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击

12月24日，临近放学，一附中大门口聚集了几辆人力三轮车。

中午放学，每辆车都围满了学生，排队购买平安果。平时几块钱一斤的苹果被晶莹亮丽的包装纸一打扮，摇身一变成了抢手货，每个都能卖到5块10块的。所谓平安夜吃平安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洋节已经深入到中国的大街小巷，且受到学生们大力推崇。

关敏看着自己办公桌上学生送的几个平安果，若有所思。之前发现的合影一直梗在她心里，无法吐露，又无法忽视。她一直琢磨，得再主动一些了，上一次帮王昊的事儿成了以后，安磊对她的态度似乎更近了一些。有事没事也会主动发信息给她聊两句，去教务处找他的时候也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何不趁热打铁？’她在心里反复盘算着。

‘叮’短信声响起，安磊刚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正准备打开电脑玩两局。他随手拿起手机，‘师哥，晚上有空没？之前说好的饭顿还没请呢？赏脸和妹妹一起吃个饭呗？’

他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沉吟了一会，微翘起嘴角，回复：“行，你想吃什么？”

“今圣诞节，咱去必胜客呆会儿吧，那离麦霸近，吃完咱唱歌去？咋样？”

安磊摩挲着键盘，他喜欢关敏的主动、泼辣、善交际、会说话，况且人漂亮身材也好，似乎没有让人拒绝的理由，这也是他一直保持着暧昧的原因。

一分钟，两分钟…关敏一直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心里慢慢开始有些慌乱，嗓子眼儿干巴巴的。

‘叮’短信终于进来了，“好，就听你的。晚上下班7：00在体育馆前停车场等我。”

紧握着的手指慢慢松开，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回复了“OK”。坐着发了会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火烧火燎的跳起拿着包冲出了办公室。

一个办公室的老孙头抬头看了看，摇摇头，继续埋在一堆作业中去了，嘟囔了一句：“现在这些年轻人啊！”

晚上，汇聚商场下面必胜客最里面的隔间中坐着两个年轻男女，男的高大俊秀，女的热辣亮眼。即使在满是情侣的餐厅里也是很惹眼的，服务员的微笑都显得格外的甜。

两个人共享一个水果披萨，另外点了一个沙拉、小食、两杯饮料。洋节里坐在样式餐厅里，是这个年龄这个时期最时髦的事情。

餐厅略显暧昧的灯光下，将关敏光滑的皮肤衬得格外细腻动人。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话，安磊有一瞬间的失神，想起烤串店里低头不言不语扒拉着菜的初夏，他再看看对面热情洋溢的关敏。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对自己暗语：“这样就很好了，就这样吧。喜欢的不一定适合，适合的时间长了自然会喜欢。”

两人吃完饭去了商场四层的麦霸，平安夜情侣都要玩到跨夜，谁会那么早就回家呢？

麦霸小包里，关敏调暗了灯光，放上一首缓慢的歌。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安磊，将他的手环在自己细细的腰肢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安磊顺着她，没有挣脱，两个人随着音乐轻轻的摆动。

“师哥，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见面。你帮我们录入信息，我一进门看见你坐在那里，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的人。”关敏低声陈诉。

安磊低头闻着关敏发间的清香，今天她格外漂亮。栗色微卷的长发垂在腰间，淡淡的妆容，裁剪合身的姜黄长裙衬得她身材更加曼妙，琥珀般的香气似乎来自最擅长调出纽约味道的DKNY。加上低沉热辣的表白，她整个人编织成了一个令人着迷且十分动人的陷阱，如何叫人挣脱？

“师哥？”关敏抬头，双眼朦胧，娇俏的叫他。

安磊看着自己的身影映在她荡漾着星光的双眼中，轻叹了一声，低头吻了下去。两个身影贴的越发紧密，身边流淌着美妙的音乐，整个包厢内都荡漾着甜美的气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关敏在安磊的怀抱中满足的笑了。

初夏这天晚上仍然在班级里给学生辅导，周三的圣诞夜并不影响学校的一切正常教学。她一早提醒学生把收到的平安果都收起来，嘱咐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不要太过分心。

张岩面前一张还没有动笔的化学卷子，中间差了好几周的课，这些符号弄得他实在有些脑袋疼。他叼着笔，抬头看着站在前排猫腰正给同学讲题的初夏，这次回来，他低调了不少。

王韶华告诉他中间人转述的班主对他的评价，并将之前那次违纪班主帮他的事情一并说清楚了。张岩一直觉得初夏对他是怜悯，是可怜，所以一直都对她抱有抵触情绪。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不管他怎么折腾，也不见班主说过什么重话，只是背后仍然帮他，愿意接受自己回到班级来。

他看着那个消瘦的背影，不清楚自己的情绪，说感动谈不上，说反感也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有点烦。

旁边的孙晓蕾看了看发呆的张岩，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前面正在忙碌的班主。拿胳膊肘杵了杵他，悄声说：“赶紧做作业吧，要不一会班主又该留你了。”

张岩懒洋洋的扫视了一下孙晓蕾，“知道了。”低头开始皱着眉与卷子奋战。

孙晓蕾看着张岩，心里有些酸楚。这一次的打架风波主要原因在自己这儿，如果没有给他看那一封告白信，也不至于有后来的这些事情。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智商为零，这句话说起来一点不假。晓蕾一直觉得是自己主动追的张岩，两人确立关系后，也总是自己主动居多。包括主动帮他辅导作业，主动帮他带早点，主动给他买礼物，甚至周末相约也是自己主动打电话的时候多。张岩多是淡淡的，既不拒绝，也不积极，这让自己很是不安，因为这也找茬吵过几次架，每次都不了了之。

也是有着这样一层原因，收到杜子涛的情书的时候，她第一想法就是拿给张岩看，她就像看看他看到情书的反应，她就想知道自己到底在他心里的分量。她不计后果的行动带来的后悔远大于预期，这几周她一直提心吊胆，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给张岩发信息，开始他还回，后来就没了信息。

她找班主哭，说是自己的错，但是班主说她也帮不上忙，只能等学校处理。并且告诉她不要再折腾了，否则连自己也有可能被开除。晓蕾害怕了，这次的事家里已经狠狠的责罚过了，如果连学都没得上，那简直不能想象。

她还是坚持发信息，但是从没有去家里直接找过他。抱着最后的愧疚，她以为张岩真得离开学校了。不曾想现在张岩竟然回来了，孙晓蕾自责加上愧疚，对张岩更加好了，方方面面都很顺从，不再吵架和惹事了。

张岩倒有些无所谓，之前贪恋孙晓蕾的关心，现在妈妈回来了。他的心似乎一下子就踏实了，晓蕾给的那点温暖也像是减弱了不少。

不过，他想，男人得负责任。先处着吧，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对晓蕾是喜欢还是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