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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海南总坛

海南派总坛位于雷州半岛之南,彼时称作海坛的一座岛上。叶谛与蓝迪儿二人向南行的六、七日,方到广东地界。

蓝迪儿曾在海坛岛上盘桓数日,幸得于出海行舟等事都十分熟悉,叶谛在岸上买得一条鸟船,选定航行的路线、方向,依着蓝迪儿的指示不出半日已到达海坛。

海坛岛枝叶茂密,远远瞧去不过有三、四十里大小,但实则内有洞天。岛上有孤峰直插云霄,孤峰之后便是悬崖海岸,由是这座山峰便称为神剑峰,而那绝壁便是无涯璧。海南派的总坛,便坐落在神剑峰之上,平日里只需守得一处山路,当真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叶谛与蓝迪儿二人来到山峰之下,抬头仰望孤峰,但觉造化之神奇隽秀,这百丈孤峰似要重重叠叠压下,让人心头顿生一股无力之感。

叶谛在海岛上寻得一个隐蔽处,与蓝迪儿二人挨到天黑,这才摸黑潜上神剑峰。

神剑峰山路崎岖不平,自上而下曾传有斜坡缓坡不下十余处,按照往日蓝迪儿所见,这十余处山道上均有海南派好手把守,等闲人物便是连一处险要都休想过得去。

叶谛与蓝迪儿二人一路沿山道而行,本来心中也十分戒备,岂知这一路上得山来,原来该有人把守处竟全都空无一人,整个海南派,此时便已如一个被掏空了腑脏的空壳一般。

叶谛不由得皱起眉头,此刻海南派中愈是平静,他的心中却已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来,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份不安究竟来自哪里……

蓝迪儿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种诡异的不安,她的一双明眸中闪烁着点点寒光,竟也自觉的伸出一只手掌来,握住了叶谛的手。

她的手纤细、冰冷,仿佛是一块用寒冰雕刻而成的雕塑。

叶谛心头忽而又涌出一股温热的豪气,他挺了挺胸膛,回头瞧了蓝迪儿一眼,拉着她大步的朝着山上走去。

这世间,又有什么事情比心上人的依赖和鼓舞更能令男人焕发斗志的呢?

山行六七里,再转过一条山坳,不远处海南派那高耸的山门便已在望。叶谛心头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几分,整个海南派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安静的诡异……

但凡江湖上的有头有脸的门派,绝没有哪一家会如此的疏于对外敌的防范,便是连号称广博善缘的武当派,山门处也会有迎宾之处,迎客之童。

但此刻的海南派,山门前竟仍是连一个人也没有。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莫非海南派诸人竟会如此糊涂,竟没留下一个弟子看守山门,而一起到武当兴师问罪,由是至今未归吗?

还是说,他们全都已经死了呢?

叶谛脸色深沉,右手自身后取下千机伞来,脚下踏着轻缓的步子,一步一步来到山门前的石阶上。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立时便在叶谛的鼻尖萦绕起来。

叶谛与蓝迪儿二人对视一眼,叶谛轻声问道:“玉瑕子的灵堂设在哪里?”

他的心头已隐隐觉出此去未必能够找到什么结果,但却仍是不肯死心。

蓝迪儿左右打量周围几眼,伸指指出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抱扑苑,玉瑕子的灵位便设在那里。”

不待蓝迪儿将话说完,叶谛已拉着她掠将出去,叶谛的身形依旧很快,但几乎每一次纵跃间,都会预先瞧清楚地上的落点而空中有无可借力的地方。

他的武功、经验、心智、眼光已在这一个月间,在与每一位江湖高手交手的过程中,有了许多的进步和改变。

蓝迪儿跟在叶谛的身后,瞧着海南派中原本十分熟悉的景色,习武场、斗剑台、南海观、神剑堂等等一切情状,此刻景色虽然依旧,但人呢?他们都还在吗?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叶谛身形落在一座院落旁,院中依旧没什么声响,院门前的两旁挂着两站惨白色的灯笼,阴惨惨的白光映在漆黑色的大门上,显得斑驳陆离。

秋风过处,两盏惨白色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森森鬼气,光影忽明忽暗,恍惚间像是一条鬼影,在黑夜中随风摇晃。

蓝迪儿不禁机灵灵打了寒战,连叶谛身上的寒毛也一根根的倒竖起来,他长长的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伸出千机伞,手腕微微一抖,但听吱呀一声响,这一扇漆黑的大门已应手而开。

叶谛体内九阳真气如沸水般流转不停,持伞的右手捏出大金刚手印,目光在院中左右打量片刻,确定院中并无异样,这才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进院中。

方一走入院中,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几乎已直冲叶谛的脑门。叶谛的目光在院中不住打量,却听蓝迪儿忽然啊的一声惊呼出声,握住叶谛的右手骤然一紧,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一处。

叶谛顺着蓝迪儿的目光看去,却见那正是一处灵堂、玉瑕子的灵堂。

叶谛皱了皱眉,又朝着灵堂走近两步,忽然他的瞳孔也骤然收缩,双足如灌了铅一般定在了原处,他已瞧见了那样东西。

一双手,一双血淋淋、搭在棺材上的手!

这双手修长、粗糙,显然一双男人的手,这双手上骨节分明,尤其是食指和大拇指处,有着明显的老茧和磨痕,这显然是一双久捏长剑的手。

但是,这双手的手中却已没有了剑。它已被人齐腕斩断,丢在玉瑕子的棺材上,几乎已嵌入坚硬的棺板。

它仿佛就在跟叶谛说:不要伸手去动这副棺材,否则你的手也一样!

叶谛忽然笑了,他瞧着这一双血淋淋的断手,站在这阴森恐怖的院落里,身处在满布杀机的陷阱中,他却突然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谛几乎已要笑弯了腰,他的笑坚定、自信,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已再难逃出他的把握。

蓝迪儿瞧着叶谛,瞧着他的笑,忽然也笑了。她一笑,仿佛是雪山初融、皓月破云。

叶谛忽而瞧着蓝迪儿,他奇道:“你、你在笑什么?”

蓝迪儿却转过头去,不再看叶谛,她反问道:“你又在笑什么?”

叶谛目光闪动,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明白了?”

蓝迪儿却点了点头,说道:“你也明白了。”

他二人一对一答,旁人连一个字都已听不懂。但叶谛和蓝迪儿却已知道,彼此已很了解对方的心意。

若非是为了阻止叶谛开棺验尸,“他”又何必这般故弄玄虚。而这番煞费苦心,恰恰便说明,叶谛也许只要一打开棺材,“他”就再也无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