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死吧。”
单北风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听到的最后两个字，就是清冷到将他身体里全部血液都冻结的墨染的声音。
喉咙难以言喻的痛。
他吱吱呜呜地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嚓的一声，墨染收剑回鞘。
单北风砰的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按住自己的脖子。
墨染冷眼望着他，声音依旧清冷如冰。“下辈子投胎，记得动手之前先了解对手。——我一直都是左撇子。”
从单北风嘴里涌出大片刺目鲜血，他眼中全是不甘，重重栽到地上，气绝身亡。
若他听到墨染是左撇子的事，肯定会气的七窍流血吧。
可惜人的精力有限，他幸运地什么都没听见，只承受了短暂的痛苦，便离开了人世。
“小染……”
上官茗身子完全绵软，几乎瘫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满脸泪水地看着墨染。
那脸色苍白的紫衣女人。
她竟然一招就将单北风给杀了。
刚刚那快到突然消失在所有人眼前的速度，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墨染听到上官茗的声音，清冷的神色逐渐恢复清明，一点点变得柔和。
“怎么样了。”她走向上官茗。那些看官们齐齐后退，像看魔鬼一样看着她。
她却丝毫没有在意，这种眼神，没有必要计较的。他们，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之所以这样看自己，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做法吓到了他们。
他们只是对自己产生了恐惧而已。
“我没事。”上官茗哭着摇头，将墨染紧紧拥进怀里。“小染，谢谢，谢谢你。”
墨染微愣，感受着上官茗身体因为哭泣的颤抖，神色不可抑制又柔和几分，轻声道：“谢完之后，咱们就可以回去了吧？”
“小染。”
低沉的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墨染身形一怔，上官茗也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霍衍哥哥。”
墨染站起身，看着那刚刚赶到的青袍男人，脸色阴沉的都要结冰，那种金棕色的眸子好似有千层巨浪翻起，却又被另一道力气压制。
“龙龙。”他怎么知道这里的事……
“小染！”萧琼和上官笙也紧跟着赶过来。
墨染顿时恍然大悟，——小琼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
不过……“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她有些难以接受地指了指两人的状态。
为什么阿笙背着小琼就来了？
萧琼从上官笙身上下来，疾步冲到墨染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现在哪是说那些的时候！你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受伤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墨染赶紧反手将萧琼的手臂握住，然后用她惯用的方式拍了两下，轻声道：“只是碰到了个对手，内力用的有些多了。休息一晚就好。”
“对手？”萧琼这才注意到周围杂乱血腥的环境。
“这不是……这不是全州客栈的那个家伙！”上官笙也终于看清了那个被割了喉，死在地上的男人的脸。
“单北风。”墨染补充道。“他离开客栈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功剧增，跟那个时候的单北风简直判若两人。”
“内功剧增？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让人内功剧增的东西。”上官笙神色严肃，一面将上官茗扶起来，抱在怀里，一面道：“除了百转断鬼丹。”
“不可能是断鬼丹。”墨染直接否定。“吃了断鬼丹的人，外形会发生变化。他除了内功增长外，其他都还跟那个时候一样。”
“小染。”
“恩？”墨染皱眉看向霍衍，“你想到什么了？”
“回去再说。”
墨染眸色跟着又深了几分。
上官笙看了眼怀中的妹妹，也是说不出的心疼，点了点头，道：“是啊，回去再说吧。先帮你们两个看看伤势。”
墨染不再多说，抬步要走，结果被霍衍拦住。
她微愣，疑惑道：“又怎么了？”
“我背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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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没有外伤，是以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只要装的好，就不会被大家太担心。
墨染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床上盘膝坐着，由霍衍帮她运功疗伤。
等全部结束，火烧云早就被身深邃的夜色取代。
墨染腹中空空，饥肠辘辘。
萧琼早就叫人准备好吃食，大家一面吃，一面将早些时候发生的事重新说了遍。
墨染道：“我第一下接住他的攻击，整条手臂都被震麻了。”
上官笙了解墨染的内力，若是以当初与他交手的那个单北风的实力来说，想做到那点，根本不可能。
“所以就是确确实实的内功增强了。”他拧眉道：“但又不是断鬼丹的作用……还能是什么？”
墨染看向身边的霍衍，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脸色就有些怪异。
除去对自己伤势的关心，还有另外一种情绪夹杂其中，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明了。
从看到她和单北风对战场面之后，他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龙龙，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
上官笙和萧琼闻言，也齐齐朝霍衍看去。
“你知道原因吗？”萧琼问。
“恩。”霍衍撂下筷子，看向三人，声音淡淡：“摄魂术。”
墨染拿筷子的手一抖，筷子啪嗒一声摔在桌面上。
“摄，摄魂术？”
上官笙也跟着咽了口唾沫。“不会吧？”
“不会错。”霍衍笃定地道：“一如小染所说，如果单北风是通过断鬼丹增强的内力，他的形态会发生变化。但他与之前在客栈时候的模样别无二致。所以就只剩下第二种，也是最后一种可能。——他练了摄魂术。”
“摄魂术是禁术，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
“卿水水。”墨染直接解答了上官笙的疑惑。
她深吸口气，拿起酒壶，仰头直接将里面的酒全都喝了。
萧琼已经猜到是这个答案了。
在霍衍说出“摄魂术”三个字的时候。
这个世上已知的练了摄魂术的，一共两人。
一个现在就在她们身边，另外一个，便是墨染已经割袍断义了的琼蝶派掌门，卿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