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家庄血案
在开封城外，有个陈家庄，是离开封最近的一个小县城。陈家庄内有个大户，主人名叫陈登。这个陈登以前是宫里的侍卫，靖难之变以后，便离开了皇宫回到老家陈家庄养老。靖难之变的时候，陈登的儿子为了保护建文帝死在了皇宫，陈登带着孙子陈枭逃了出来，回到了陈家庄。
此时的陈登正在家中忧心忡忡，在大堂内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该来的还是来了，这该如何是好。”陈登左手拿着一个布条，很精致，黄色的，上面还依稀有些字迹，右手有一块铁牌，铁牌上有印天诏三个大字。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老者，是陈登的兄弟，进屋以后对着陈登道：“大哥听说你收到了印天诏。”
陈登看了看四周无人道：“对，十忍十人盯上了我们。之前我把东西给了镇远镖局，让他们送往四川，可是十忍十人却把镇远镖局的三个当家都给杀了，他们现在知道东西是我交给镇远镖局的，现在找上门来。”
那个老者回道：“他们既然来了，说明东西并未落到他们手里。不过我们也不知道镇远镖局把东西藏到哪儿了呀。”
陈登继续道：“印天诏上写了，他们是来取我性命的，只因为我不该带着东西逃出来。我就知道这东西早晚是个祸害。”
老者回道：“我们两个老东西的生死不重要，可是枭儿怎么办？”
陈登回道：“你快去私塾带着枭儿走，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老者有些犹豫道：“可是。”
陈登打断他：“没有可是，快去。”说完老者便王门外走去。
陈登知道今晚必有大战，已经让兄弟去带走陈枭，自己也算无牵无挂了。不管怎么说，等天机堂的人来了拼死一战吧。陈登以前是大内侍卫，武功底子也算不错，有点本事，但算不上一流。陈登从宫里带出赤玉麒麟杯早知道会惹来祸端，只是怕连累了孙儿。
前一段时间，陈登在家中收到一封书信，陈登打开来看，竟然是建文帝亲笔书函。陈登立马跪到在地说道：“皇上，你还安然无恙，太好了，太好了。”建文帝要陈登将赤玉麒麟杯送去，想要破解赤玉麒麟杯的秘密，以图再起。所以陈登选择四家镖局共同押镖，三假一真。当时镇远镖局的赤玉麒麟杯就是真的，其他三家收到印天诏后为求自保，就把假的赤玉麒麟杯交了出去。真的也就下落不明了。不过没想到天机堂的情报网真是广，竟然知道了这一切。陈登想不明白，这天机堂目的到底为何。
那个老者是陈登在皇宫的同僚陈辉，二人一起做侍卫且都姓陈，所以以兄弟相称。出宫时二人护送赤玉麒麟杯，陈登的儿子断后。当时建文帝给他们下旨，杯在人在，杯失人亡。出宫以后，二人一直不敢暴露，隐居在陈家庄，等待建文帝联系。如今使命看着就要完成，却不料出了这事。赤玉麒麟杯丢了不说，可能连性命都要丢了，只是放不小自己的孙儿。
整个下午陈登都在屋中，突然间陈登听到屋外面有咚咚的声音便出屋出查看，。来到院子里，陈登发现陈枭正在院子里鼓弄着。这时天已经开始黑了，离印天诏上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陈登着急的问道：“枭儿你这么还没走，没见到你二爷爷吗？”
陈枭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看到爷爷高兴的回道：“爷爷，我在弄机关呢。隔壁街的张达，就是张屠夫的儿子今天跟我打架，被我拌倒了，没追到我，下午我不在私塾，张达说晚上要来家里，我们在约一次。我弄个机关整整他，让他臭气熏天，哈哈哈哈哈”陈枭很聪明，从小喜欢摆弄一些机关道具，下午的时候为了做机关一个到后山去砍竹子，这才与陈辉错过了，陈枭很快便用竹子的弹性做了这几个机关想整整张达。
陈登有些着急道：“别弄什么机关了，快去找你二爷爷，和他离开，不然来不及了。”
陈枭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离开。”
陈登进屋拿出一些钱财给到陈枭道：“快去，找你二爷爷，往私塾方向去找，找到快快离开。”
陈枭回道：“我和张达约好了的，怎么能走，这是不讲信用。你教我的做人要讲信用有担当。而且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呢，爷爷。”
陈登说道：“来不及解释，你快走。”
这时天已经黑了，张达一个人来到陈府门前。想到下午的时候，被陈枭耍了，心里别提多难受。自己本来就比陈枭大两岁，身体更强壮，但是却被陈枭给打了一顿，心里那个不服，真是气人。县城不比大城市，天黑街上就没人了，张达一个人站在门外正想去敲门，突然身后出现两个影子，张达虽然胆子大但也不过是个小孩，看见身后突然有人影被吓到了，动都不敢动了。张达慢慢回头，发现是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张达看到这两个人有些奇怪，一个身材高大挺拔，一个却矮小只比张达高一点点。两个人都穿着奇怪的衣服，一身黑色高领长袍。两人看上去都是中年人的样子，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高大的那个人一脸严肃，样子很可怕，矮小的这个人反而一脸笑容，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时矮小的人对着张达说道：“小孩在这儿干嘛，进不去吗，我们带你进去如何？”
张达有些害怕道：“不用了。”然后回头就跑，往傍边跑了几十丈远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这时，高大的人对着门口叫道：“天机堂，合道，剑道前来拜会。”
陈登听见门外喊声，心中默念道：“这么快就到了。”
这时陈枭对着门外喊道：“什么天机堂，是不是张达那小子找来的打手，门开着呢，进来呀，我们才不怕你们呢。”
合道与剑道推门而入，走进了大院。这时陈登把陈枭护在身后，向二人作揖道：“孙儿管教不严，没礼貌，对不住了。二位今日是来找我陈登，还请二位不要伤及他人。”
陈枭听到陈登的说法明白了，对方是来找自己爷爷打架的，不是张达的打手，那自己也得帮爷爷教训教训他们。陈枭见过自己的爷爷与人比武，从来没有输过，他以为这回也一样，对方输了就会走。陈枭往院子边上走了两步往地上一蹲手里拿起一根绳子用力一拉，只见从四周七八处地方弹出来几个木桶，木桶里装着黑乎乎的水。黑水从四面八方洒来，合道与剑道二人立即使用身法躲避，可是这漫天的水洒过来如何躲避，二人虽然躲掉了大部分的黑水，但还是有少部分的黑水沾在身上。
这时身材高大的合道立马说道：“这是什么东西，有毒吗？”合道正想脱了自己的长袍。
剑道闻了闻身上对合道说道“老合，没毒，只是。。。。。。哎，你自己闻闻吧。”
合道闻了闻道：“哼，居然是。。。。。。”
这时陈枭得意的说道：“对，谁让你们大晚上来我家找麻烦，让你们尝尝这粪水的滋味。”
合道有些生气道：“小东西，你找死。”合道想要动手往前垮了一步。
剑道拉住了合道道：“老七，规矩你忘了。一个小孩你和他计较什么。”
合道甩了甩衣袖：“哼。。。。。”然后背过身去表示不服。
这时剑道对陈登说道：“陈老爷子，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来取你的性命，我们也没办法，陈老爷子，动手吧。”说完，剑道做好了要动手的手势，双腿岔开，双手一前一后，右手伸出食指与中指，左手握紧拳头。
陈登见状立即让陈枭往后退道：“二位，开始之前让我孙儿先离开，可以吗？”
剑道对陈枭说道：“小孩，你走吧。”
陈枭好像听明白了什么了，这两个人是来杀自己爷爷的，这让陈枭很气愤吼道：“你们两个怪人，赶紧滚开我家。”
陈登拉住陈枭道：“枭儿此时不比平时，你赶紧逃命，走。”说完陈登把陈枭推了一下
陈枭感觉到陈登的害怕，有些泪花在眼角道：“我不走，我不走。”
这时剑道说道：“我可没有时间来看你们爷俩在这儿离别，白天给你发了印天诏，自己没有安排好后事，怪不得我。”说完，剑道直接往前跳了几丈，对着陈登右手一挥，双指中内力一出，竟然形成一道锋利的气，直逼陈登。
陈登见状立即跳开道：“《无定剑指》，这是名剑山庄的上乘功法？将内力聚于指上压缩变薄，然后快速射出，感觉就是一道剑气。”
剑道笑了笑回道：“哈哈哈，陈老爷子见多识广，不知道能不能破了我这剑指。”
陈登在成为大内侍卫之前行走江湖多年，《无定剑指》的威名自然听说过，修炼《无定剑指》不仅仅要天赋高，内力修为也必须要高。这个人能将无定剑指使得这么好，一定是一个一流高手，自己平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估计今日是在劫难逃，只希望陈枭能逃过此劫。
很快剑道便攻向陈登，陈登没办法只有一直躲避。因为这凝聚的内力，有细又薄，自己的内力完全抵抗不了，只有尽量躲避，找到机会才有可能一击即中。
剑道见陈登一直躲避，便加快了出手的速度，已经将双手都用上了。两只手不断的发出内力，这如剑锋的内力一直射向陈登。陈登已经有些躲避不及了，知道自己在这样下去二十招以内必败无疑。这时陈登便想，自己到不如与对方近身，用《缠迁手》与其纠缠牵制住他，将左肩让出来，让他出手射向自己左肩，自己在趁机用藏在袖子里的金针刺入对手的体内，这样以最小的代价取胜，总比被对方消耗至死好。至于另一个人便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陈登转变身法，向剑道移动。剑道有些不解，对方与自己的武功是存在差距的，为什么突然靠近自己，这种送死的打法自己确实少见。但剑道适合远战，陈登想要近身，剑道也算是身经百战，就算自己是优势也往后退，不急于求胜，因为拉开距离后赢是早晚的事。
陈登有些急躁了，想不到对方不仅仅武功高强，面对自己时确一点也不懈怠，竟然在这么大优势的情况下选择稳扎稳打。要是对方与自己稳扎稳打那自己虽然可以周旋一会，但败却是板上钉钉的事。
瞬时间陈登往前，剑道往后，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上去，像是陈登的身法跳过剑道的攻击，开始近身剑道，剑道却被逼的往后退。其实陈登与剑道清楚，这是剑道在求必胜之法，若是陈登现在不进，那么剑道便进，总之剑道不会与陈登拉开有效射程以外，但也不会拉近危险距离以内。
此时陈登已经骑虎难下，若不进则必败，进还有一丝机会，至少剑道不知道自己的身法能有多快。陈登想，等到合适的机会自己便用出自己的身法绝技，《缠迁手》里面的绝招《凤游凌霄》。这招身法速度极快，虽然只能到四丈的距离，用来逃跑肯定不够，但等到机会合适一定可以瞬间近身剑道，然而剑道却不知道自己这招。
很快陈登便找到机会，身体俯身下沉，看似躲避剑气，其实脚尖内劲一用，整个人以飞快的速度向前移了一大截，并立即起身站稳。这样的速度能快速站稳也只有这招《凤游凌霄》能做到了。剑道突然醒悟，想不到陈登身法还有这招，快速回手与陈登拆招。近身后，剑道的无定剑指已经发挥不了很大的作用，陈登快速进招想要在最短的时间结束战斗，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因为剑道不会再给他第二次近身的机会了。可是剑道武功本就不弱，近身拆招陈登也不占劣势，陈登很快露出破绽，左肩已经暴露在了剑道的右指之下。剑道见准机会，正欲出手，发现陈登右手正向自己打来。剑道知道自己用左手接招，右手依然可以伤了陈登，陈登这样做没有任何胜算，但陈登好像并没有防守左肩的意思，这种自杀式的打法剑道却从未遇到过，心中暗想必定有诈。于是剑道便放弃了攻击陈登左肩，直接收手向后退缩，虽然剑道并不能直接退出陈登的出手范围，却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反应时间。剑道运起内力在左手，使出全力边退边接陈登的攻击。陈登见剑道已退，自己确已经来不及收手，没办法陈登也拼命一击。二人掌指相接，陈登左手的衣袖直接碎掉了，左臂上出现了一跳像被刀割了的伤口，而左手上藏的金针也被弹飞出去，落在了地上。
这时剑道说道：“陈老爷子果然是老江湖，我差点着了你的道。”
陈登握着自己的左臂伤口回道：“技不如人，阁下动手吧，不过请放过我家孙儿。”
这时剑道对陈登说道：“你自尽吧，我们保证不伤害任何人。”
陈登咬咬牙，回过头看了看陈枭，说道：“枭儿，不要为我报仇。”陈登知道对方武功高强，他这时只希望陈枭好好活着。说完陈登便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一口鲜血喷出，当场就死了。
这时门外突然冲进一人手中握着长剑。合道背对大门，此人想趁合道不备直接偷袭将合道秒杀。这人正是出去寻找陈枭的陈辉。陈辉从门口跃起，剑锋直逼合道背后，来势凶猛，合道虽然已经感觉到对方的位置，但自知已经来不及躲避，合道立即运起全身内力，大叫一声“《六合童子神功》。”陈辉的剑尖差几寸就刺到合道背心。可是剑突然停下，好像被什么力道给挡住了，这时合道一转身直接出手，徒手握住陈辉的剑一拉，陈辉整个人被拉了过来，然后一掌击中陈辉胸口，陈辉飞出去十几丈远，当场吐血身亡，被合道一掌直接击毙。
合道击毙陈辉后，转身对着剑道说：“走吧任务完成，回去复命。”说完二人便从大门走出，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时陈枭看到刚才的一切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那儿，之前躲在门外的张达也看到了这一切，见合、剑二人离去，张达进到院子里看着发呆的陈枭说道：“陈枭，你该怎么办？”这时张达的言语中表现得更多的不是同情，而是想表达自己和他是一样的人，刚刚失去了家。
陈枭眼里有些泪水，冷冷的看到张达没有说话，慢慢走到陈登的尸体旁蹲下说道：“我已经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要给爷爷报仇。”
张达走到陈枭身边也蹲下说道：“你刚刚也看到了，怎么报仇，仇人的武功这么厉害。”
陈枭冷冷的看着张达道：“这与你无关，你若是要打我解恨就来吧，打完快回家去。不要来烦我。”
张达回道：“我们的架不打了，我也没有家回了。”
陈枭站了起来有些吃惊道：“你也没有家了。”
张达回道：“我娘死的早，我爹娶了个二娘，今天二娘说我十四岁了长大了，可以自食其力了，就把我赶出家门了，说我读书浪费钱，还不如留给弟弟将来娶媳妇。我爹好不容易娶个媳妇一直都没敢说话。我就一个人出来了，今天被你戏弄了，很生气，就想来打你一顿，然后一个人出去讨生活，不管死活，在也不回来。结果遇到这事。。。。。。”
陈枭听了，虽然张达没有死亲人，但却被亲人抛弃，跟自己比张达好不了多少，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也没有赶张达，自己就一个人蹲在陈登尸体旁也不说话，张达就坐在他旁边。
就这样过了一夜，天蒙蒙初亮，张达坐在门槛上睡着了，突然头往下轻轻一掉，张达醒了过来，看天已经开始亮了，陈枭依然坐在陈登尸体边上，好像一个晚上都没有动过，也没有睡过，张达缓缓走到陈枭身边说道：“陈枭，我们去把两位爷爷埋了吧，让他们入土为安.”
陈枭用一双疲倦且带有血丝的眼睛望着张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天已经大亮，张达从院子后面走出来，拖着一辆木头车到陈枭面前，手里拿着两个馒头递了一个给陈枭道：“吃点吧，才有力气，不然怎么给你爷爷报仇。”
陈枭接过馒头吃了起来，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张达和陈枭便把陈登和陈辉抬到木头车上，张达对陈枭说道：“陈枭，我们把二位爷爷埋了吧。”
陈枭开口道：“好。”然后有些迟钝的对张达说道：“谢谢你。”
张达摇摇头道：“走吧。”
两个小孩都只有十二三岁，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身板也不大，陈枭和张达一人拉着木车的一只把，两个小孩吃力的拖着木车往后山上走去，走到陈府外面，街上行人慢慢多起来，两个人边走，张达嘴里边喊着：“先人上路，闲人避让。。。。。。。。”
陈枭经过昨日一劫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可是现在的张达陪在他的身边让陈枭感觉特别温暖，好像一切都还有希望，陈枭看了一眼正在在使劲拉车的张达，心里好像没有那么孤单了，便也使起劲来，也开始喊着：“先人上路，闲人避让。。。。。。。”
街上的人看到这个场景都开始议论，这陈家两位老爷子怎么就一夜之间惨死了呢，不时间整个街上便都开始议论了起来，陈枭张达也不管别人，自己拖着木车，一步一步都往后山走去。
走到街尾，张达的爹张屠夫，从路边走了出来对张达说道：“儿子，你。。。。。。。”
张达与陈枭停了下来，张达见到爹，便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说道：“爹，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你让我走吧，儿子若是发达了定来接你养老，我要是没有回来，你就当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张屠夫眼角有些湿润说道：“儿子，爹对不起你。”
张达站起来对陈枭说道：“走吧。”二人又继续拉着木车往后山走去。
此时张屠夫旁边有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嘴里默默说道：“让他走，这么大个人了死不了。”
张屠夫有些无奈，有些气愤直接不理那妇人，直接往家里去了，妇人见张屠夫不理自己，便边走边骂道：“张屠夫，你什么意思，老娘嫁给你，给你做饭洗衣服，还给你生儿子，你为了那个野种跟我怄气，是不是不想过了。。。。。”二人边走，妇人边骂，渐渐的二人消失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