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这个徒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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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扶烟旧事

“你究竟是谁?”妖男看着这一袭白衣的女子,无端生出些猎奇。

原身负了手,周身便散出灼灼其华的出尘之气,她抬起眼,将这人一扫,唇齿微启:“储灵伊椀。”

“你可知这是我族家事!”他存于这人世不过堪堪百载,就算这人将身份道明了出来,他也并不清楚她的来历,随口一问,无非是想拖延时间。

“那又如何。”她好整以暇地将手里的扇柄一摇,竟有了丝散漫味道,然而语气还是一般温凉:“合了我眼缘,救了也无妨。”

好家伙,没想到原身竟然也有如此随性的一面,伊椀又将小本本默默取了出来。她如今既已当了替身,就要有作为演员的修养,能多学点本尊就不能放过!

“还有,”她轻退一步,一双眼似乎将这妖男看了个透:“我不杀你,你若是想拖延时间逃走,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妖男面色窘迫地一紫,薄翼缓缓张开,足尖猛然一点,便凌于空中。原身手中扇风动作未曾有滞,流线般的下颚微微一扬,与他视线交汇起来。

“这笔账,我记下了!”他撂下一句狠话,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直到他的妖气彻底散去,原身低头将扇柄在掌心断断续续敲了好几下,才稍稍蹙了些眉,拂袖看着地上更为狼狈的二人,一时之间,似乎不知该拿他们怎么办。

扶烟抱紧怀里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已然是一副失了魂的状态。男人的血水顺着他的头颅,染过她乌黑的发丝,将她的胸口已经彻底浸透,乍看之下,触目惊心。

“就算你逆天续命,他也活不了几日了。”原身看着她送入男人口中的手腕,终于开了口。

扶烟恍然未觉,并没有停下自己作死送出妖血的行为。

原身又盯了会,眼里闪过一点惊疑,掌心凝出灵力,一把将扶烟的胳膊打落在地。扶烟软软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手腕深可见骨的伤口在灵力的缠绕下,开始愈合。

既一出手,原身轻叹一声,还是将那男人的经脉暂时用灵力护了起来。

扶烟失血过多,缓了好一会意识才回归清明。她撑起虚弱的身子,努力抚上男人的脸颊,眼里燃起一丝希望:“这、这是......”

“这不过是缓兵之策,生死有命,我不会做这逆天之事。他最多还有三日光景,你.....好自为之吧。”原身自觉今日已管了太多闲事,抬脚便欲离去。

可还没跨过两步,她便觉脚底生沉,垂眼看去,竟是这女妖拼了命地抱上了她的小腿。她凝神一起,女妖便被她无情地甩到了一边,就像只是随手扔了一个快要散了架的木偶。

伊椀心里不免有些发毛,得亏看不见身后扶烟的样子,不然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她。不得不说,原身狠起来,也是真不顾情面——哪怕她上一秒兴起才救了你。

扶烟痛苦地趴在地上,看着原身已经快要飘然不见的背影,一咬牙,又伸出双臂扯着命拦到了她前头。

原身冷了脸:“你这妖女,休要得寸进尺。我说了,我不会救他。”

“不是的!”扶烟腾的跪了下来,朝着原身重重磕下了三个头:“我知道真人今日已是善心大发,扶烟不敢再贪心,只是......只是就算是三日,我哥哥,也一定还会派人来追杀我们的!”

原身闻言,面色稍稍有所缓和,但还是无动于衷。

扶烟压抑着哽咽,只觉得现在的绝望比刚刚被大哥险些抹杀比起来,更能将她淹没。若、若是这人不答应,那么,就让她今日随他一起去了吧......

“也罢,”原身一抬手,扶烟已经被大团灵力抬了起来。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真人,朝她慢慢踱来,三步仿佛生了莲,负手之间,将那芳华揽尽。有一清平之语从她唇中滑出,恰如林籁泉韵,人间难闻。

“我便陪你三日,了却你一桩心事。”

影像霎时淡去,原身那点淡淡的尾音,便飘散于这略微炽热的空气中。伊椀便知,这不着调的镜子,故意省去了扶烟为何与人私奔的故事。

她朝后伸出手,将镜子收了回来,却察觉到镜面多了滴正在下渗的泪珠。

这镜子还能吸泪?伊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特地伸出指尖,去触了触,一点湿润感传来,她佛了。

“伊椀尊君,这是什么神器,好生厉害。”扶烟底气似乎足了些,不想第一句话竟是夸赞这个镜子。

伊椀眉尾轻挑:“怎么?”

扶烟裹紧了外袍,用力又换了口新鲜空气:“我现在觉得,它好像带走了我很多的悲伤。”

伊椀眼神略微游离,但很快回神将镜子收了起来。这镜子......看样子还真有收走感情执念的功能啊。

“那人,是你所爱之人?”有些事情不搞清楚,她心里着实有些痒痒。

身后安静了半晌,扶烟轻飘飘的声音才又响起:“是啊......我爱之人,唤作夜柒。只是他身份卑微,大哥就囚禁了他,要他生生世世不能与我相见。”

“所以,你明知这段感情不可为。”伊椀已经把前因后果都弄了明白,习惯性地做出判断。

“师尊难道觉得,不可为的感情,就不该生了那份执念吗?”清朗的声音拉去了伊椀的注意,她当下一琢磨,不行,不能让肖墨自卑,便轻轻摇了摇头:“为师并不是束缚教条之人,只是这种感情,还是因人而异罢了。”

以退为进,不把话说的太满。伊椀自觉这次应该不会伤害到徒儿的幼小心灵。

肖墨“噢——”了一声,将手往自个师尊眼前一递。

“你这是何意?”伊椀拧巴了一下眉心。

肖墨露出讨好的笑来,活像一只哈巴狗。“我就想看看那面神奇的镜子,师尊——你都不告诉我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不可。”伊椀将他的爪子无情打掉。开玩笑,她的金手指哪能随便让他玩。

“师尊——”

“哎呀,师尊——”

“你就让我看一下嘛,师尊........”

随着肖墨死乞白赖的声音在空中有一声没一声地接腔,扶烟也不由笑出了声。浮云在他们身后游荡开来,撕扯出他们行过的兀长痕迹,似山间流水,拖曳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