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画师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曼古市中心医院。
左浩过来和郑东换班，俩人说好了轮流照顾重伤的王叔。
刚走进病房，就看到王叔和塔桑老头，怪怪的瞪眼看他。
“咋啦，我脸上有东西？”左浩诧异问道。
王叔没好气道：“小子，你昨天干嘛去了？”
“没干嘛啊，怎么这么问？”左浩眨眨眼道。
昨天发生太多事……他将杨凡几个恶棍引到鬼屋搞死，又被陈妍小姐姐三个通灵者当鬼抓了，随后他找到机会越狱，从小胖子身上套了不少隐秘的情报，再溜回旅馆嗑香进阶。
想想左浩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真特么能折腾。
塔桑老头丢过来一叠报纸：“你自己瞅瞅。”
今天早上的曼古日报。
其中一版面大红字标题日：昨晚，唐人街附近一栋老楼房内，五名男子疑似煤气中毒身亡。
附带的照片上，赫然就是杨凡那五个恶棍的面孔。
左浩暗忖如今记者的消息还挺灵通，不过这几人真正的死因肯定会被官方隐藏，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
“呃，这五人谁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左浩继续装疯卖傻。
王叔道：“他们就是把我打成这样的混蛋。”
“哦，那不是很好吗？恶有恶报，死得其所。”左浩笑道。
塔桑老头狐疑道：“不会是你小子弄死的吧？”他记得昨天左浩一直跟他打听鬣狗兄弟会的事。
“开什么玩笑，报纸都说是煤气中毒，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左浩一口咬死跟他无关，
这类涉及灵异的案子，他相信福尔摩斯亲临也没法子还原事情真相。
从中可以看出通灵者的可怕，利用鬼去坑人、杀戮，就跟喝水似的简单，还不留下任何法理上的证据。
王叔当然晓得老屋的秘密，猜到一些实情，瞪了左浩几眼，也不想深究下去，叹气道：“你啊，真不让人省心。”
左浩笑嘿嘿道：“叔你别乱说，我做事向来深思熟虑。”
就凭这五个恶棍肆无忌惮心狠手辣的行事风格，如果他们不死的话，王叔两父子以后别想有安心日子过了。
左浩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哈哈哈确实大快人心，王老弟放心养伤，不用再担心有人来讹你了。”
曾经的江湖大佬塔桑老头笑眯眯道，偷偷瞥向左浩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敬畏。
老头大半辈子的人生经验和智慧，此刻在心底大声地告诉他：
这小子，很危险！
……
巴布娱乐城内。
一名脸颊划有十几道触目惊心刀疤的白人中年男子，端着一杯红酒，皱着川字眉头坐在大厅中央的宽大沙发上。
他就是这间娱乐城的老板，鬣狗兄弟会的头目：狄龙•巴布。
此刻在狄龙前方的地板上，整齐摆放着杨凡一伙五人，早已僵硬冰冷的尸体。
又有一名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老花镜的老人，在尸体上窸窸窣窣摸索什么。
半响，老人站起身，脸无表情道：“BOSS，他们身上都残留着怨念的气息，确认死于凶灵袭击无疑。”
他是狄龙的老仆兼管家，名叫安田根一，祖籍东瀛。
“混账！”狄龙怒气冲冲，将手中的红酒杯砸在杨凡遗体脸上。
“杨凡这条笨狗，白白浪费老子几条命……他为什么突然跑到凶灵出没的地方找死？”
东瀛老管家道：“根据手下汇报，这几个家伙先在唐人街闹事，随后应该是被人设计引到鬼屋送命。”
“哦，我的人也敢坑，是谁？”
老管家摇摇头：“那人很聪明，巧妙避开所有大马路上的监控，故意带着杨凡几个往贫民住的小巷子里面钻，我们暂时无法查到此人的底细。”
迟疑一下，老管家加一句：“不过据在场目击者称，此子年纪轻轻，疑似是一名华人少年。”
“华人？”狄龙眉头紧皱：“还懂得借鬼杀人……难道是曼古市唐人圈那几个华裔通灵者？”
老管家摇摇头：“不确定。”
狄龙沉吟一下，狰狞冷笑道：“不管是谁，敢坑杀我鬣狗兄弟会的人，老子饶不了他。”
外人认为狄龙能成为曼古市地下世界的大佬，是因为他背后有强大巫师什么的撑腰。
其实他们都错了。
狄龙他本身就是一名强大的通灵者！
而这位大佬之所以那么着紧、在意忠心手下的死活，并不是他多么的讲义气，爱护兄弟。
是因为这些手下关乎到他驾驭的鬼，他的灵能力，甚至关乎到他性命……
老管家想了想，道：“Boss请您谨慎行事，本市唐人圈的通灵者不太好惹！背尸人张献初，银发女巫陈妍，这俩人都是第三枷锁精英级的通灵者，灵能力皆十分棘手，对他们的华人同胞又非常护短，事情一旦闹大恐怕……”
“两个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狄龙傲慢打断老管家的劝说：“你只需服从我的命令就是了，让‘画师’过来见我。”
老管家微微鞠躬：“好的Boss。”
半个小时后。
老管家归回，身后跟着一名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
她戴着一副粉红色墨镜，相貌端美，体态丰盈，一身优雅的天蓝色长裙，身后背着一块醒目的大画板。
无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她的代号就叫做“画师”。
但奇怪的是，透过清晰的镜片，可以看到女子一直双眼紧闭。
画师，似乎是个盲女！
“刀疤龙，找我有事吗？”女子冷冷道。
刀疤龙就是狄龙的代号。
狄龙舔了舔嘴唇，贪婪地扫了几眼女子爆炸身材。
“画师，谈个生意。用你的鬼，将坑杀我这几个手下的背后黑手找出来，报酬：100万戒金！”
女子微微一笑：“300万！”
狄龙愣了愣，怒道：“凭什么比行情价高那么多？”
画师笑道：“理由很简单，刀疤龙你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不太舒服。”
狄龙脑门青筋突出：“画师你找……”
“500万！”女子再次起价，顺带打断狄龙的下半句话。
呼呼呼……
一道黑色的狂风，从狄龙背后汹涌而出。
阴冷至极的气息，瞬间笼罩着整个大厅。
老管家低下头，额角上出现一滴冷汗。
而画师气定神闲，似笑非笑，仿佛有恃无恐。
“成交！”
随着狄龙淡淡一声落下，风停了，全场压抑的气氛顷刻烟消云散。
画师笑了笑。
她来到杨凡的尸体前蹲下，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她的眼眶内居然黑呼呼一片，就像两个小型的黑洞。
随即，
画师用她白皙细长手指，硬生生将杨凡两只眼睛完整地挖出来，再塞入她那空洞的眼眶中。
这情景相当诡异，即便是饱经世事的老管家看到这一幕，暗地里都觉得毛骨悚然！
老管家与画师有过多次的合作，
他知道画师也是一名职业级的通灵者，驾驭的鬼属于规则型。
画师的灵能力名叫【死眼回溯】。
将死者的眼珠塞入画师的空眼眶内，她就能以死人的视角，看到那人死前经历的一切。
就像视频的倒放功能。
不过，这有时间限制。
时间跨度越大，消耗的念力越多。
很有趣且实用的灵能力，特别是在追寻杀人真凶的时候。
狄龙依旧坐在沙发上，缓缓摇着一只高脚红酒杯安静等待，只是眸子偶尔扫向画师的余光，溢满了一抹抹狠辣和火热。
画师，你早晚是我刀疤龙的女人，现在老子忍你，到时在床上就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画师秀眉轻蹙，眼框内散发出阵阵黑色的雾气，身上透出的阴冷气息越来越重。
代入死者杨凡的视角，她首先看到一只老鬼用鬼绳勒断杨凡的脖子……杨凡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其他四名男子被杀……
总之，杨凡死前的经历在画师眼前浮现，如同放电影般倒着重复一遍。
大概五分钟后。
她双眼留下两行血泪，说明她的极限时间到了。
而她最后看到的一幕，正好是左浩向死者杨凡一伙竖起中指，踢门冲入鬼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