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什么道理都懂，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你只是缺了点行动力而已
朋友圈里有段时间很流行一段文字：你把性格交给星座，把努力交给鸡汤，把运气交给锦鲤，然后对自己说，听过许多道理，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友人将文字发给我时，情绪高涨得厉害，不断地向我夸赞，这东西是谁想出来的，真是说到了心坎里。我以为她会因这段文字的警示而改变什么，没过多久，她仍旧周而复始地过着同样的生活——通过星座来推算自己的运程和爱情，单纯地在社交软件上晒着各类书籍和各式各样的名人名言，每隔几日都会与我交谈工作上遇到的不顺心，或是生活中的杂乱事情。
我记得，她在未给我发送那段大火的文字前，也曾懊恼过许多事情，比如公司大半年没有发薪水，是否要离职重新换一份工作？比如交往了好几年的男朋友迟迟不肯求婚，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而这些令她懊恼的琐事，大部分都是些陈年旧疾，每隔几日都要摆到台面上说上一说。
作为朋友，我给她提出过不少的建议，可这些让我耗费时间，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建议，她要么以难以实现为借口搪塞，要么协同当时爆炸的情绪，消失殆尽在逐渐平静的时间旋涡里。
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她不是圣人，没办法做到迅速“痛改前非”，我也不是圣人，这些事即便搁在我身上，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去处理得完美。
事实上，若说得再通俗些，她的这些毛病，我也有，若说得再广一些，我们大部分人都有。
就像《爱情保卫战》里，那些男男女女之间的爱情纠葛，明知道对方是错的，仍旧放任它错下去，明知道有些事迟早要解决，还是会拖延到最后时刻。这是病，是大部分人都有的通病。
我记得在某一期节目里，一对小情侣闹别扭。男方站在舞台左侧，一脸平静，女方站在舞台右侧，一脸不安。主持人询问他们闹别扭的原因，女方率先回答，说两人恋爱三年，即将步入婚礼的殿堂，可自己却觉得越来越没有安全感，觉得男方不仅做事漫不经心，还对自己根本不上心，到底是继续下去将这个婚结了，还是放手离开？来到这个节目，女方希望能得到嘉宾们的一些建议。
其他嘉宾的意见，我已记得不太清，唯独寇乃馨老师的一句反问，倒是让我印象深刻。
寇乃馨问女方：“如果我们都建议你，不要嫁给这个男人，让你甩了他，你愿意吗？”
可女方却半点迟疑都没有地回答寇老师：不愿意！并明确表示自己仍旧很纠结，到底该和男友结婚，还是不该和男友结婚？
答案就在眼前，只要做出选择和行动，就能摆脱现在左右为难的窘境，可女方仍旧一意孤行。
为什么道理都懂，仍旧没能过好这一生？
因为很多时候，明白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们明知道抽烟喝酒对身体有害，但仍然经受不住诱惑；我们明知道通宵熬夜是慢性自杀，却仍然我行我素；我们明知道父母的唠叨批评都是关心，可还是会惹他们生气。
虽然我们不停地给自己定目标，却又懒惰、拖延，不愿意去实现，虽然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却又总是无期限拖延。
我们就是思想上的王者，行动上的奴隶。
归根究底，导致这些事的恶性循环，主要是因为我们大部分人缺失了自我鞭策的能力，失去了催促自己做出抉择的行动力。
所以，想要过好这一生，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改掉懒惰、拖延的陋习，学会积极地面对人生、面对困难。
有时候，道理只是人生中的一个选择
七楼王老太的女儿已经待在家里足有三年，既不工作，也不嫁人，整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觉。因为是老来得女，四十多岁才生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王老太和她的丈夫实在不忍心对其责骂，可一想到再过几十年，自己和老伴将乘鹤西去，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孤零零的，又实在是担心得很。
思来想去，就期望着有个同龄的姑娘，能多陪陪女儿，开导开导她，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说让她变得多有能力，多有本事，但自足即可。
这挑来选去的，就选上了我。整栋楼里，也只有我和王老太的女儿年纪一样大。
家人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本来是很排斥的。一来，我不是医生；二来，我也不是心理学专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让我去引导一个有自闭的姑娘，万一把人家姑娘越带越偏怎么办？
于是，我婉拒了他们。不想，王老太为了这个女儿煞费苦心，甚而主动登门求助，同我说，不求我去开导她女儿，只要能探一探她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王老太既然已经亲自登门，来找我这一小辈帮忙，我自然不能再推托下去。何况只是聊聊天而已，不见得有多困难。因此，我欣然同意。
第二天一早，我主动去王老太家，见了她家的那位自闭姑娘。
和邻居街坊的传闻不同，姑娘的样子哪里像自闭的？除了整天套着睡袍不随意出门，其他的与常人没什么区别，我怕自己寻错了门，主动探了探：“你是王老太的女儿？有自闭的那个？”
姑娘一笑，说：“你也是我妈找来的吧？这个月已经是第7个了。”
我暗自咋舌，她反倒表情闲适地说：“我没有自闭，只是单纯地不想出门，不想去接触外面的社会而已。”
她半开着门，并没有邀请我进去。本着来都来了不如顺便把事办了的心态，我硬生生将自己挤了进去，一边挤一边说：“其实我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挺不明白的，你既然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外面的世界这样美好，你干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外面的世界真的美好吗？”她见我有些难缠，干脆把门打开，“你说外面世界好，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犯罪？”
“这不都是个别现象嘛。”我嘿嘿笑着，“你总不能因为这些个别现象，就故意不出门。”
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我，径直往闺房里走去。我厚着脸皮，跟在她身后，也混了进去。
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剩下的地方，密密麻麻地摆着一堆堆书籍。因为没有书柜来收纳，这些书籍看上去有些杂乱。
我随手拿起一本，跟哲学有关，又拿起一本，还是跟哲学有关，再拿起一本，不等我去看名字，那姑娘已经先我一步回答：“别看了，这里的书，全是跟思想哲学有关的。”
难道不出门，是天天在家研究哲学？
大约是猜到我心里的话，姑娘说：“其实我不出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有些事情没弄明白而已。”
“什么事不明白？”
她笑了笑，说：“这样吧，给你讲个故事。”
我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她道：“有一小伙，从小梦想着能当一名科学家。他的长辈告诉他，只要拼命努力，梦想一定会实现的。于是他拼了又拼，努力了又努力，终于有一天，他死了。死之前，仍然没有实现儿时的梦想。”
我一愣，故事完了？
她点头，过了一会儿见我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又问：“你没听明白？”
这一回，换我点头。
“那我再讲一个故事。”姑娘说，“从前有一个穷人，家徒四壁，衣衫褴褛，每天靠着行乞勉强果腹。有一次，他在乞讨的路上捡到一个钱袋子，钱袋子里塞满了金币。穷人想，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偷用。于是将钱袋子收进怀里，一边乞讨，一边寻找丢失钱袋子的主人。后来，穷人死了，是饿死的，死后，他怀里的钱袋子，被其他乞丐抢走了。”
故事讲完了，我仍然一脸蒙。
“看来我妈这次找来的人，智商还没发育完全。”姑娘嘲笑道。
这下，我有些不爽了，于是收起耐心，直接问她：“你跟我说这两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发觉吗？这两个故事的主人公都是按道理在做事，可是没有一个人有好的结局。”
“所以呢？”
“没有所以，我只是觉得这些所谓的大道理，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明白再多，对人生也没有任何帮助。”她将脚下厚厚的书籍随意一踢，那些一摞一摞堆放整齐的书本瞬间倒落一地，“包括这些我读了很多年的书。”
她的回答实在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把书籍和道理当作人生指南的，大概只有她一个。
于是我问她道：“难道你觉得，道理比人生还重要？”
姑娘反问道：“我们读这些书，听这些道理不就是为了过好接下来的人生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以前我老听人说，有些人书读多了，就傻了。今天，我倒是见到了活的“傻子”。
“所以，你不出去，是觉得这些人生道理没有用？你担心自己会过不好这一生？”我有些好笑地问她。
她不置可否，我心下一沉，看来真的猜对了。
“难道你没发觉道理和道理之间，本就是相互违背的吗？”我同她说，“打最简单的比方，一棵树上结满了果实，AB两个人都想吃，但A这个人向来觉得靠人不如靠己，于是自己亲自爬上树摘果实，而B这个人觉得，有些事求己不如求人，于是请求A为他抛下一些果实。尽管AB两人的选择不同，甚至相互违背，但他们仍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其实道理不过是我们遇到困难时的一个选择题，而不是绝对的答案，你能不能过好这一生，道理只起到辅助的作用。怎么过，如何过的选择权还是在于你。”
她半晌没有说话，表情上呈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赶忙趁热打铁道：“我们熟知的这些人生大道理，也是哲学家、思想家们在经过不断的实践和推敲后所得出的结论，它并不代表全部的答案。也许有一天，当你遭遇和他们所经历过的一样的人生难题，指不定你做出的选择，比他们花一生的时间总结的答案更完美……我们终究要活在自己的人生里，而不是别人的道理中。比起畏畏缩缩地跟着所谓的真理去过一生，不如痛痛快快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过一生。”
她默默地看了看我，没再说一句话。
为什么道理都懂，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因为道理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选择，而不是绝对的答案。
几日后，我正在家里看韩剧，家人推开房门同我说：“七楼王老太的女儿来找你玩了……”
不辜负生命赠予的苦楚，不害怕过坏这一生
粒粒第一次离家出走是13岁，那一年，粒粒的父母协议离婚，两个人都没有要粒粒的抚养权，甚至为了自由而相互推脱。粒粒一气之下，随意塞了三两件衣服进书包，背起来就走。
她无处可去，身上又没有半分钱，在外面饿了一天一夜，想着不如打份零工赚钱充饥，却不料想，差点被人拐走。好不容易从人贩子手里逃了出来，又差点被街上的流浪汉猥亵。终于，在离家的第三天，粒粒还是灰溜溜地回了家。粒粒后来经历坎坷，甚至因为故意伤害他人，被判入狱。
……
粒粒把这些故事说出来的时候，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我看着她，有些心疼，她反倒一脸无所谓地调侃我道：“收起你眼里的怜悯，虽然我父母都不要我了，但我还有奶奶。”
“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些事，你奶奶都知道吗？”
“她知道。”粒粒笑了笑，“刚开始，她也会打我、骂我、跟我讲道理，可时间久了，她发现自己不管做什么，我依旧还是那个我，依旧还是会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行动。渐渐地，她便不再管我了，只是每次我回家，她还是会为我准备好饭菜、烧好洗澡水。”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过问你的事？”
“没有。”粒粒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夹在两指之间，并没有点燃，神情反倒缓缓舒展开，“小的时候不懂事，觉得没什么，长大后一心想着闯荡社会，也未曾想过什么。近几年，在牢里待久了，人也清醒了，忽然很想知道，她当时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孙女的。”
顿了一顿，她又道：“去年从牢里出来，我回了趟家，我奶奶身体快不行了，本想着将这个问题吞进肚子不再提起，她老人家反倒先说了出来。她问我恨不恨她，问我当初有没有后悔跟在她身边，如果把我送到正常的家庭寄养，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结局。”
“那你怎么回答？”
“我跟她说，不管是跟着谁，我还是我，命运还是不会改变。”
“你奶奶呢？她怎么说？”
“她什么都没说，就一直看着我笑，看了好久好久才告诉我，当年她没责骂我、阻拦我，并不是放弃我，而是希望我能明白。其实，有的时候说再多都不顶用，不如亲身去经历一遭，奶奶她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是那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脾气，所以她才什么也没有做，她知道，不管走多少的弯路，我总会有醒来的一刻。”
听了粒粒的诉说，我沉默了。
正如她所说，有些道理永远讲不明白，需要自己去体会；有些事情永远没有答案，需要自己去寻找；有些道路只有自己摸索过一次，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为什么道理都懂，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因为道理只是道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把道理看得很重要。
“我刚刚听到你在电话里和朋友谈论道理和人生的话题，实在是有感而发地找上门来与你诉说，真不好意思，唐突了。”粒粒略有歉意地看向我，举手投足间哪里有当年的影子，若不是锁骨处隐隐约约凸显着一道伤疤，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坐着的这个妆容秀雅的姑娘，还有这样的故事。
“应该是我谢谢你，因为你，我有了很棒的素材。”
粒粒朝着我笑了笑，眼神里露出了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神情，说：“你跟我说。道理很多人都懂，可是还是很少有人能把这一生过得很好。其实，好的，不好的，又有什么区别？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为的不过是尝尽人生悲欢，感受七情六欲带给我们的刺激，如果为了让人生变得有甜无苦，只剩下享受，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人生不完美，才是最完美？你认为呢？”
是啊，不完美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一生，何苦再去执着“为什么道理都懂，却依旧过不好一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