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婚嫁 01
号称扫把星转世的苏家三小姐苏弄人被许给赵家大少爷冲喜的消息一经传出,立马成了凉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等着看两人以毒攻毒的效果哩。大婚那日,苏家小姐跨火盆时不小心踩火盆里了,来者宾客无不摇头感慨不吉利。三拜之后,新人给父母奉茶。赵夫人去接茶时,茶杯忽然打翻,烫了一手泡,气得当即咒骂下人,也不知道提前泡好凉着,这么烫的茶也敢呈上来!
进入新房后,喜娘盯着新郎新娘喝下合卺酒后才转身离开。
“头---头好晕啊---这酒---这酒有毒!绝对有毒!”新娘子扯掉盖头,抓住新郎的手恶狠狠地质问道,“你---你说---为何要下毒害我----”
新郎愣了半晌,只道:
“你醉了---”
“醉了?不可能---我可是酒仙---知道什么叫酒仙吗?千杯不倒---别说一杯,就是一壶酒---我都---啊---”
她尝试着站起来,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压他身上去了。赵大少爷本就体弱多病,被她这么一折腾,当即咳嗽个不停。好在她很快又站了起来,像躲避瘟疫一样往后退,问:
“你---你咳得这么厉害,不会是得了肺痨吧?”
此时尹小葱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肺痨会传染,得惜命啊!
赵大少爷很是无奈,缓了半天才回应道:
“是风寒---”
“风寒也会传染呐---我得离你远点---远点---”她一步步后退,一不小心撞上了椅子,便直接坐了上去。她看见杯子立着,就取下发簪噼里啪啦敲,边敲还边唱,“门前小小虾,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门前---诶---断了---我的玉簪---看来是被我的天籁之音‘折服’了---嘿嘿嘿---”
她又站起来,跌跌撞撞,来到他面前,盯着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跟失忆了似地,问道:
“小哥哥瞧着面生啊---贵姓呐?”
赵承郎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心想这不是明摆着吗?她定是醉酒,忘了自己嫁了谁,忘了自己才刚和他打过照面呢。说再多又有何用,她肯定一扭头就忘了。
“哎呦---头晕---我要睡觉了---”她甩掉鞋子,爬上床,随后开始解衣带,显然是没意识到外边还有个大活人。她在床上翻来滚去,一边滚一边喊‘晕’。“好晕啊---诶---你谁啊---让开---快让开---你影响我摆大字啦---我现在只能摆一半---我强迫症---我难受---诶---我跟你说话呢---兄弟---哥们?不理我---”
她挣爬起来,跪在他身后,想推他,结果手一个不停使唤,没推到背上,竟是从两侧推空出去,前胸贴后背,下巴撞上了他的后颈。
“哎呦---你撞到我了---我跟你说话呢---敢不理我---”她扯住他的手,强行拽他转身,摇头晃脑地训道,“诶,兄弟,还要姐教你做人不成——你撞到我了---快说对不起---要不然---我告你---唔---”
悲催的事情发生了,摇摇晃晃的她一时没稳住,把人家也拽倒了。而且不偏不倚,正好吻上了。本来错误就应该到此结束,可她偏偏还不嫌事多地啃了几下。
火上浇油,火苗蹭地窜起老高,赵大少爷不仅接受了,还加了无数倍偿还回去。
——
第二天醒来,诸多证据让尹小葱认定自己被人迷玷了。首先头痛,第二全身痛,第三完全没记忆,第四体弱多病骨瘦如柴的赵公子怎么可能压得住她嘛!
赵承郎没穿衣服,她没衣领可以揪,就捏住他的下巴质问:
“你老实说,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他非常老实地回了两个字,说:
“圆房。”
刹那间,尹小葱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原本还想两不相扰混个和离书,自此后逍遥自在,没想到第一晚就有名有实了!
“小人!敢药我!我---”她抡起拳头便要揍,拉来遮身的被子很开心地掉了下去,展露无遗啊!她本能地惨叫一声,连忙去拉被子,同时威胁他,道,“不许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狠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大少爷---少夫人---奴婢是来送热水的---”
“送什么热水啊!大夏天的,想热死我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嘶---”
这一动腿,她又痛得不禁倒吸凉气,又回头狠狠瞪了他两眼。小人,待会儿再好好跟他清算!她捡起地上的衣裳,简单裹了一圈后,拖着鞋子去开门。
“哟---大少爷还在睡呐---”
老嬷嬷放下热水盆,不停偷瞥还在被窝里的赵大少爷。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想干嘛。
“还有事吗?没事就先退下吧---”
尹小葱想尽早打发她走,好继续跟赵承郎算总账!
“没别的事了---一会儿奴婢再把早点送过来----”老嬷嬷眯着眼睛笑了笑,几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苏弄人不禁有些怀疑,这老嬷嬷是不是对赵大少爷有非分之想啊!
——
“你还敢爬起来!我非要揍到你爬不起来为止!”苏弄人恶狠狠地冲上去,结果人家被子一掀,她又惨叫着折了回来,并背过身去,一边拧毛巾一边咬牙切齿道,“敢跟我耍流氓!好你个病猫少爷!等你穿好了,我再跟你算账!”
她漱完口,洗完脸,再一回头,他跟个木头人似地杵在她身后。
“衣裳,给你的---”他把衣裙递给她。
此时尹小葱才反应过来,自己裹着的是昨晚的嫁衣。下人们昨晚就把换洗的衣裳挂床边架子上了,她横冲直撞从架子旁来来回回好多次,竟都没注意到。
她心中有气,态度不好,直接把衣裙扯过来,边说狠话边往屏风后边走,道:
“别以为给我送件衣裳,这事就算完了!敢药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小锅儿是铁铸的!气死我了---属狗啊---这咬了多少口啊---”
淤痕随处可见,看来他还咬得很尽兴嘛!她急急忙忙系上腰带,跑出去找他算总账,却找不到人了。她举着拳头跑去外边,找遍了院子也没见着人。奇了怪了,难道这只病猫提早发觉,躲起来了?她嘀嘀咕咕地折了回来,竟发现他躺在桌脚边,一动不动。
“喂---别想装死蒙混过关---喂---”她连拍了他的脸几下,还是没反应。很意外地,她在他的脖子上发现了齿痕!“难道是我---干的?”
药劲是有多猛啊,竟能让她迷失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