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望中的希望
第二日清晨，剑一再次翻看《诡事》，仔细地看了一遍上面所记载剑宗消失的因果。读后，他深深地吐了口气，眼瞳中开始燃起了丝丝怒火，周身隐隐有黑气旋绕。
他放下《诡事》来到了窗边，望着窗外蒙蒙白霭静静地开始思考。
为了踏入剑鬼之境，他已经消耗了几乎九成九的寿命，此刻只剩下了不足五年的寿元。
并且剑真已经消失，修为完全磨灭，他哪怕想要从头修炼都已经是不可能了，根本无法凝聚出任何剑气。
在三万年前，所有的修仙者都遵循古老的修行法则，一步步吸取天地间的灵气，从凝气期踏入筑基，再从筑基踏入结丹，最后踏入元婴，但至于之后的境界却还无人知晓。
而至今三万年前，出现了一名强大的修真者，而他却并非遵循原有的修炼法则，而是自创了一条修仙之路，其名：本源剑道。
这条路并非需要吸取天地的灵气，而是直指本源之力，在体内凝聚剑气从而一步步提升修为。
本源剑道第一境为剑灵境，此境界对应凝气期，但此境界需要在体内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剑气，至少要达到五十道剑气方才能够踏入本源剑道第二境剑心境界。
而在剑灵境时凝聚的剑气越多，则踏入剑心时的实力便会越强，传闻当年创造本源剑道的那名修真者在此境便凝聚出了一百道剑气，以至于他踏入剑心之后，同辈之间无人是其对手。
剑一也算天赋极佳，但当年踏入剑心之时也不过凝聚出了九十道而已。
而剑一此刻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本源之力，所以再也不可能继续走剑道这条路。
“既然剑道无法走出，那我便遵循古老的修炼法则。”
确实剑道无路却并非是绝路，剑一即刻做出了决定，盘腿坐于木床之上开始凝聚天地灵气。
然而剑一刚刚凝聚出一丝的灵气，全身便剧烈地颤抖起来，面孔扭曲。片刻后，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当年付出的代价除了了寿命以外，他体内的经脉也已经四分五裂，只要一丝灵气入体，他全身便会极其剧痛，就好似千刀万剐，而灵气也会在顷刻间消散，根本无法在体内凝聚。
但剑一却并没有放弃，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他便会尝试一次，但每次都会失败，而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直到最后他倒在床上，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
他开始嘶吼，眼角再次溢出了血泪，不停地锤打着木床，发出啪啪的响声，这声音好似在阐述着他内心的不甘。
此刻已是晌午，正在准备午饭的柳妮和柳嫣自然能听到楼上的响动声，两人赶忙跑了上去，看见剑一无助中带着一丝绝望的神情，正躺在床上。而他嘴角上和地上的血迹让她们二人惊了一下。
“臭老头，你这是又要寻死吗？我们两人好心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死在这里的。”
柳妮一脸的愤慨，怒吼道。
但柳嫣确是十分的冷静，她轻轻挥手，房间顿时弥漫出水汽，水汽在房间盘旋吸走了地上的血迹涌出了窗外。
她来到床间直视着剑一的双眼。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想要继续修炼吧？但看你这情形，定然是因为体内经脉破碎，导致灵气无法入体。”
剑一默不作声，显然是肯定了她的话。
柳嫣叹了口气，取出了一块方形的褐色皮纸，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上面写着数百个精巧的文字。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宗主给你的功法，你难道打算给他吗？”
柳妮大叫连忙上前挡在了剑一面前。
“无妨！此功法唯有我才能真正修炼，给他不过只是借鉴一下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是...”
“没事的！只要我们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柳嫣溺爱地摸了摸柳妮的脑袋，柳妮实在抵挡不住柳嫣的温柔，只好嘟着小嘴走到了一旁。
而此刻剑一也已经艰难地挺起了身体，望着柳嫣手中的皮纸。
“或许你能从中领悟到一些东西。”
柳嫣之前说的话他自然都听了进去，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下来。
“谢谢！”
这一声谢谢他早应该说的，好在此刻也还不晚。
柳嫣微微一笑，这一笑就如同春天里的花朵，顿时迷住了剑一的眼睛，直到柳嫣两人离开剑一才缓过了神来。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举起了手中的皮纸开始详读。
剑一拿着皮纸越看神情越是凝重，当他终于看完时，一股冲天的怒气油然而生。
“世间竟然有如此恶毒的功法！”
以剑一的悟性完全能够理解这功法内的奥秘。
此功法并非全部，柳嫣手上的这份不过只是子功法，母功法应该在她的宗主身上。
修炼母功法者需要寻找一个刚满一个月的女童，把自己体内的金丹注入到女童的体内，而女童只要开始修炼，体内的金丹便会夺取她至少一半的灵气，直到女童不停成长最终达到筑基期时，金丹会直接吞噬完她所有的灵气，就连寿元也全部吞噬，然后重新回到修炼母功法的人体内。
如此循环反复，修炼母功法的人修为将会大增。
这功法简直骇人听闻，创建此功法的人可谓散尽天良。就连剑一这般见过世面的人也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
现在剑一看到了，他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走向绝境。他现在没有任何修为，自然不可能帮到她，但他却已经从这功法中找到了希望。
“柳嫣让我看这个功法应该并非借鉴之意，而是告诉他她体内有金丹存在。”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修复经脉，而此刻能修复经脉的便是那金丹之力。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和柳嫣一同修行才行。想到此，他的脸色微变，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但他很快转念一想，为何柳嫣要如此帮助他呢？他不信柳嫣不知道这功法的毒辣，或许她是想借他的手来走出这个局。
而这其中的答案应该很快便能揭晓。
剑一把皮纸放在了枕边，盘腿坐于床上，静静地等待着。
果然过了片刻，柳嫣轻手轻脚地走了上来，她看到一脸冷静的剑一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来你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秘密。”
剑一默不作声，微微点了点头。
“我和我妹妹的性命完全捏在了宗主的手上，而我只能成为她的食物，为了她成就元婴。
此地方圆十里外都设下了阵法，我被迫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好在妹妹她能够外出，我还算能知晓这山外之事。”
说到此，剑一的眉头忍不住一抖。
“这里只要有修仙者踏入，便会激活阵法的预警，宗内之人马上就会前来，但凡人进入却并不会，会在阵法中迷失最后回到原点。或许是因为想不到你会跳崖，使得你阴错阳差地进到了里面。
你是我这两年里见过的除了宗门弟子以外的唯一外人，我有一种直觉，你或许能够救我和我的妹妹。”
“你为何有这种感觉，我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因为你是剑一。”
听到这话剑一虽然面色如常，但全身微颤了一下，虽然只有这么细微的变化，但还是被柳嫣捕捉到了。
“原本我只有七成的把握，但刚刚我已经十分确定你就是剑一。”
两人开始沉默，过了许久，剑一长叹一声。
“不错，我就是剑一。”
见剑一承认，柳嫣脸上的笑容更甚。
“虽然我体内的金丹是宗主的，但修炼时我一样可以使用这金丹之力，我可以用它来帮你修复经脉，但你要发誓当你修为有成之时定然要来救我们。”
“我现在好像也没有选择。”
“不！你还是可以选择去死。”
“呵呵！不会了，当我还没看到这个世界的真时我再也不会去死了。”
说着剑一下了床站起了身体，柳嫣身材高挑，但剑一比她还要高过了半个头，他就这样俯视着柳嫣。
“我剑一以灵魂发誓，当修为有成之时，定会让你和你的妹妹获得你们想要的自由。”
剑一说的非常坚定，但他还是苦笑了一下。
“我现在不过凡人之躯，哪怕发誓恐怕也没有丝毫的誓力，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可以了，因为我相信你。”
柳嫣十分认真地看着剑一说道。
剑一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