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之恋

小安和小月赶忙跑上前去，想帮忙，但考虑到有医务工作者，自己又不专业，不好贸然行事，就站在一旁。

志愿者医生用了很久一直在做心肺复苏，但好像阿姨的呼吸和心跳并未恢复，周围围观的人都屏住呼吸，小安想起：突然失去意识心跳的人其实更需要氧气，不应让人群过于集中，阻挡空气流通。所以，她恳请大家散开，为病人提供些氧气。

这时，120急救来了，他们问明状况，替下刚才的志愿者继续做心肺复苏。5分，10分，15，，20，半小时过去了，阿姨的心跳和呼吸仍然没有恢复。急救员无力地垂下头，然后缓缓起身，对着叔叔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人已经走了。”叔叔本来紧抱着手里的旅行包，一把扔在地上，一下扑到阿姨面前，大哭道：“老太婆，你怎么啦！你快睁眼看看我啊，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一辈子欺负我，现在刚开始旅行就这么一句话不留的走了吗？你让我自己可怎么办啊？”

叔叔的哭喊让在场的人无不落泪抽泣，小安和小月担心叔叔年岁太大又情绪激动会体力不支，劝叔叔不要再哭，可是叔叔根本不顾自己，跪倒在地上，紧紧地搂住阿姨的头，大哭不止。

殡仪馆派车来，工作人员轻轻将阿姨装入纸棺，叔叔跟着上了车，小月担心叔叔一人忙不过来，就对叔叔说：“我们和您一起去吧。”叔叔抬了抬婆娑的泪眼，点了点头。

小安和小月也一起上了车。小安小月俩人因为年纪轻并未经历过生死，更没去过殡仪馆，没成想，这次旅行，倒是让她俩去了趟大连殡仪馆。

小安负责陪着叔叔，跑腿的活就由小月全权负责。看着跑前跑后的小月，叔叔慢慢讲起他和阿姨的恋爱史：叔叔姓杨，叫杨振邦，原来是军人，复员后到工厂里，是工厂的销售骨干。阿姨叫赵彩霞，原来只是工厂里一名普通工人，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工程师发现她绘图非常精美，就破格调她到办公室里负责绘图，慢慢培养她成为技师。而执拗的赵阿姨，因为无法继续直接参加工厂的生产活动，一度曾为这事和工程师翻脸。讲到这儿，杨叔叔无奈地苦笑道：“她这个人就是倔脾气，一辈子改不掉。”

我们刚退休没多久，本打算每天锻炼，去公园散步，女儿结婚晚，还没有孩子，希望她早早要宝宝。可女儿还没怀孕，阿姨一次在山上锻炼突然晕倒并失语伴右边身体麻痹，被及时送医，是中度脑梗。坚强的阿姨在叔叔的陪伴和照料下，半年就恢复健康，几乎看不出后裔症。

去年，女儿查出怀孕，春天，老两口刚刚升级当了姥姥姥爷，赵阿姨想着离孩子上幼儿园还有两年多，这段时间她负责照顾女儿和外孙女，不能外出旅行，就想早早把去云南和海边的愿望赶紧实现。

杨叔叔原来提醒过赵阿姨，脑梗病人不适合长期旅行，毕竟路途遥远，吃饭和休息都无法保证，怕她又会犯病。但阿姨坚持说自己没问题，这是她一生夙愿，必须完成，甚至要自己一个人出去旅行。拗不过阿姨，杨叔叔不得不陪着阿姨一起出门。

谁知，这次旅行竟让两人生死相隔，真的让人无法接受。临行前，女儿一再嘱咐，不能过度劳累，不行就赶紧回家，不要把身体累坏，叔叔允诺：一定照顾好老伴。但谁知，阿姨突然病故，这可怎么向女儿和外孙女交代。

小安劝叔叔，不要过度伤心，家人去世确实难以接受，但女儿女婿还有小外孙女都盼着老人回家，不能再出其他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