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力量:以简驭繁的管理之道(经典重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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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生产力革命:德鲁克“ 管理 ”

为了因应知识社会的来临,彼得·德鲁克通过《管理的实践》及《卓有成效的管理者》这两本书的中文版已由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等核心著作开创了管理学,管理学科的系统建立与广泛传播大幅提升了组织的生产力,使社会能容纳如此巨大的知识群体,并让他们创造绩效成为可能,这是人类工作史上第二次“ 更聪明地工作 ”。

在现代社会之前,全世界能吸纳最多知识工作者的国家是中国。中国自汉代以来的文官制度,在隋唐经过科举制定型后,为知识分子打通了从最底层通向上层的通道。这不但为社会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也为人类创造出了光辉灿烂的文化,是中国领先于世界的主要原因之一。但无论怎么说,中国传统社会能吸纳的知识分子,毕竟只占人口的很少一部分。至清朝时,中国大概每年还能吸纳两万名左右,而美国以同等人口每年毕业的大学生就高达百万以上,再加上许多在职员工通过培训与进修从体力工作者转化为知识工作者的人数,就更为庞大了。特别是二战后实施的《退伍军人权利法案》,几年间将二战后退伍的军人几乎全部转化成了知识工作者。如果没有管理,整个社会将因无法消化这么巨大的知识群体而陷入危机。

通过管理提升组织的生产力,现代社会不但消化了大量的知识群体,甚至还创造出了大量的新增知识工作的需求。与体力工作者的生产力是以个体为单位来研究并予以提升不同,知识工作者的知识本身并不能实现产出,他必须借助组织这个“ 生产单位 ”来利用他的知识,才可能产出成果。正是德鲁克开创的管理学,让组织这个生产单位创造出应有的巨大成果。

为了衡量管理学的成就,我们可以将20世纪分为前后两个阶段来进行审视。20世纪上半叶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血腥、最为残暴、最惨无人道的半个世纪,短短50年的时间内居然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最为专制独裁及大规模高效率的种族灭绝都发生在这一时期。反观二战后的20世纪下半叶直到今天,人类总体上享受了长达70多年的经济繁荣和社会稳定。虽然地区摩擦未断,但世界范围内的大战毕竟得以避免。究其背后原因,正是通过恰当的管理,构成社会并承担了具体功能的各个组织,无论是企业、政府、医院、学校,还是其他非营利机构,都能有效地发挥应有的功能,同时让知识工作者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从而确保了社会的和谐与稳定。我们在20世纪上半叶付出的代价,本质上是人类从农业社会转型为工业社会时缺乏恰当的组织管理所引发的社会功能紊乱。20世纪下半叶,人类从工业社会转型为知识社会,虽然其剧变程度更强烈,却因为有了管理,乃至于平稳地被所有的历史学家忽略了。如果没有管理学,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20世纪下半叶,很有可能会像上半叶一样令我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不寒而栗。不同于之前的两次大战,现在我们已具备了足以多次毁灭整个人类的能力。

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基石的改变,照例引发了上层建筑的变迁。首先是所有制方面,资本家逐渐没那么重要了,在美国,社会的主要财富通过养老基金的方式被知识员工所持有。从财富总量上看,再大的资本家如比尔·盖茨、巴菲特等巨富与知识员工持有的财富比较起来,也只是沧海一粟而已。更重要的是,从财富性质而言,社会的关键资源不再是资本,而是知识。社会的代表性人物也不再是资本家,而是知识精英或各类顶级专才。整个社会开始转型为后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不再由政府或国家的单一组织治理或统治,而是走向由知识组织实行自治的多元化、多权力中心化。政府只是众多大型组织之一,而且政府中越来越多的社会功能还在不断地外包给各个独立自治的社会组织。如此众多的社会组织,几乎为每一个人打开了“ 从底层向上层 ”的通道,意味着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获得知识而走向成功。当然,这同时也意味着不但在同一知识或特长领域中竞争将空前激烈,而且在不同知识领域之间也充满着相互争辉、相互替代的竞争。

泰勒的成就催生了知识型社会,德鲁克的成就则催生了竞争型社会。对于任何一项社会任务或需求,你都可以看到一大群管理良好的组织在全球展开争夺。不同需求之间还可以互相替代,一个产业的革命往往来自另一个产业的跨界打劫。这又是一次史无前例的社会巨变!人类自走出动物界以来,上百万年中一直处于“ 稀缺经济 ”的生存状态。然而,在短短的几十年里,由于管理的巨大成就,人类居然可以像儿童置身于糖果店中一般置身于“ 过剩经济 ”的“ 幸福 ”状态中,由此呼唤第三次生产力革命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