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盗亦有道
墨翟上了山寨，见山寨之人脸上都有烙印，或是刑罚之人，或是奴隶之人，有中原人士，也有鲜虞义渠林胡之人，那首领亦有些鲜虞人面貌。有人想过来押解墨翟，被那首领制止。
“请去见大首领！”那首领把墨翟请到寨内大厅。一个身材魁梧的人端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之上。
“墨先生！”那人高兴的叫喊着，同时从虎皮椅子上跳将下来。
“展兄！不想一日我们便又见面了！”墨翟拱手作揖。
众人皆面面相觑。
“快快看座！”展跖吩咐着，拉着墨翟来坐“这便是救我的墨先生。”
“快去请小蝶姑娘来见墨先生。”展跖又吩咐道。
原来展跖和小蝶也是才到山寨不久。那二首领翟成，父亲是代国后裔，代国灭后成了奴隶，被主人差点打死，被展跖所救。展跖不见踪迹，翟成便带了弟兄出来寻找，碰巧遇到范梦车马，便寻机伏击夺了财物，见范梦美若天仙，便一并俘虏过来。
也是刚到山寨，见大首领已回山寨，喜出望外。便和展跖互相询问近况，也告知伏击范梦车马，夺了美人之事，正要献给展跖，展跖却推辞说美人你自留着，我已有妻室，便指认小蝶认识，命人带小蝶前往休息。
正待这时，墨翟就在山寨下摆起了疑火阵。
展跖命令将范梦请出来，也和小蝶相认。
“范姑娘多有得罪！”展跖说道，“墨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请范姑娘用过晚宴，明日我就送姑娘回去，并将所掠财物一并送还。”展跖说完就吩咐安排晚宴。
“多谢展首领！”范梦又看着墨翟，行礼道，“多谢墨先生！”
“范姑娘客气！”墨翟说道。
“展首领仁义之士，小女佩服！我就留下三车货物供展首领用度，以表小女谢意。”范梦说道。
“盗亦有道！范姑娘不用客气，墨先生之朋友，跖若夺取，岂非小人所为。此事不必多言。”展跖义气之人，说不要就一分不要。
“敢问盗亦有道做何解？”范梦书香门第，说话总是非常客气。
“所为盗亦有道，有两道，一曰强盗之道，二曰大盗之道。”展跖说道。
“甚是有趣，愿听其详！”范梦说道。
“何事无道乎？若入盗门，须知强盗之道，亦或曰盗门之道，夫妄意关中、中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时，智也；分均，仁也。不通此五者而能成强盗者，天下无有！”展拓侃侃而谈。
“那这大盗之道又做何解？”墨翟问道。
“强盗之道，乃术道，小道，有盗道之形，而非盗道之神。虽有一时之强，却不能有一世之强；虽有匹夫之勇，却不能聚万众之力；虽有强霸之名，却无侠圣之名，大盗曰侠，为侠盗，大盗之神曰圣，为盗圣。”展跖解释道。
“敢问如何做侠盗，做盗圣？”范梦对这个很感兴趣，此时恭维对方侠者，圣者，更让自己处境安稳。
“所为侠盗，有四不，一不欺羸弱孕残，二不掠诚厚苦难，三不杀仁义君子，四不伤弟兄情义；亦有四为，一，见利忘义者杀，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三，劫富济贫，四，帮扶弱势之人。”展跖说道。
“那我举荐一条，不虏人妻女！”墨翟说道，引来范梦钦慕的目光，这是她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先生所言有理，诸位弟兄听着，以后戒律五不四为，加一条，不淫人妻女。”展跖略微思考了下，说道。
“谨遵首领戒律！”其他山寨汉子说道。
“展兄仁义君子，不知何为盗圣？”墨翟说道。
“盗天下之财，盗天下之贤，传大盗之道，解黎民苦难，是为盗圣。”展跖慷慨激昂的说道。
“展兄高义，翟钦佩之至！不知展兄如何解黎民苦难？”墨翟拱手说道。
“我曾遇一世外高人，授我道法。我欲改虏隶之制，还黎民自由，播自由之种，传平等之道。我不敢言解救亿兆虏隶，但我以毕生精力传播此道之种，想必终有后人为之耕耘，终有后人享其花果！”展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个自由之种，平等之道。孔子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翟受教匪浅！方今诸侯混战，民不聊生，更有虏隶任人驱使，其价尚不及牛马，我心有兼爱之道，与展兄虽路不同，但道若同。”
“我亦对先生兼爱之道若有所闻，钦佩不已。若先生不嫌弃我盗贼出身，我愿与先生结为兄弟如何？”展跖举酒相邀。
“求之不得！”墨翟举酒。
“那就请范姑娘和翟贤弟为我二人做个监礼！”二人一饮而尽。
说完二人摆设香案祭品，磕头结拜。
那边早已叫虎子和一个随从去中山城找了黄伯，说明情况，黄伯因天黑好不容易进得城去，而司马喜出使晋国未归，掌事的司马喜儿子司马纠及本许了明日来救，黄伯许诺了十匹良马还有一些盐铁之事，才先派了一百人随黄伯先行赶来，路上正好碰到虎子二人。
这边展跖又留了一日，要明媒正娶小蝶姑娘为妻，要墨翟做个媒人。又讲山寨掳掠的三名女子领出，许诺其愿意留下，就选一个山寨汉子婚配，如若愿走，送归盘缠回家。
一名女子家中父母兄弟都被杀了，愿意留下来。一名女子是被父母卖了，也不愿意回去。展跖便命有功并且愿意娶妻的十余个汉子出来，让两名女子挑选，并一起举办婚礼。还有一名女子因家中尚有幼儿，期盼回家，展跖让参加了婚礼后，送了盘缠放其回家。
参加完婚礼，已到深夜。墨翟饮了些酒，见此情景，更是思念智灵，便独自走到一个山岗上看着天上繁星点点。人们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亮的都是贵人贤人圣人，而普通百姓则因太暗而看不见，如果普通人做了什么惊天大事，属于他的星星也会闪亮起来，那自己的星星又是哪颗呢？
这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