岳师兄。”

香兰听着却是惊讶道“沉岳？他们这些人这么多年以来不是一直都没放弃寻找他吗？”

红枫说道“前些日子，蜀中唐门的人过来，来为韩凌教的李慕言治病。想来那孩子的病应该是严重了不少，不然李凌峰不能会大动干戈的请蜀中唐门的人专程过来。而唐门的人说，那孩子身上的寒毒实在是太深了，只能靠着改变武脉的方式来救，可是改变武脉又是谈何容易，唐门的意思是要李凌峰弄来月灵宫的人，最好是修炼果月灵剑法的人，来改易那孩子的武脉。”

香兰听着说道“改易武脉？所以他们就想起了寻找沉岳来救那个孽种？”

红枫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眼下武林大会在即，李凌峰不会错过此次的武林大会，上一次他败给太虚刀戚虹影，又被清明山的道士承接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他心里自是有不服的地方，所以才会如此加紧希望那孩子能够改易武脉，早日答道顶峰之境。”

香兰冷笑着说道“他们自己的孩子，咱们自然管不着，谁都决定不了别人要走的路。她自当年离开月灵宫，这一切的结果边都是她所选择的，我们选择了我们的仇恨，但那些仇恨都与她无关了。”

红枫见着香兰眼中的失望，也是深知当年香雪不负责任的离开月灵宫，带给他们的是多么眼中的失望。

红枫对香兰说道“我见过大师兄了。”

香兰听着似乎是听错了一般，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红枫看着香兰的眼睛说道“香兰姐姐我见过大师兄了。”

香兰急迫的问道“你说你见到了他了？”

红枫点了点头。

不敢置信，不可思议。暌违了这么多年未见的人，冷然的听见了他的消息，却是让人如此惊诧。当年梨花树下，好友相聚的场景历历在目，而现在却早就已经不知天涯何处四散飘零。人生莫过于如此，相见不知离别，离别不知相见。

香兰又问道“那峤儿呢，峤儿可还在？你可见到了峤儿？”

红枫摇了摇头说道“那日见到师兄的时候，师兄已经将峤儿送到了蝉阳教，师兄他想要报仇。”

香兰说道“蝉阳教？为何要将峤儿送到那里去？就算要报仇，他也不该硬碰硬，更何况是峤儿，她才多大，更何况欧阳长恨内个老狐狸，你觉得峤儿会是他的对手吗？”

红枫说道“事情已经如此，师兄说，峤儿不会轻举妄动。至少现在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即便不能报仇，至少我们也能探听些消息，总归不能叫他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得到了那个位置。”

香兰说道“武林大会上的变数我们尚且不知，这几年江湖上兴起一个名叫红灯阁的组织，你可有听说过？”

红枫点头说道“只是听说而已，但那不过是江湖传言罢了，只是谁都没亲眼见着过他们。”

香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说道“红灯阁的的确确有这个组织，我在婆罗谜山那边，却是听闻有些传言。听说他们也在寻找月灵宫的人。红灯阁不过是个杀手组织，赚的是杀人见血的买卖，若是如此，这背后恐有更大的阴谋是我们不知道的。”

红枫说道“那若是如此，师兄岂非是有危险？琵琶散的毒还未解，师兄现在全凭内力在控制着身体上的毒素。修为早就已经照原先差的不是一点，若是遇见红灯阁的人，那要如何是好？”

香兰思付着，只觉得脑袋头疼的很。便又问着红枫道“沉岳他如今在何处？”

红枫对香兰说道“师兄最近租住在郊外五里处的归鹿坡。想来他应该是在那。”

香兰说道“好，我知道了。这些事还需要商议一番，终是有他在，至少我们还有峤儿在，只要寻到了主事与遗梦。咱们一切便都可解了。至少，我们不用再如此畏畏缩缩的活着了。”

红枫点头说道“是啊，总归见到了师兄，我们等到现在，也算是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光影，渐渐的随着太阳而走，而人仍停留在原地，十六年了，等待十六年的复仇，终于要开始了。

香兰的眼睛里，沉浸着已经埋葬了的过去，和不知预示着什么的未来。

梦境彼此沉浮着，带着未来的希望与费解，一切都还是如昨日一般的耀眼，一切也都如未来一般看不清光亮。但无论如何，已经有了希望，有了那份期待已久的希望，至少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承恩阁之中为师父捣药的少女，再到如今婆罗谜山的毒娘。时间洗刷着一切的过往，也将自己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

兰草，本是盛开在沼泽泥淖里的花，虽然幽艳，却终是无人欣赏，如同自己一样，公孙香兰，落寞的寂寥的活在这世上，消磨的恨意以及时间将一切练就成为最致命的毒药，她目睹了她的师父，曾经月灵宫的玉女千鸢，是如何从光明顶上坠落于世上，再被践踏被分尸的过程。

她想起自己的师父告诉自己，“学医者，乃是天赐善缘，救人于水火之中，乃是积德行善的好事。香兰，记住，这承恩阁里每一味药都是解药，可每一味药也都是毒药。你既然喜欢学这些，就要记住，为什么要学这些。”

是啊，师父，您总想着的事如何普渡众生，如何济世救人。可是这愚昧的人，何时懂过你想要济世救人的心？

看看你救过的人吧，你救了他们，他们却想要杀你。香兰走在路上，想着过去的事情，眼泪已经忍不住滑落在脸上。

此生见过最深的绝望，莫过于师父倒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无力挣扎，他们将师父的尸体肢解开来，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正义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