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活着比死了难受篇
阁楼上，弓朋一把一张帘子放了下来，这倒不是他害羞，只是出于礼貌。
之后他整个人一松懈，不到片刻就进入了深度睡眠，今天上午实在是太累了。只是现在的朋一不知道的是，他这天中午的午觉，睡的一点都不安稳……
还记得他早上睡醒之后干了什么吗？没错，缔结灵物！
一庙道长始终都没有说明，修士在缔结了灵物之后的注意事项，所以朋一很无辜的被坑了……按道理来说，缔结灵物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喝点安神的东西稳住自身的精神状态，如果精神处于疲惫或者亢奋中话，这第一次睡眠……
“嗯？什么情况？”
当朋一忽然发现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处平原之上。
“不对，我不是在午睡嘛？这是做梦？”他猛的晃了晃脑袋，“按道理……讲科学，人在梦中的话是不知道自己正在做梦的吧？”——一般是醒过来才知道！
还有为什么我会有睡觉之间的记忆？梦中的话应该会全然投入才对！你不会知道你正在哪里，也不会知道是怎么来的，应该是就好像突然进了一段剧情一样。
不管剧情里你在天上飞，还是在海里游，都不会有任何的记忆。
然后，必须等到梦醒了才知道自己之前是在做梦！之前跟现在的一切讲道理是完全不知道的，可特么为什么？我会知道……这里真的是梦境？
另外，为什么我的视角好像是趴在地上一样？诶等等！我的手，还有我的脚在哪里？嗯？咦咦咦！没了？没感觉！我的手脚……都没了？！！
你大爷啊，这逼真的感觉是要闹哪样啊！为什么我会没手没脚的趴在地上，难道我是个球嘛！喂，编剧你出来啊，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是了，朋一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个啥……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视角中忽然出现了……一双鞋？一双会动的鞋？他努力的想往上看，然而却发现视角根本移动不了，上下左右都不行，像是被固定了。
呃不，就是被固定了……
“鞋”靠近后停在了朋一的眼前，然后叮铃咚隆的拿着什么，紧接着，朋一就看见了一块巨大无比的铁片，这铁片放在地上，然后“鞋子”忽然跳起来踩在了铁片的上端……稍等一下，这动作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但还没等他想起来就——“哇啊！！疼疼疼疼……”
“铁片”被“鞋子”踩进了地面，这个时候朋一却好像是生生被人斩断了手脚一样，那种疼痛足以让他晕过去，但他就是清醒着，感觉酸爽的不要不要的。
朋一：我到底是个啥呀，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呀……告诉我啊魂淡！
刚才的疼痛并不是持久性的，猛的一下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回味，接着，朋一就发现自己的视角开始移动了。原本在眼前就只有一条地平线，但这个时候却变成了从高到低的俯视视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只巨大的生物，出现了。
诶，稍等一下，这个巨大的生物是……人？！是个人？！
他的手里……拿着一柄铁锹？所以刚才的鞋子其实就是这个人穿的鞋子，铁片则是这铁锹的锹？那么我是……朋一这时又看见了地面上的一个小坑洞……
我，我是……土？
所以刚才那斩断手脚一般的痛苦就是……被那人挖出来的那一瞬间造成的？
……
你等会，咱捋一捋。首先我睡了个午觉，但是睡着了之后很快做了个梦？且当这是个梦吧，emmm，一个很逼真的梦，连痛觉都百分百逼真——然后，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撮，土？还被人挖出来了，是斩断手脚一样的被挖出来了。
那个人好像还不满意，继续在地上挖着，人类真是欲求不满呀。
所以我到底是地面还是土？——挖出来之前是地面？挖出来之后是土？好乱啊魂淡！如果这是个梦的话，求你了，快醒过来，已经够了啊！
啊，那人好像挖够了，我还不能醒嘛？
诶？这颠颠簸簸的是准备去哪里？求你慢点啊，我要晕车了啊……
“混额嗯~大案蛋~啊啊啊~”——这句话完全就是因为颠簸，不是在水字数哦！
当朋一的视角停止颠簸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里，至少以他现在的视角看来，这房子最起码也有百米高~
因为之前的颠簸，朋一现在视角还有点混乱，就跟喝了十来斤老白干似的。
不过很快他就清醒了，因为啥？痛啊！——那人在将“土”全部倒入了某个容器中之后，直接就动手开始区分泥土中的杂物，那感觉，嘶~跟把人活活撕成两半没啥区别！最恶心的是，朋一发现自己无论多痛都会保持绝对的清醒！
是的，是绝对的清醒……
但这还没完呢，朋一好不容易把这撕裂一般的痛苦扛过去，那哥们又不知道从哪拿过来一个杯子，还有两块大石头。
然后朋一接下来的感觉啊，可以用两个词汇来总结——窒息、粉碎。
那杯子里是水，倒在分好的“土”中后那哥们就开始各种对混了水的泥土蹂躏，差不多成糊状之后，朋一感觉自己离死估计也就只差那么一步了……
紧接着，揉好的泥土被均匀的放在了大石头里，此时朋一的感觉就只有一个，怎么形容呢？就是有个人啊，明明你的脑袋就没有那么小，他却偏要把你脑袋往一条巨窄无比的缝里，塞啊，摁啊，挤啊，真是粉碎一般的痛苦呢……
短短一个梦里感受到的痛，已经快要赶上朋一这二十多年来承受过的所有的痛苦的“合集”了，真正不要太酸爽。朋一觉得吧，要不咱死了算了？
不过这死的法子还得好好的计划一下，毕竟现在完全没发动，要咬舌么？
或者憋气吧？——憋气应该憋不死，跟活人没法被尿憋死是一个道理，最多只能憋出点毛病来。死不了还带着一身毛病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嗯~算了吧。
咬舌吧？诶不对，我现在好像没有舌头！果然只能憋气嘛……
等等，为什么突然都黑了？谁关灯了？——“啊啊啊啊！……”
你不要觉得太突兀啊，因为朋一也是突然间就感受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脚趾被几吨重的石头砸了估计也没这么痛吧？这是要把他往纸那么薄压么！
惨无人道呀！我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啊，妈妈，我想回家……
这里好黑、好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刺骨凄凄的冷。
黑暗与严寒不知过了多久，朋一的意识好像都没有那么清醒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肯定不止一个梦了，可是为什么还没醒啊啊啊！
终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忽然迎来了一道亮光，压着他的两块石头渐渐移开了。那人似乎很小心一样，生怕弄坏了什么，这哥们也不是从始至终的粗暴……
所以接下来要干嘛？——喂！等等，那，那是……火炉！！
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这哥们还是那么惨无人道啊！黑暗与严寒之后是光明与炙热么！有你这么对待一撮土的嘛，有没有想过土的感受啊，呜呜呜……
“啊！烫烫烫！烫死啦！……”原来被火烧是这种感觉嘛，耶稣真可怜~
还要被烧多久啊，我特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要受这种罪啊，呜呜呜……
烧我可以，砸我也可以，撕我也没问题，但请让我昏过去啊，求你了，世界！！
火炉里的日子真是度秒如纪元啊，为什么一个不能动的意识非要有感觉，由其还是痛觉！我到底是得罪了谁，请站出来勇敢告诉我呀！这比死还难受啊……
老天，你为何要这么折磨我！啊！——
诶？不烧啦？
那种被火烧的感觉还真是一瞬间就没了，一点都不科学。不过，真好。
朋一被放在一块木板上，不知道晾了多久，终于，那惨无人道的家伙拿来了一碟碟的液体，每一碟液体上还有一根笔——这是要做啥？
惨无人道的家伙将朋一轻轻拿了起来，这感觉……真心奇怪。
然后他就开始用笔在朋一的身上涂着什么，凉凉的，就是有点黏糊，中途好像还换过几次笔，涂过的位置也还要再涂，感觉有点痒，不过这比痛好忍多了。
要是这家伙一直都这么温柔就好了，那样的话，这个梦就肯定是美梦了。
不过，这真的是梦嘛？
大个差不多涂好了，可惜朋一看不到自己，不然还真想看看这大个在自己身上画了啥。然而，下一秒他就没有这种闲心思了，因为啊，大个又端着他，朝火炉去了……
“喂！等等！亲哥，不，亲爹！不要，不要啊……”
“啊！——好热，好热！这次不是烧，换成烤了么！”继砍朋一、颠朋一、撕朋一、溺朋一、揉朋一、挤朋一、砸朋一、烧朋一之后，终于要烤朋一了吗……
这菜色，比煎蒸炸煮炖，炒爆熘烧闷还丰富多彩啊，一个人在被这样一番对待之后，应该会死吧？可是为啥，我他娘还活着！
这真是，活着比死了难受篇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