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县衙观戏
“大胆，退后，莫要再上前！”
“还不拦着她！”
“是！”
“大人，大人冤枉啊！冤枉！”
“还请大人还小儿一个清白啊！民妇当牛做马报答大人！”
耳边传来嘈杂混乱的声音，往生动了动眸子，迷茫的看着四周。
“这是何地？”
目光所及，皆是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显然，这处并不是清周县。
他没有任何预兆的收回施在往生身上的术法。
砰的一声，往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街上人群窜动，不是是谁的脚踩在了往生的头上，往生看着那直直穿过天灵盖，印在地上的脚印，表情一度失控，连带着头发丝都竖起来了。
他不知为何，突然间善心大发，将往生抚起来：
“无用！”
往生被他拎着站到一处没有太阳的地方，就听得他嫌恶至极的蹦出这俩个字。
往生摸摸自己的脑袋，看向面前眉目清冷，甚是俊朗的人：
“你又比我有用到哪里去了？”
他回眸望着面前不知好歹的小鬼：
“哼，小鬼一只，不知天高地厚！”
往生怒了：
“你又比我大到哪去了？不也是鬼一只，你哪里大了？”
他一掌将往生扇出去好远：
“没大没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掰着手指反反复复算了好些遍，才望向往生被自己扇出去的方向:
怎的还未走回来？
想罢，看看自己那硕大的手掌：
莫非，用力猛了些？
他抿着唇，甩甩衣袖，朝着往生飞出去的方向追去。
四下张望，未见那小鬼。
又紧走了几步，任然不见身影。
“糖葫芦，卖糖葫芦！”
街上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在一旁叫卖，将他的注意力轻易的吸引了过去。
他清冷的目光穿过老爷爷，就见往生蹲在一旁的屋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老爷爷。。。手上的糖葫芦。
“想吃？”
往生像是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他吓了一跳，肩膀颤了颤，眸光一瞬间就从那糖葫芦上移开了。
“小孩子才吃这些东西！”
往生鄙夷的看看那糖葫芦，站起身来，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想吃就说，我给你买！”
往生没搭理他，耷拉着脑袋兀自在前面走着。
“前面没路了！”
往生慌忙止步，便是差点撞上面前人的胸膛，抬头看他，却是迎上一双清冷又戏谑的眸子：
“无聊！”
他抓上往生的腕子：
“你知道去往何处吗，就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往生任由他拉着：
“不知道！”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
“不怕我将你送入十八层地狱？”
往生停下了步子，愣怔的看着他：
“你且告诉我，是不是我这样人命累累的恶鬼，入不得轮回？”
他不知从那里弄得一串糖葫芦，递到往生面前：
“这样傻的一只鬼，想什么轮回不轮回，快吃吧，吃了好上路！”
往生看着那只修长的大掌，缓缓抬头望着面前的人，像是挣扎了良久，才将糖葫芦接到自己手中。
入口之后，眼底的欢喜与兴奋忽的就跃然眼底，可就算往生藏的再好，他还是发现了往生眸中挥之不去的忧伤：
小小一只傻鬼，哪来那么多忧伤！
“好吃吗？”
他瞥了一眼身旁，吃的脸上，手上，尽是糖渣的小鬼。
往生将最后一颗吞入腹中，满足的拍拍肚子，可眼眶里，却是盈满了泪水：
“死了才有机会吃上一次糖葫芦，若是日后遇上别的鬼了，你可莫要将此事告知他们，平白惹得他们笑话我！”
他不解：
“这有什么好丢脸的，我也不曾吃过！”
往生诧异的看着他，一瞬又有些懊恼：
“刚才给你留一个好了！”
他看着身旁耷拉着脑袋自责的小鬼，唇角不自觉扬起：
“我自小便不爱吃这些东西。”
往生低着头，踢着路上的石子，喃喃说着：
“又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家伙！”
他：谁说没有甜食就没有童年。。。。。。
往生被他带着，竟然又回到了先前她被踩了的地方：
“到这里干什么？”
他眸子透过一群熙熙攘攘的百姓，看着那位老妇人跪坐在县衙门前，磕头喊冤。
“看戏！”
往生个子没他高，站在此处什么都看不到，若是飘起来，免不得又要晒太阳了：
“什么戏？”
往生到死都没看过戏，眼巴巴的望着前面，可除了一个接一个的人脑袋，她什么都没看见，情急之中，她一脚便踩上了他的脚背。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低下了头，看着面前伸长了脖子的小鬼：
“真重！”
往生被他说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哪里重了，是你不行！”
他皱眉：
“我不行？”
往生郑重的点着头：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戏呐？”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前方，还时不时点点头，就是不理身前急的上蹿下跳的人。
他看了一会儿，感觉到身边的人不闹腾了，不解的低头去瞧，可身边哪里还有那小鬼的身影。
他有些生气：
又去哪了？看来得给那小鬼立立规矩了。
四下看去，就见那小鬼，鬼里鬼气的溜进了一间成衣铺。
他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进去。
往生在那掌柜的面前晃了好一会儿的爪子，确认他是真的看不见自己，才对那件灰色斗篷下了手。
眼见就要得手了，手腕却被人猛的遏住：
“呵，小偷一个！”
往生看向那抓着自己的硕大手掌：
“我，我是借，看完戏，我就还回来！”
他将往生从成衣铺拽出来，站到一旁的墙角：
“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往生自知理亏，只低着头任他训斥。
“往后不可偷，不可抢，拿人东西要给银子，知道了吗？”
他俨然一副教书先生的做派。
往生俩只手在胸前来回绞着：
“知道了，我也只是想看看戏。。。”
“那也不能偷，记住了？”
“记住了！”
他点点头：认错态度倒是不错，孺子可教也！
“往后跟着我，不可没了规矩，叫人家笑话我，今日，我便与你立下规矩，你是听还是不听？”
他端的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往生不敢多言，一个劲儿的点头：
“听！”
他摸上往生乱糟糟的头发：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