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翻篇太快
伊椀一个激灵,正颜厉色:“道不同不相为谋!”
“啧——”她笑的更为娇媚,纤纤玉手往空中一抓,忽然朝着伊椀劈来。
“刷——”伊椀一个闪身,才发现她手上已经握了把布满了小小倒刺的长鞭,将刚刚所在之处的雾气,生生打出了条道来。
“真人好身手。”她抽回长鞭,还不忘向伊椀抛了个媚眼。
伊椀惊了,来不及思考哪里不对劲,念出口诀,四周的雾气便借着她的灵力,幻出一条绳索,嗖的朝那女子飞去。
她似乎无意躲闪,一瞬间便被这绳索捆了个结实,口里吃痛的一叫:“哎呀,真人捆的奴奴好痛......”
“......”伊椀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愿多呆了,一把将她扔进了那大片黑气之中。
“走——”命令一出,青翎剑一动,猛的加速远离了黑气。
“圣女。”有魔气凝出人形,将坠落的离月芊牢牢护住:“您可无事?”
她勾唇一笑,看着那真人离去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
伊椀隔了老远,便看见自家徒儿,早已守在华楠派门口,在那对自己翘首以待,不由心下狐疑,这肖墨当真如此听话,不对修依音有任何想法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条假设,她尚还没有选出最为科学的假定,就已经被迎上前的肖墨拉扯住,弯腰为她掸去这两日赶路的灰尘。
“徒儿不用细心至此。”伊椀不动声色将他的手移开。这左右只是个任务,她可以主动对他好,却半分多余的感情也是不能动的,就算是亲情,也不能有。
肖墨微微垂眼,将手收了起来,笑的似乎并不在意:“师尊,徒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什么?”
“依音姑娘和楚越兄,昨夜互表心意了。”
伊椀倏然抬眼看向肖墨,见他神情实在并无异常,不免惊愕。她原本还寻思着如果这三角恋苗条不对,她要赶紧给肖墨洗脑,免得他往后生了执念,再屠华楠派一次。
但看他现在这样子,修依音这章,难道就算是翻篇了?
“你......可有难过?”
“徒儿对依音姑娘并无一丝情愫。”肖墨似乎明白了师尊误解了什么,正言答道。
她只好放弃,“那我们便去跟华楠掌门辞行。”
肖墨闻言,转到了伊椀身后。
还未踏入正殿,伊椀便察觉到梁音在那六方椅上有些如坐针毡,而修颜真的脸比上次所见还要臭些。
“我们今日来,是来辞别的。”伊椀字字透凉,在这正殿之上如入死水,荡出连波。
修颜真按礼答道:“这两日有接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哪里,那便再会。”伊椀向来不喜这无聊客套,三言两语便要转身离开。
谁知梁音忽然截胡。她起身走到伊椀身边,一双泛凉的手轻轻搭上了伊椀的下臂,眼神似是历了更多的沧海桑田:“七师妹,储灵派里,一切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大师兄也已成功渡劫。”伊椀明知她话里有话,也懒得拆穿,好心多说了一句。
梁音温和一笑:“那便好。那护心镜,既已被用,便不用还了。”
伊椀最后将礼数做全了,便带着肖墨扬长而去。
“师尊为何每句答话都要带上掌门师叔?”肖墨忽然低低问道。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就觉得,有人想要知道吧。”
肖墨若有所思,不再开口。
等到二人御剑刚出了华楠派山头,一声熟悉的咕咕声传来。
伊椀一把将其抓住,轻车熟路的将纸条从它脚边扯下。
刚打开纸条,还没反应过来,熟悉的画风又出现了。只见那字迹一荡,飘了起来,随后迅速钻进了伊椀的耳朵,徒留一张白纸在风中凌乱。
她手一松,那纸条便随风而去,消失在了这一片天空之中。
是不是在感情里,总有人,意难平。
“上面写了什么?”
“......一桩心事。”
回至储灵,伊椀将肖墨带到了只有筑基后生才有资格进入的藏书阁,温温道:“你既已筑基,无事时,可以多来这里看看,对你修炼自有好处。”
言罢,她径直将他送入里面,便朝着穆云南书屋奔去。
刚赶到,她正欲提手敲门。
穆云南染了些愠怒的声音却从里面传出来:“你为何在我闭关那两日,没有将渡劫时会发生的异象告知他们!”
“我以为,那些师侄自会告诉他们。”冷淡的声音响起,伊椀一听就知道,被质问者是谁了。
“自从师尊六年前仙逝,我继位后,才陆陆续续招了这些人来,他们自己都还卡在金丹期和元婴期不上不下,你怎么指望他们会教!”
伊椀支棱起耳朵,想要听他继续辩解,然而门里头突然就没声了。
又是一阵沉默,忽然那人说道:“要听就进来听,何必偷听墙角。”
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被打开了,正对着是穆云南尚有愠色的脸。
尴尬,很尴尬。伊椀抿抿嘴:“我找大师兄有事,听你们在说话,便没敢打扰。”
“既然如此,对这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先行告退了。”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极好的理由脱身,起了身向门口走来。
伊椀客气地朝旁边让了让,虽未抬头,却在与他擦身的瞬间,感受到了他极其深沉的目光,就跟个棒槌砸了下来一般,压的伊椀大气也没敢出。
穆云南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些不悦:“四师弟现在行事是越发我行我素了。”
伊椀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穆云南转过头,脸色温和回来:“你可有事?”
她犹自别扭了会,琢磨着他之前的神情,还是开了口:“二师姐让我给你捎句话。”
穆云南收着袖袍的手滞了一瞬。
“吾很好,对不起。若来生,不相负。盼汝,终觅良人。”伊椀还好心断了个句。
穆云南听罢,缓缓走向窗口,定了许久,才道出句话来:“今夜,比往常凉些。”
“是凉些。”伊椀配合着搂了搂胳膊,心里却在犹豫,这前尘往事,她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我知你心里狐疑。”他将窗子阖上,从怀里掏出了某样物件,朝伊椀递了过来。
“这护心镜里,便有你想要知晓的一切。”他垂下眼,似乎很倦了,不再开口。
“那师兄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