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人要发财
老小区没有安装声控灯，有几户扯了电线出来，安了个小灯泡，开关一般在门口，这会儿也派不上用场。
代亦一只手攥得死死的，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开电筒，一鼓作气往楼梯上冲，每爬过一层阶梯，便要快速拿电筒照一下身后，短短的七层楼梯，只觉得心跳都被压抑住了，后背有细细的汗冒出。
掏出钥匙使劲往那小孔里钻，此时却又丝毫不敢回头看了，“咔”得一声好似天籁，那门终于应声而开。
哪怕是今天被亲爹揍了一顿，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却因这丝勉强撑起的勇气，心底涌出几分心酸，代亦捏了捏发酸的鼻头，压抑住想哭的欲望，只能在心底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会好的。
一定会的。
洗漱完后已经快凌晨了，这一天也是把她累的够呛，连头发都懒得擦干，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很快便入了梦。
梦里是一片繁茂的花园，她在里面畅快的扑着蝴蝶，突然又跑进了一个隧道，周围的一切便消失无踪。
眼前却出现回家时路过的那片施工地，有人蹲在她面前数着石块。
“五十块，五十块。”代亦好奇的上前去看，那人猛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瞳孔瞬间竖成一条缝。
“传播色情淫秽。”男人空灵的声音传来。
代亦猛地从床上惊醒，窗外阳光刺眼，昨天夜里居然忘了关窗户吗？
“嘶。”吃疼一声，揉了揉发涨的脑袋，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片芬必得。
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瘫在柔软的垫子上，只觉得脑中一片茫然，耳边传来综艺节目嬉笑打闹的声音，这才觉着多了几分人气。
直到肚子传来抗议声，代亦这才发觉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她感觉自己快要魂不附体，脚底也虚软无力，打开冰箱才发现余粮没了......
翻来翻去也只找到两颗番茄，做番茄面倒也不错。
可跑到厨房一看，面条居然都没了！
虽说一个人的生活自由自在，习惯了也不觉得寂寞，可总有些时候会让人想抓狂，就比如说此刻。
本想点个外卖，手指滑动到一半又停下了，今年外卖全体大调价，随便点个盖饭都要近三十块钱，而且现在的外卖，真的是没有最难吃，只有更难吃，太不划算！
代亦一直以来的理财观念，便是钱得花在刀刃上，像火锅这么好吃的东西，那完全就是免费嘛！
如果能一夜暴富那该多好，想着就叹了口气，摸了摸憋下去的肚子，还是认命去超市吧。
感受到阳光烤在颈子上的的灼热，这才觉得脑中清醒了一些。
“哎，小亦啊。出门买什么?”
李姨正在楼下带着小孙子玩耍，见到代亦便热情打招呼。
若是平时，代亦还会应付两句，可是现下周身难受，再加上拆迁那档子事。
看见她便觉得烦闷，代亦“嗯”了一声就走，眼神都没甩给李姨一个。
“这人，脾气真是怪。喜怒无常。”
李姨见她这样，努努嘴便出口抱怨着，不过很快小虎子哭闹起来，这点小情绪便被抛诸脑后。
代亦进了超市，东拿西拿，又买了好些水果，看着满满一篮的鲜果蔬菜，心里觉得十分满足。
哼着小曲便往回走，路上经过那片施工区，兴许是噩梦的原因，心里对这里再也没有好感。
正想加速离开，里面却传来声音。
“五十，五十。”代亦怔住，转头呆呆的盯着围墙好一会儿，那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踢开了脚底下的碎石，代亦小心翼翼的撩起几条拦着的横幅，抬头看了看上面，有几个工人搭着架子正准备打电钻，很快刺耳的装修声传来。
这时正值中午，街上的行人很多，消散了几分心中的恐惧，要说代亦这人偶尔也很戏精。
比如说此刻，她捂着耳朵往里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又觉得刺激害怕，雨后的温度很快回暖，甚至比前几日还要热。
只觉得膝盖的短裤和汗，湿湿的黏在一起，难受得紧。
“五十！五十！”声音越来越大，代亦猛地停住，心中默念了几次阿弥陀佛，这才继续往前走。
转过墙角，便看到一群带着安全帽的工人聚在一块，地上垫着好几层报纸，中间放着扑克牌。
原来实在打牌啊，代亦松了口气，不少工人瞧见了她，看她手里提着个大袋子，还以为是送盒饭的，嘴里招呼着她过去。
代亦转身就走，一回头便瞧见有个小哥，手上的袋子塞得满满当当，里边全是盒饭，伸手指了指身后，示意小哥往墙角那边去。
“哎！哎！”头顶上传来呼声，代亦抬头望上看，阳光十分刺眼，闪烁在眼前一片模糊，耳畔又全是机械声，根本什么也听不清楚。
想来也不会是对她说的，用手指摸了摸颈肩的汗，黏腻的感觉让代亦皱了眉头，抬腿便要走。
此时周围的人都大叫起来，感觉到头顶一暗，还没来得及反应，代亦便被一块巨大的玉石板砸倒在地。
鲜血很快染红了一大片，四周的人都迅速聚拢过来，盒饭小哥感觉自己吓得要尿裤子了，一双腿止不住的打着筛子。
刚才那板子，离他可就只就只差几厘米，还没反应过来，这活生生的人就倒在了自己面前。
代亦赶紧自己的神志越飘越远，只觉得人好多，好吵，连呼吸都变得这么困难，朦胧中听见警笛的声音。
越来越困，最后只记得那人说过的话。
“你最近，小心点。”
......
“李叔，李叔，快看，这儿有个死人！”
一约五六岁大的孩童大声叫着，手舞足蹈的对着远处的中年男人比划，一脸的兴奋。
闻言，李叔赶紧扔下手中的镰刀，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哎，还真有个尸体，这下你娘的病可是有着落了。”
李叔摸了摸小孩儿的头，一脸如释重负的笑。
那还是十年前的事了，有人拼命搜集尸体，李叔也是个会来事儿的，着人一打听。
你猜怎么着？一千灵石一具尸体！
这买卖可真是划算，起初有不少人跑到老山里，漫山遍野的挖，很快一片片的坟地被挖了个遍。
突然被刨了自家祖坟，那些个小辈们哪里还坐得住，这事儿便是闹开了，人人都说如今这个世道奇了个怪。
什么都能赚钱！
从这件事起，这个生意便是转到了明处，可上面的人可发话了，干尸不收，一率要新鲜的，还得是女的。
这下可害苦了不少妇女，穷人家更是连夜逃窜，无权无势的，不跑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人们都为利红了眼，虽说上头有明文条例，不得捕杀活人，可明里暗里，还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在进行，上头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这年头，能捡到个尸体，那才叫天上掉馅饼呢。
李叔想着心里便乐开了花，打量了那尸体好一会儿，开口说道。
“这尸体，看起来还挺新鲜，就是品相差了点，脸歪嘴斜的，不过也不挑了，赶紧联系人给卖出去。”
“嗯嗯！”
那小孩也不知听懂没，只连声答应。
二人说干就干，不知从哪里找了个推板车，把这尸体往上一放，连夜赶着拖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