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作威势
昨天下了场小雨，今天目前为止还是大晴天。
加里牵着马儿到河边，菲尔德站在一旁看马儿饮水。
“菲尔德小姐。”
加里打开了地图，坐在地上。他道：“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走，前面有一片森林，今晚就在那里过夜。”
“嗯。”
“得想办法赚点钱了，不然再节俭也没用。”
“我们可以只在野外过。”
加里笑了笑，道：“这样也可以，只要菲尔德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菲尔德拿出绵羊布偶，更多时候只是看着它。这布偶做得很精致，要是苏珊靠做布偶拿去卖钱的话，不当女仆也能养活自己。
“我听说贵族家里一般都会有管家的，还会有很多女仆。”
加里明白她在说谁，回答道：“省钱，爵位低领地也不多不好，光靠收税只能这样。管家的话，苏珊兼任女仆和管家，护卫长也是，厨师有时候兼任护卫。”
“这样啊……大家都好厉害的样子……”
“是吗？菲尔德小姐也很厉害。”加里微笑。
“我吗？”菲尔德把布偶放回布袋，“我不能像苏珊一样当女仆还会做布偶，也不能兼任厨子和护卫……加里关于野外的知识也很多，还很聪明。”
加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很多都是看书和听说来的，菲尔德小姐可以试着去学习别的东西，那样也可以变得厉害。比如今晚学习如何处理烤鱼……”
菲尔德点头，“交给我！”
两人继续前行，突然见到一伙人冲了出来，喊着：“把身上值钱的和钱交出来！”加里立即投降：“别冲动别冲动！我们全交出来！”
旁边的树木挡住了视线，而他们刚才的位置又刚好是拐角。
大意了。菲尔德咬牙。
对方有五人，她注意到前方还有一个简陋的哨塔，上面有个弓手。
两人拿着铁剑，三人拿着斧头。
数量上不占优势，远处还有弓手。
硬来吗？还是投降？菲尔德被一个强盗按住肩膀，刚要反击，却见加里摇头。
“喂！不准动！”后面的强盗狞笑着。
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向人族低头！菲尔德左肩一压，另一只手用肘部撞向对方脖颈。加里旁边的强盗刚举起剑，便被一拳打中了鼻子，手上的剑被夺走。
“翻滚！”
菲尔德听加里这么说，立即照做，一支箭矢落在她刚才的位置；而一个强盗一斧劈下，菲尔德调了位置，蹬对方手腕再度调位置，捡起一块石子丢向加里。
加里歪头，石头砸到了身后强盗的眼睛，后者惨叫一声，蹲在地上。
然后加里拉着菲尔德跑回先前的路，马也在他口哨声指引下跟了上来。
那五个强盗还有几个能战斗，被菲尔德一记肘击打到的那个已经断气，。
“有那个弓手在，不利于我们战斗。”加里摇头。
“来得及换路吗？”
加里拔出剑，笑道：“我想你不会愿意的。”说着反手一剑，与后方的剑碰到一起，迸出火花。
菲尔德拔出匕首，一手持弓。
“我掩护你。”
加里找准机会刺伤了敌人，随手捡了几块石头。
眼睛受伤的那个强盗拍掉了加里丢来的石头，却没躲过致命的一剑。而他的尸体还替加里挡了一箭。
菲尔德刚瞄准那弓手，便被剩下的一名强盗缠上。
她一咬牙，左跨一步，将弓箭离手，匕首避开对方的剑锋，划开了脖子。
加里凑了过来，问：“没事吧？”
“嗯。”
哨塔上的弓手瞄准他们，一箭射出。下一刻，他便惨叫着倒下。
加里一剑捅死了最后一个清醒的强盗。
“我有看过书上的‘骑士精神’，说是对决的时候不能用小技俩。”菲尔德检查地上的尸体。
“毕竟是书上的。”加里笑了笑，“就算是真正的骑士，强盗和野兽也不会跟他讲道理，只有活着才有发言权。”
菲尔德说了一句“真狡猾。”试着找尸体上的东西，翻出来几枚铁币。加里见她这么做，也学着做。
他们从强盗身上搜出来的铁币加起来有十一枚。算是小有收获。
“菲尔德小姐，我认为他们在附近应该有营地，运气好的话，可以拿到兽皮毯和帐篷，那样可以睡得舒服点。”
菲尔德眼睛一亮。
这段时间他们睡觉都是拿张布铺开或者是靠着树、岩石睡，要是能改善睡眠方式，那也不错。
加里牵马，菲尔德先去哨塔检查了一番，拿到一个箭袋和两枚铁币。她问加里这里是否能过夜，加里回答说太显眼反而有危险。
菲尔德自告奋勇要找强盗营地，加里同意，让她有在前面，不一会，就发现了。
“菲尔德小姐，看到那口铁锅了吗？”
两人并未急着进去，在营地入口边上的草丛蹲下。
她明白加里意思，捡起一块小石头，瞄准后丢了出去。“咣当”一声，没有人走出来。
加里看了看，心道：三个帐篷，应该是轮流休息。想到这里，他带着菲尔德逐个检查帐篷，里面都没有人，菲尔德得到加里允许后去摸了摸兽皮毯，柔软，温暖，她想体验一下睡这个的感觉。
加里查看了四周，道：“六个强盗都死了，而这个营地也不像能容纳七八人的样子。”他想了一下，认为还是谨慎点好，说：“收几块兽皮毯和一个帐篷走就好了，这地方作为营地还不错，但要是对另一伙强盗来说也这样就不好了。”
“我看到有个大箱子……”
加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笑了一下，“菲尔德小姐，抢这些走就够了，太多反而是累赘。”
“好的。”
刚收拾好东西，加里突然昏倒。菲尔德瞥见他背上有一根箭矢。
“谁？！”
菲尔德冷着脸，目光搜寻四周，寻找可能藏匿弓手的位置，她注意到箭矢上附带着黑暗的能量，那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魔力。
“再不出来，就是死罪！”
话音刚落，入口处一道黑影缓缓浮现，不过他的力量并不算强，仍是让菲尔德感受到了压迫感。
黑影单膝跪地，面容变得清晰，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菲尔德大人，还请恕罪！”他抬眼，见菲尔德脸色阴沉，忙道：“属下影魔·维克，受魔王大人派遣而来。”
“你跟踪我？”
维克低头不语。
“跟了多久了？”
“按人界时间，是一个月前。”
菲尔德一惊，那差不多是和加里出城开始就被监视了。
“为什么不早点现身？想死吗？”
“属下因为那只虫子始终在菲尔德大人旁边，才不敢现身。”
“为了不被更多人族看见，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出现？”
“是的。”维克见菲尔德亮出匕首朝自己走来，连忙道：“菲尔德大人！箭矢上只有麻醉效果！”
那你捡回一条命。菲尔德松了口气。
菲尔德帮加里处理伤口，维克在旁边老实待着。
忽然间，维克问：“您的魔力已经枯竭了吧？而且还对人族有了感情？”
“说起这个……你应该带着情报卷吧？”
维克似乎想回避这个话题，菲尔德突然沉声道：“我以魔王座下第四战士、影魔最强者影魔·菲德尔的身份命令你，把情报卷立即交给我！”她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指着维克的鼻子，握着匕首的手放在背后。若是吓不到这她听都没听过的人，那只能用武力威胁了。
“属下遵命！”
维克立即跪下，手中黑雾凝聚，送到菲尔德身前。维克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族中的佼佼者，不禁为她的威势折服；他想，谁说影魔就是废物的，那是没见过我们菲尔德大人！悄悄看向菲尔德的眼中，带着崇拜。
菲尔德接过维克手里的黑雾，在离开他的手后，黑雾逐渐散去，显现出一个黑色卷轴，这便是魔族的情报卷。打开情报卷，看了几行，她鼻子都要气歪了。
菲尔德大人与虫子举止亲密。
菲尔德大人喝了虫子的水。
虫子趁菲尔德大人睡觉时看她。
虫子被甩下马。
菲尔德大人对马发火。
全是诸如此类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菲尔德和“虫子”的暧昧记录……
“你……上报了？”
“没有，属下认为还需要再记录几天……”
这话让得菲尔德好受些，转念一想，意思是还要监视？
“修改。”
菲尔德将情报卷丢给维克，道：“我说什么你写什么，监视归监视，但不准再伤害……虫子，明白吗？”维克直点头。
“魔界那边让你定时汇报吧？”
“是的，菲尔德大人。”
“什么时候？”
“明天。”
“嗯。”菲尔德点头，道：“汇报之前把文件给我看一下，就你这么报上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维克心里一惊，暗道果然还是同族的大人在乎自己。
“魔王大人就命令你跟踪我？”
维克点头，却见菲尔德脸一黑，对他道：“愚蠢，这意思就是让你听我指挥，不仅搞错命令还乱写情报，想把影魔族的脸丢尽吗？”维克被吓得不轻，脸上毫无血色，呆呆的道：“我……我……”
菲尔德不想让他“我”下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缓缓的说道：“按我说的做，然后老实汇报，这样就可以了，我不会让你做多余的事，你也不用干涉我。”她顿了一下，问道：“如果我遇到致命危险，该怎么做？”
维克立即答道：“拼命救您！”
“不，是记录下来，然后返回魔界如实上报，要是死得太难看，记得帮我美化一下。”
维克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死亡并不是悲伤的事情，只是我们一生荣耀的结局。”菲尔德这句话，是她看过的某位骑士故事里出现过的，只不过她改了一下。
“菲尔德大人……”维克擦了擦眼泪，道：“我明白了！”他想，对死亡毫不畏惧，有幸这样伟大的同族人物，我很自豪！
菲尔德默默点头。
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