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两天后，四中高二迎来了小考。
整个教室的空气中都充满着紧张，好同学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卷子上的题。
有些同学则干脆放弃了做题，直接趴在桌子上闭眼睡觉，监考老师也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来回走。
这次的卷子是张综合卷子，把每科重点的题分类进行测验，时间为两个小时，两张卷子。
因为是个小考，也没有进行分班，所以只有一个别的班老师来监考。
而此刻，比所有人都紧张的云晟言正在紧紧的握着笔，左手也一直是呈着握拳的姿势。
‘嗒’云晟言听到自己的凳子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她浑身的细胞都紧张了起来。
这是蓝玥怡的提示，她坐在云晟言的后面，帮她看着老师，如果老师走到后面去就踢一下，如果老师要过来了就踢两下。
云晟言慢慢放松左手，里面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满这密密麻麻的各类公式，然而纸张上面的字迹有的已经微微模糊，那些都是云晟言出的汗导致的。
她很紧张，同时，她作弊了。
云晟延知道自己最近心态不好，考试前的复习也是不在状态，所以她走了偏锋，试着人生第一次作弊。
云晟言将手慢慢放到桌子上，整个心都在砰砰砰的跳着，像是要跳出来。
然后她将胳膊放在桌子上，压着纸条开始抄写，右手不停的快速写，也不管字迹整齐不整齐了。
就在抄写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的蓝玥怡突然踢了自己凳子两下，这是老师要接近的前奏。
可能因为初次作弊太过紧张，也可能是云晟言心里压力太大，她慌不择路的直接用胳膊肘压上了纸条，但是即使这样还是露出了一角的白纸。
云晟言此刻白净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如果这一边白纸被老师看见了那么后果绝对完蛋。
但此刻她又不能再次挪动自己的胳膊进行遮掩，因为老师已经走到这排了，任何一个过于紧张的动作老师都会看在眼里。
云晟言现在坐如针扎，后背都是汗。
一个座位两个座位三个座位，还有三个老师就要走过来了。
云晟言脸上的汗有的已经滴到了卷子上，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后面有人举手，说要提前交卷，然后监考老师便示意他将卷子放到讲台上。
就趁着老师微微转身的这一刻，云晟言装作放松的样子，直接将胳膊肘重重的压着那张纸条甩了出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胳膊收回来揉了揉手。
接着她继续低下头认真的做题。
监考老师转过身来，继而往前走了两步后，“这是什么？”监考老师的目光聚集到地上的一张团起来的白纸上，他蹲下来拿起看着夏璟夕问。
夏璟夕被这突入其来的一问给惊到了，继而看着老师手里拿着的纸条，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夏璟夕说，目光里满是疑惑。
没错，夏璟夕在云晟言的左边考试，她这么一甩，纸条顺势飘到了夏璟夕的桌角边上。
然而原本沉静在卷子的夏璟夕，丝毫不知道这纸条是怎么飘过来的，也没注意到云晟言的动作。
监考老师推了推眼镜，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公式，用肯定的语气说“你作弊了夏璟夕。”
这监考老师知道夏璟夕，毕竟她在级部里也算是排名前五的，监考老师眼中有些震惊和惋惜。
这好好的，怎么就作弊呢？
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同学惊讶的目光，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夏璟夕居然会作弊？
郁柯轩也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看向夏璟夕，但是他目光里没有惊讶，他清楚夏璟夕不会作弊。
“先考试，考完后夏璟夕来一趟办公室。”监考老师说，然后拿着那张纸条继续朝后方走过去。
夏璟夕已然没了继续答题的想法，她愣在座位上，右手的笔点着卷子，晕点出了一个黑点。
作弊？
她感觉别人正在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夏璟夕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懵懵的状态，自己的呼吸被放慢一万倍，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很煎熬，连同她自己都坐如针扎。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她同样受不了自己此刻紧绷的状态。
烈日炎夏，苏软站在滨城监狱的大门外，目光始终是注视着大门里面。
过了一会后，监狱大门缓缓打开，她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这一看就让苏软鼻头有点酸。
苏铮一步一步走出大门，隔着有些距离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像是苏软的身影。
今天，能站在外面的人也只能也只有苏软了。
他贪婪着呼吸着每一口来自外面世界的空气，像是内心得到了极大的释放般，苏铮笑了笑，朝着苏软走过去。
苏软看着眼前朝自己走来的人，目光里有些道不清的情绪。
看样子苏铮瘦了不少，脸上没了朝气，眼神有些无神但细看里面还是藏着锐利的光，他像是对刚出来的不适应般重重的呼出了气。
即便两人这是两年后第一次见面，但是却没有陌生，还是如往常一般。
“出来了。”苏软说，声音里有些克制的压抑。
苏铮站在苏软面前，“出来了，这些年你倒是没怎么变。”苏铮说，接着便伸手拍了拍苏软的脑袋。
“哥，”苏软出声叫他，“这些年，我想你了。”
即便苏铮干过的事不能否认，但是那份骨子里的亲情却是怎么也不能泯灭的。
“来，抱一个。”苏铮出手揽住苏软，对于他的妹妹，他自知亏欠太多。
然后，苏铮露出了一个笑容，感觉像是重获新生般的释放。
这一刻苏软才真实的感受到苏铮的瘦，令她有些心疼。
苏铮今年二十，身高比苏软高一些，他的模样相比较两年前，现在是变了些。
苏铮是属于那种较痞的，也是痞帅痞帅的，站在那不用动就能知道这小子浑身带刺。
两年前的他目光里全是不羁和放纵，而如今看来浮上了一层沉沉的东西，像是经历事情后的一些沧桑痕迹。
今天苏铮出狱，原本大姨想请假和苏软一起来接，但是被苏软拒绝了。
她不想在过多麻烦大姨了。
“妹，我饿了，带我吃饭。”苏铮说。
苏软将苏铮带到了一家面馆，苏铮连要三碗，老板都以为他几辈子没吃过饭。
反倒是苏软没怎么动筷子，“哥，有想过接下来的打算吗？”苏软说。
“打算？”苏铮吃了一口面，看着苏软，“我现在这样，能干什么？”
苏软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真的是一点打算都没想过，跟以前一样。
“吃完带你去买身衣服。”苏软没接他话。
“有钱了？”苏铮问。
“我做兼职挣来的。”苏软说，她是想告诉苏铮，这钱既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是大姨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吃完面后，苏软凭借着她那一天挣来的不到的一百块，给苏铮买了身衣服。
“我之前给你问了份工作，在我学校附近的餐馆，包吃包住的。”苏软说。
“这么快给我安顿好，怕我和你们住到一起？”苏铮说，这个你们，指的是谢磊和大姨。
他顺势拿出苏软兜里的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苏软有些无奈，她哥还是老样子，“先带你去看，说话跟人家客气点。”苏软说。
在网上找了工作都不适合苏铮去干，思来想去苏软想到那天路过学校附近，看到餐馆有招人的。
后来她去问了，跟老板说想找包吃包住的，她没提苏筝进局子里，老板也很爽快的同意了。
住的地方是二楼杂货间旁的一个小屋子里，里面有床有小电视，是为了老板休息时用的。
苏铮呼出了烟，缕缕烟雾有些朦胧他的面容，他目光落在苏软的脖子上，“先跟我说，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苏软赶忙用手摸了一下，今天她还特意穿了个带领子的衣服，但还是被苏铮看到了。
“自己挠的。”苏软说。
“对自己真够狠的，”苏铮说，“别人整的？”
苏软知道瞒不过他的，点了点头，“事都过去了。”
“同学？还是混子？”苏铮说。
听苏铮的语气，这是要找人家算账的意思，刚出来难道还要进去？
况且现在事都过去了，苏软也不想在纠缠了。
“哥。”苏软叫了他一声。
“走吧。”苏铮说。
苏软心里莫名一紧，“去哪？”
“你不是要带我去看工作么？”苏铮说，他笑了笑，自己这傻妹妹肯定以为自己要去找他们算账。
没错，苏软还以为她哥是要去打人。
整场考试结束后，班级里的人进行了更加肆无忌惮的讨论，都是围绕着夏璟夕作弊一事。
“你别激动，这件事得查清楚。”顾延之说，他感觉郁柯轩下一秒就要冲出去了。
“现在看来，老师是认定了是夏璟夕，”郁柯轩说，然后他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
郁柯轩走后，顾延之的目光落向了洒满阳光的那个桌子，是苏软的。
办公室里，监考老师和班主任看着夏璟夕。
“夏璟夕平时学习优秀，作弊会不会是搞错了？”老郑说。
这话立刻引得监考老师不满，“我这四个眼睛还能看错了？”
“那作弊的纸条在哪，我看看。”老郑说。
“扔班里垃圾桶里了，对于证据确凿的事还纠结什么，好学生也有抱有侥幸心里的时候。”监考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