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这个徒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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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如何?”古老的、有些沙哑的音质,压着出声。

四楼栏杆内,一男子一兽杵立良久。

他拭过剑鞘,修长手指微微弯曲,面色平常,让人看不出端倪。半晌,才开口:“跟她不熟。”

大兽差点呕血:“不熟你搁这看半天?”

他将手按下它的脑袋:“怎么,你好像又活过来了?”

它喉间发出低吼声,努力摇头企图甩掉他的触碰:“别乱碰,你摸的可一点都不舒服。”

他唇边微微一勾,只是继续俯视楼下,神情莫测。

大兽仰头,铜黄色的眼瞳,显出几丝沉思。

这五年来,它们都专注于各自的修炼,若不是这次他领了任务下山,他也不会重新寻了它,再度与它携手出发。

只是,当他一袭白衣,手执玄剑找到它时,它便觉得他有些变了,可是又说不很清楚。

如果勉强让它非要说点什么,那就是这家伙有些古怪,似乎随意变换性情,于他都并不是件难事。

他没到这里之前,尚还表现得比较温散,一到了这里见到了魔女,整个人就一下子变成了根冰柱子似得,但现在窥视了一番妖女后,似乎心情又好了一些。

伊椀无意间抬头,就见他俩在四楼俯视下方,心里一咯噔,也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挡在了楼道口,便和一具身躯来了个亲密擦肩。

她扭过头,发觉自己阻了人家的道,急忙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人是个女子,额悬白玉坠角儿抹额,面覆淡紫色纱巾,将大半脸遮了个严实,只留了一双眼的轮廓出来,也不说话。

伊椀见自己道了歉,也没得来句没关系,不免失了心情,沉下脸擦过这人向楼上走去。

等她回到房间,见里头还是没有扶奕身影,便跳到床上,在上头呈现出一个不羁的大字。

也是奇怪,扶奕这个点了也还没回来,难不成是住在外面了?或者说,是他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最坏的结果,不会是被魔女给搞死了吧......不不不,他好歹一个妖王之子,估计离月芊除了把他关起来,还是不敢下死手的。

左思右想间,她睡意又回来了,便将被子用脚夹到身上,慢慢闭上了双眼。

月色倾泻,窗外树枝轻颤,发出极其细微的呲吖声,而后隐约有小点,与黑夜再度融为一体。四楼依稀有窗户的糊纸暴露在空中,被风鼓吹起来,又隐匿于枝叶的摇晃声中。

入梦已是半夜。

那个小男孩莫名再次出现在伊椀梦境里,她依旧伸出手,想要要回她的拖鞋。

他乖巧的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却把拖鞋捂在怀里更紧了,那泥垢从他蓝白格子的小衬衣上擦过,让她都有些不忍直视。

“你别闹了,你看看,你衣服都脏了!”

“那我要是给了你,你会走吗?”他第一次说了话,音量却似乎是在低咛。

伊椀没见过这么害羞的男孩子,难得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大声喊起来:“你要是不还给我,我就要叫我爸爸,把你抓起来!”

男孩憋红了脸,那酒窝一下子深了起来,就好像盛了一勺糯米酒酿。

她噗嗤一笑,不打算继续捉弄了:“我......”

“喂!醒醒!醒醒!”

她生生被什么东西给摇醒了,脑子顿时还有些卡壳,“球......”

“醒了就行!”眼前大兽粗暴地打断了她的惊呼,额前木樨角一顶,便点燃了伊椀刚换好的一根新蜡烛。

她手指捏了捏鼻翼,努力将有些浮肿的眼睛睁开:“这是怎么回事?”

它又折回身,张开大口将架在窗栏上的半个身子使劲一扯,才把那人彻底拖进来——白衣、玄剑,玉佩因着灵力所系,虽然绑绳已散,依旧勉强垂在他大腿外侧。

只见他刚一落地,就环住了自己全身,面色隐忍泛红。

伊椀松了本欲护在身上的被子,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赤脚下了床,正想要将他扶起来。

“等一下!”它尖叫一声,差点破音。

伊椀困惑在原地,“怎么,你把他带来,难道不是想让我照顾的吗?”

它露出惊疑神情。

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她现在是扶烟啊!第一个反应怎么也不能是这么理所当然啊!

“我,我看他好像很不舒服。”她拽过衣角,两手随后护在胸口,表现出害怕。

它踌躇了会,直到这房间里开始出现了那男子低低的喘息声,它咳了一下:“刚刚我们被魔女偷袭了,然后,呃,她撒了白色粉末在肖墨身上,所以.....所以他......”

“中毒了?”

“呃,对......这个毒,是能解的,就、就是......”它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能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完,看着她投向它的好奇目光,它终于是忍不住了,冲出了窗外,只把一句话甩入了她神识。

“反正就类似服了龙涎香什么的!”

伊椀别了头。她知道龙涎香,可不就是昭明公主侧居里会用上的香料嘛,原来,这玩意还能口服啊。不过,口服了会有啥作用嘛!?

她费解了一会,还是宣布放弃了,几步走到肖墨面前,俯身要将他扶起。

“让开。”他一把打落她伸过来的手,又不由喘口气,双手握紧了拳。

伊椀唆了口气,就看着自己白嫩的爪子,腾地出现了一记红印。

“你中毒了。”她客观说道。

他埋下头,瘦长的身子伴着越发沉重的呼吸声,有了些颤抖。大片衣裳似白色曼陀沙罗,纯净下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伊椀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自觉后退一步,这时眼前倏然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立,压到她身上。

“嘭——”

她半截身子倒在了床上,脊椎骨隐隐作疼。

她眼睛一下瞪大,怔在那里。

他双臂在她两旁撑起,只是一低头,视线便与她无缝接上,眼里尽是雾气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