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源——一六

一来二去这个学期结束，初一的成绩纯阳学的很不好。效丰和二娥慎重的商量之后，决定让纯阳换一所中学重新报名读初一，也就是留级一年。

新就读的学校在镇上，那些刚刚毕业不能升学的、没有毕业辍学的、本来一直就没怎么读书家里也不管游荡的……各种原因的失业、无业青年就很多，正常、正经、正当、正业的人们唤他们为浪荡子。

纯阳上一年学习成绩不太理想，但语文依然是拿了九十分，其他科目在三十分到七十分不等，现在重新来一遍，很多知识和内容都听过，只是没有记住，再说现在又没有了音乐老师和陈某玲的事情分神受影响，成绩很快上升，第一个单元测验都没有低于七十分的科目成绩啦。

这一天周日傍晚，他看到班里头个子最小、最瘦的同学捂着耳朵哭着跑到教室，便走过去询问怎么回事？那位同学边哭边陆陆续续的说出了原由。今天他从家里背了十五斤大米，带着一块五毛钱，准备交柴火费给校总务处换领饭票，在宿舍墙角拐出转向总务处方向的时候，有两个高个儿浪荡子，一个拿着一把胶钳夹住他的耳朵，摁住他的胳膊，另一个搜他的身夺走了他口袋里的一块五毛钱。纯阳一听，问他告老师没有？告校保安没有？他说没有。纯阳马上拉上他去老师办公室，反映这个情况之后，老师说没有马上捉到这个人，现在很难找啦，以后多留个意，身上有钱物的话找个同学作伴。接着又去校保安室找保安，保安就说咱们这是学校，围墙都没有一人高，上面铁支、铁丝网、玻璃渣全都没有插，那些小伙子随便摁着翻进翻出，真正是来无踪去无影，连他们从哪里进来？人在哪里？从哪里离开都不知道，以后多留个意，一有这种人可以叫大声叫。一番折腾最后只得不了了之，纯阳身上还有两块五毛钱，（在知道了纯阳没有再吃家里的腌菜，基本上都是买、兑师母们的新鲜菜吃之后，二娥通常都会背着效丰偷偷的多给一、二块钱）纯阳陪他去总务处代他垫交了一块五毛钱的柴火费。

没过几天，在操场的乒乓球桌附近，又发生了一起浪荡子直接抢走了两个学生的饭票，纯阳后来才知道，原来在学校附近的一些小商贩那里，饭票也是相近于流通的，因为他们也卖米，就是一斤饭票按一斤米的价钱折算，然后如果是熟人的孩子在学校吃饭需要饭票，商家就按米价售给他一斤饭票，如果不是熟人的或者是外乡镇的来这里读书的孩子，从家里那么远背米来不方便，他就不仅按米价，还要加收那一毛钱柴火费才售与饭票。

紧接着第二天，又发生啦新鲜事，有个只在中午搭食的学生，早上来学校带着家里炒好的菜，辣椒蒜苗炒五花肉，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装着很漂亮，中午排队打了三两饭，一手拎着菜罐，一手端着米饭，正准备在球桌附近树荫底下吃，被一个浪荡子盯上了，跟他说：伙食不错呀孝敬我吧。这同学不给，被浪荡子啪的一声打了一个耳光，硬生生夺碗连饭连菜一起抢去吃掉了。

这些浪荡子不是一个两个，是有一群，多到他们甚至互相之间都不认识。他们既没有收入，口袋里也没有钱，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了，才会到学校来打起这些弱小同学的柴火费、饭票、饭菜的主意。但这使得纯阳的牛脾气又犯了，不赶了、灭了这帮东西，这书简直、根本没法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