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老李的合作
王玄业刚刚出来接活，什么都没有准备，别说供客人坐的小折凳了，他连签筒卦布都没有。
见客人上门，他只能拉着客人在公园入口处找了个有树荫遮蔽的石阶坐下。
难得这个客人不嫌弃。
老李这会没客人，他偷偷地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这一边，想听听王玄业会说些什么，毕竟王玄业昨日的表现确实不像是普通人。
虽然他嘴上一直在打击王玄业，但倘若对方是有真本事的，那他无论如何也要交好。
对于算命这一行，外行人大抵是不信的。
即使他们中有不少人会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事的时候，可能会寻求玄学上的帮助，但那也是抱着试试看不吃亏或者急病乱投医的态度而来。
只有他们的问题能顺利得到解决，才有可能对这一行稍有尊敬。
腾龙帝国的人现实的很。
他们只信奉所有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神佛还是民间流传的大仙，只要许诺能庇佑他们，他们便会暂时成为其半个信徒。
但假如有一天他们遇到事业上或生活上的困难了，而信仰的神佛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帮助的话，他们便会扭头就走，迅速地投奔至下一个能庇佑他们的神明麾下，不会有任何犹豫。
老李身为一个门内人，他的看法和普通人肯定有所区别。
尽管他自己是个假大师，但他在这一行混了十几年了，是知道这行里除去百分之九十五的和他一样的假大师外，还有一部分真大师存在的。
据他所知，就在这弘文市就有这么一位能过问鬼神之事的人存在。
其人虽然很低调，来访者却络绎不绝，日进斗金，让老李羡慕的很。
他想知道，王玄业昨日的表现究竟是巧合还是凭本事测算出的。
王玄业倒不介意老李的小动作，他刚才不也偷偷地听老李讲了很久么？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客人的面相手相，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道：“观你的面相，五官平和，摆布端正，你应该是一个工作生活比较安定的人，你的手相也佐证了这一点。”
“看你气质斯文儒雅，书生气息较浓，你从事的行业应该和书关系密切，加上这样儒雅的气质，你多半是作家或是教师一类的职业，而生活安定，唔，你应该是个教师，铁饭碗职业。”
客人脸色微妙地吐出几个字：“确实是教师，大学教师，主教心理学。”
“嗯。”王玄业点点头，笑着调侃了一句，“教心理学的都像你一样眼神深邃、无法读取么？这让我的工作难度加大了不少啊！”
客人没说话。
老李在边上听到心惊。他没想到，王玄业竟然只用了几分钟便能推算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职业。
尽管这更多的是考验一个人的眼力劲，但也是十分难得了。
之前他能推算出那个中年妇女是和老公吵架，就是综合她气冲冲的面色以及她老公今日爽约才得出的结论。
而且这个妇女是他的老顾客了，他对她的行为习惯已是相当了解，这才敢开口。
若是换作陌生人，他是没这个本事的。
他收起所有的小觑之心，凝神静气地听王玄业继续讲。
“前些日子，有喜事吧？看你的掌纹纹路走向，应该是新添了一位家庭成员？”
“我妻子前几天刚刚检测出怀上第二胎。”
王玄业的话让客人骇然。
暑假即将开始，时间变得清闲起来。昨日他闲的没事干，带大儿子出来溜达，正巧碰上王玄业和老李“斗法”，在边上看了一会，觉得王玄业虽然年轻，像是个有本事的人。
今日他路过这里，正好又听到王玄业吆喝，想着王玄业可能有点门道，他便过来算算看，算算自己运势和前程。
他本身是教心理学的，早就有和算命先生交流一下的想法，左右不过是一两百块钱的事情，对他这个大学导师而言算不上贵。
至于灵不灵，他是不是特别看中，全当积累一次生活阅历。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面居然能准确无误的推算出他的职业和喜得第二子之事，这让他突然觉得有些惊恐。
一个如此年轻的算命先生都可以做到这么灵验，那些老师傅们呢？是不是可以完整地推算出一个人的前世和未来？
难道玄学之说都是真的？
天道、鬼神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王玄业观他瞳孔收缩，整个人陷入失神中，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不用惊骇，我们这一行没那么高深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不是我们安排命运，而是根据某些规律推算出命运的走向。就像我能算出你是教师，其根本原因是你本来就是教师，多年来积累了一身文人气质，我才能以此推断你的职业。”
“真正决定你的职业的不是我的推算，而是你自己！”
释疑之后，王玄业继续往下说，客人和老李默默地听，脸上的表情不时变幻。
“面相无转折，生活无波澜。你的一生应该都会过得安稳居多、少有变化。但近日可能会遭遇一次劫难，不是直接应在你身上的，而是发生在你身边之人身上。这段时间，倘若有人找你求助，你需要好好思量一下，该不该帮这个忙啊！”
“小师傅，你能告诉我，我的劫难到底是什么吗？该怎么避开？”
客人已经不知不觉间相信了王玄业的所讲的东西，听到劫难二字他开始心慌意乱，连忙问及化解之策。
“抱歉，我只能算到你是间接受难者，时间大约是半年以内，其余的事因缘由，恕我才疏学浅无法推算。至于躲避一说，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慎重二字，慎重对待他人的求助，有时候管的太宽太多也不是件好事情。”
才疏学浅四个字只是王玄业的自谦之词，他年纪不大，但一身理论知识极为扎实。
只是未来之事本就复杂多变，难以推算。尽管他本人最拿手的不是风水相术，但他敢说，即使找到帝国最顶尖的算命大师傅，也不敢妄断未来，最多只能做到在短时间内的祸福预测上比他算的更精确一点罢了。
“承蒙惠顾，卦金300元。”
这是王玄业第一次接客，他不清这一行的行价。
他寻思着，自己比老李厉害，收费总不能比他低一头吧。
“谢谢。”客人恭恭敬敬地奉上3张腾龙帝国百元币。
“我是弘文大学的大学导师冯珝，主教心理学。大师你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到时候如果真的遭劫遭难了，还请大师出手相助，酬劳分文不少。”
“可以。我名王玄业，电话XXXXXXX，有事你直接打电话就行，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离开弘文城。”
客人走远，边上的老李仍然瞅着王玄业，满肚子的话想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玄业内心暗笑，装作不知道，继续吆喝推销自己。
“那个，你说的那些真的是通过相术推算出来的吗？我看他脸上几经变幻，显然被你折服了。”老李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开口，再憋下去他怕把能自己憋死。
“不然你以为呢？还能是信口编造的不成？”
老李觉得他真不是编的。
论胡编乱造，自己就是一把好手，但王玄业刚刚表现出的技能水平他确实编不出。
他忽然想起昨日的事情，又问起来：“那昨日呢？我身上的事情也是你算出来的？”
“是的。”
“嘶~”老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遇上贵人了啊！
他不由问道：“那你怎么会跑到公园街和我抢生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那些富商土豪们的座上宾，就该坐在家里等待贵客登门拜访！”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名气打不出去。”王玄业也很无奈，登仙门为隐修门派，在江湖上毫无名气。
门内弟子又很少。
师父那一辈只有师伯、师父和师娘三人，到他这一辈就只剩下他一根独苗了，因为师姐连门都没入。
师伯十几年前与师父交恶，愤而下山音讯全无，就连师公的葬礼都没回来参加。
师姐因为不肯修习道术，与师父不肯呆在山上，自己跑下山开了个宠物店，从此远离了修道。
所以这诺大的弘文城实在是找不到人能帮衬他一把。
听到王玄业的话，老李心中窃喜，表面却是不露声色，他说：“如果有人能帮你介绍单子呢？代价是抽取一点点的酬金。”
“欢迎之至！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该不会是你吧？”
对于抽成，王玄业完全不介意，他现在只恨生意不够多。
只是很怀疑老李的能力。他始终觉得这个满口胡言的老头子不是那么的靠谱。
“正是，我李金彪在这弘文城混了三十多年了，人脉关系之广阔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我敢说，和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老李见王玄业不相信自己，立即拍着胸脯开始猛吹一通。
这下王玄业更觉的他不靠谱了。
只是除了老李，短时间内他也很难找到别人合作。
考虑了一会之后，他还是选择给老李这次机会。
听到王玄业答应下来，老李大喜过望，他在王玄业身边找了块平整干净些石阶坐下，开始商议合作事宜。
“既然决定合作，那你得说说你有哪些本事吧？除了相术，请神问米、驱鬼驱邪能不能行？”
“我是正宗道家传人，一身所学都是成体系的，除了你说的这些，风水堪舆、寻龙点穴也都不在话下。”
王玄业说的都是实话。
他的师门建立于两千多年前，开派祖师青玄子依仗一身修为曾经强行观摩过无数门派的核心功法与精妙道术，将其整合融汇成一本厚厚的《清天秘术》。
所以整个登仙门，除了《登天功》和《清天秘术》开头第一篇与书同名的“清天秘术”外，其他所有的功法道术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其他门派的影子。
因此，王玄业学的很杂，基础也打得很牢靠。
“那好，以后我负责接单子，你负责帮客人消灾解难，咱们双剑合璧，定当大红大紫！只是这抽成嘛……我要拿两层！”老李略带迟疑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这价格不低了，远远地高出其他同行。
他想着假如王玄业讨价还价的话，他可以接受还价还到一层，一层就是他心中的理想目标。
出人意料的是，王玄业完全没有还价的意思，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两层就两层吧。”
比起挣钱，他更需要的是驱魔助人的功德，他修习的法术为门内真传的修行功法《登天功》和包罗万象的《清天秘术》为主，功德法为辅。
每做一件善事，或消灭一个邪魔都会让天地有感，降下灵力助其修行，这是灵气枯竭以后，为数不多的能获得灵力的方法之一了。
只是这个世道，想有大功德难于上青天。
在山上的那些年，王玄业拯救了不少花鸟鱼虫的生命，所获得的灵力奖励却依旧不多。
这次下山他想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