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起枫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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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帝星荃

这头枫晚刚刚入睡,小白蹑手蹑脚的从屋里出来,就发现殿下已经来了,想来也一已经去凤栖阁看过了。看自家仙上跟殿下两人交谈正欢,白榆不好过去打扰,轻轻阖了门,跟他家仙上,打了个照面,也就去休息了,这一天下来东跑西跑的他也有些乏了。

坐在千尘对面的神仙,从他穿的这一身华服来看就不像是什么小神仙,人也英俊,头发干干净净的竖起,不像狐狸还散着部分。无处不透露着干练,看起来年纪也年轻,举手投足间不似千尘那般随意,可想平日生活环境也严谨。这便是当今的天帝陛下,天帝唤作星荃。

“师姐呢?”声音却比较厚重,可能是殿前威仪,习惯造就。

“刚刚去睡下了,想着这些时日她也辛苦,也不必去叫了,让她睡会吧。”

星荃点头,“也好。”

“去看过你兄长了?”总得问问情况吧。“怎么样啊?”

“刚去看过了,模样倒是还是以前那副样子,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也说不上来,倒也真是跟那两个一起上来的凡人气质上有那么点相似了。”星荃啧了一声,叹道。

“可能是流落人间太久了,沾染上了不少的烟火气吧,也不见得是坏事。”千尘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道“以前你不也总说,你哥他不像个正经神仙嘛?”

“我可从没说我哥不正经,我说的是你不像个正经神仙,一天到晚没个正行。我说我哥是说他不像寻常神仙,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他是神仙中的神仙。太风华绝代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黑心,哪像你,哪哪没点优点。”

千尘听着这话不乐意了,一折扇打在星荃的头上,这也就是四下无人,谁敢想象天帝陛下在这跟个孩子说错话了一样的挨打呢?“我说你这臭小子,从哪边算辈分,我也是排在你前头的,怎么着也算是你长辈,说话客气点啊,带你长大的可不止里头睡着那丫头,我也是。”说着扇子戳了戳自己,“我说你小子继位了之后,是不是有点太膨胀了,以前没见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啊。”

“那还是年纪太轻,没能看透您的本质,有谁家长辈巴不得的小辈受点罚呀。”星荃连看都不想看他,满脸的嫌弃。

“怎么着,天帝了不起啊?”

“怎么着,你要咬我啊?”

“我告诉你狐狸咬人可疼可疼了啊。”

“切,以前也没见你少咬过啊。”

“怎么着,要动手是不?来啊,谁怕谁啊?”

……

枫晚被外头声音吵醒,推门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一只九尾黄毛狐狸和一条白龙互相对着面呲牙咧嘴的。枫晚有些懵,不太清楚这是怎么了,寻常他俩也喜欢吵来吵去,没见动手啊,这是要干嘛?

“我告诉你啊,我可没在怕的。”千尘摇着他那狐狸尾巴恶狠狠道。

“切,你要是能耐的话,怎么不见你娶个媳妇回来,一天到晚的没个正形,我看以后有谁愿意嫁你。”星荃专挑千尘痛处戳。

“怎么着,成家了了不起啊,你哥还没成亲呢,你先成亲了,你觉得合适吗?再说了,我孤家寡人我乐意,你回去看好你家媳妇就行,有本事你也别惦记我这的茶啊,说的好像隔三差五遣人来我这讨茶的不是你似的,怎么,那是时候怎么不嘲讽我孤家寡人啊。”

“我又不不是离了你的茶活不了了,你以后也别去凤栖宫玩啊,我明日就遣人把你房间里的东西扔出去,以后你再去天宫赴宴醉了酒,晚上就去睡南天门吧,我看哪个宫里能收留你。”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

“是啊,怎么着吧。”

枫晚亲眼看见这两只的爪子互相扑棱着,愈发的不理解他们俩的行为了,还是自己在凡间这段时日又发生了什么?总不能就因为千尘没能娶上媳妇打起来了吧。挠了挠头,嗯……要不自己再观望一会儿?反正那俩连法术都没有用,明显就是年轻气盛上头了想找架打嘛。可是这头眼见这俩都要咬起来了,再不去制止一下,她担心一会这满地的毛和鳞片,再给他俩薅秃了。那时候多难看啊,一只狐狸毛一块一块的,一条龙鳞片也掉了半地。万一一会在有个什么人过来,当今天帝跟狐帝在青丘大打出手,这不影响两族和睦嘛。这么想来还是打算上前去拦一拦。

“别打啦,再打一会一脸伤就不好看了。”

两人听见枫晚的声音瞬间换回人形,就是脸上都挂了些伤,枫晚忍不住,“你俩多大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呐,学什么不好学打架,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这要是传出去,你俩好歹也都是一方君主,也不怕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才没有,明明是他先挑事的。”星荃在他师姐面前还真像个小辈,说话声音都轻了不少。

“我怎么不见你刚才跟我说话这么温柔呢,你要是刚才好声好气的这么跟我说话,我会跟你打?”明显千尘还带着火,“我告诉你啊,别恶人先告状啊,是不是你先说我没个正行的。”

“我说错了嘛?”星荃躲在枫晚身后,气势倒是一点没减,浑然不见刚才跟枫晚说话的语气。

千尘气急,“你别躲她后边。出来咱俩继续啊。”

“继续就继续谁怕谁啊。”说着星荃就要往前冲,又被枫晚给拉回来,“哎呀,好了好了,怎么就不能好好说会话了呢,有什么可吵的,都消消气,去,坐那去。”

两人这才乖乖坐回刚才的桌子旁,“师姐,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你看她那样,像是不好的样嘛?”千尘气呼呼道。

“我问师姐呢,有没有事的你能看出来啊。”

“哎呀,你俩有完没完,能不能不吵了。我刚才就是被你们吵起来的。”听到枫晚这么说,那一龙一狐狸才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静了片刻,“师姐,应该心情不错吧。”星荃撑着脑袋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家师姐。

枫晚笑笑,摸了摸星荃的小脑袋,“我看最开心的明明是你吧。”

“切,我哪有开心,他回来了我开心什么。”一副傲娇的模样。

临界之处,紫微星主,初寒圣尊,乃是天帝陛下的亲哥哥,修为深厚,非寻常神仙可比。原都以为会是天帝的不二人选,却不想其不好这些个权势,请愿去镇守了临界。不过也是因为临界乃仙界与魔界相邻之处,镇守之人非德高望重,灵力深厚者不可,故如此来看,亦是首选。

传言当今天帝与初寒圣尊感情不和,主要缘由无非是天帝陛下打出生起便一直拿来与初寒圣尊相比,却又似乎处处不及,自小生活在阴影之下,因而传其与兄长感情不睦。

这些在其他神仙看来是事实,但是在他们这一圈里最清楚不过。面上虽如此,背地里,星荃最为敬重的便是初寒,也一直是他努力的方向。

枫晚还记得,星荃年幼时曾听信其他神仙的闲话,说他处处不及初寒,如何能当的起天帝一职,彼时他已是上任天帝亲定的继位者,听到此话,难免伤心,将自己关在屋里好久不肯出来。那日枫晚夜里送饭过去,跟他聊了一会。枫晚至今还清晰的记得,星荃那夜跟他说的话。

“师姐你觉得我该恨我哥嘛?”星荃问这话时的神情极为认真,枫晚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她不能完全的体会星荃这时的心情,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也在人间的话本里见过,有些人家因为自己哥哥太过优秀,那弟弟担心分不到家产,蓄意杀人之事也是不少的。枫晚担心,万一自己没说对,或者没能理解的了星荃的心情,虽然她不觉得星荃会干出这种事来,但即便是让他们俩兄弟之间隔阂更深的话,也是自己的罪过。

但是接下来星荃回答的话,倒是完全不像是当时那么年幼的他能说出来的话。“可是好奇怪啊,师姐,因为我哥我受了那么多人的诋毁,我还是恨不起来他,不管他们怎么说我,有一点是确实的,我哥他真的很优秀。优秀的让站在他旁边的我黯然无光,但是我不仅不恨,还有那么点骄傲,一人独守那临界,挡八方煞气,还在学艺时就能凭一己之力斩杀凶兽裂天兕,这样的神仙,可是我哥哥啊,会不会有一天我也能够成为他这样的受万人敬仰的神仙呢。”

枫晚就是从那时候就知道,上任天帝为什么在星荃还如此年幼的时候就立他为继承衣钵之人,这份气度,如此上进,怎么可能做不好。后来星荃成了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登基为帝,枫晚是少数不觉得奇怪的人。

凤栖阁中,宁萃语在安顿好了之后,在院中走了走,整个凤栖阁的格局突出了一个字“雅”,景致独好,院中还有汪清泉,自源头开辟水道,萦绕着整个院子,还设了拱桥,木质的,走上去的声响也不沉闷,伴着清水所过之声,还有些好听。仔细看看竟没在水道中发现什么鱼,就是飘了几片半干的莲叶,想来已经是开过了。宁萃语觉得都是水太清了的缘故,有那么几丝阴凉。最别致的一处屋子,便是自己眼前这间,屋檐延伸出一些,底下是木制的过道,对着门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火炉,现在还能看见微微的火苗在燃烧,两侧放了坐垫,火炉旁有那么一矮桌,上边摆放了些茶点茶壶之类的。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院子很大,从宁萃语这站的拱桥望去,对着正门的那棵树上,挂满了红布条,宁萃语好奇,想上前看看,被一小仙娥拦住了。

“不可,”回头是那小仙娥凝重的目光,“你是今日新来的吧。”

宁萃语躬身行礼,称了声是。

那小仙娥一副恍然明白的样子,“刚传来消息,明日会有圣尊来游玩,今夜便已经开始布置了,前面是圣尊的住处,即使平日无人居住的时候也不是随便可以前去的,只有特定的那些仙娥,可以进入,做些洒扫。你这样贸然闯入,被发现了是要受罚的。”

宁萃语了然,“只是好奇那颗枫树上为什么挂满了红布条而已,多谢仙上提醒。”

那小仙娥捂住了宁萃语的嘴,“我可不是什么仙上,不是谁都能被称为仙上的。你来这之前没学过天界的称呼嘛,这样叫,会出大事的。”宁萃语只听白榆叫过几声仙上,确实不知天界称呼一类。

“确实不知,还请,”宁萃语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还请您教导,萃语愿听指点?”

那小仙娥摆摆手,“我们算同级,不用说您,我叫青羽,直接称呼我名字便是。”

“宁萃语。”宁萃语回应了自己的名姓。

青羽点点头,四处张望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动静,“入夜了,你可知你住的院子在何处?就别在这转悠了,咱俩这也就算认识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来找我便是,我虽成仙不久,也算是个前辈,能教你些东西的。”

青羽便这么陪着萃语回屋,一路上,交了萃语许多的规矩,就如仙上一般是自己的主人尊上一类的,才可如此称呼,天帝陛下便可以直接称呼为陛下,旁的神仙一般都是称呼地位,上仙上神,再就是圣尊。宁萃语略微的挺白榆提起过,还算记得住。

起风了,风吹过衣角,刮起了碎发,枫晚略微有些神伤,不知道此刻在凤栖阁的他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在他们二人在人间相处的情景。凤栖阁中他的那间屋子里,应该有着不少他熟悉的物件,就是不知他发现了没有。

“好了,明日找个由头,我陪你去看看就是了,别在这发呆了。”千尘出声道,自星荃回去之后,她就又开始一个人发呆,以前从来没察觉,她竟这般容易感伤。“我怕你把我这当断崖,在我这再哭起来,我觉得南叔会直接冲过来弄死我。”

枫晚收了收情绪,笑了出来,略微嘲讽的看向了千尘。

“你别这么看着我,嫌弃俩字都直接写在你脸上了。”千尘有些尴尬,想起了些不是很好的事情。

枫晚起身拍了拍衣裳,抱着胳膊,“反正会在断崖那丢人的又不是我。”

“哎,你什么意思,嘲讽我呢?话说你到底是何时知道的,我觉得以前没哪暴露啊,喂,喂!”千尘只能朝着枫晚的背影叫两声,枫晚也不见回应的,自顾自的回了屋子,补刚才被吵醒没睡够的觉去了。

是我掩藏的太刻意了?千尘疑惑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