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贝一站在寝室里环顾着四周,房间不大,8个床位,简单有点陈旧的铁床,有些皲裂的墙皮跃跃欲试的想要摆脱墙体的束缚,墙面上依稀可见透明胶粘贴海报留下的印记。
贝一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皆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抬眼看了一下,下铺就剩一个了,紧靠着门,贝一没有犹豫,把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股脑全扔在了光板床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的边缘,床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外面秋日的阳光洋洋洒洒的顺着门外的阳台蔓延进来,没有暖意,贝一打了个寒颤,这还没到冬天怎么感觉有一丝阴凉,刚进门的大汗已下去一多半。
可能是在室内吧,也好,到了夏天就没那么难熬了。
休息了片刻,贝一起身向里走去,最里面是洗漱的地方,在洗漱台右边是扇门,推开门,贝一笑了,原来是厕所,还担心要用公共厕所呢,这下好了,贝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一阵笑声在楼梯口响起,有点南方口音的女生又说了句什么,旁边又是一阵大笑,语速很快,贝一还没听清她们说了些什么,门被踢开,人已到了眼前。
贝一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第一个闯进来的女生,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齐刘海,壮壮的,个子比贝一高,圆圆的眼睛眯了一半弯弯的,看了一眼贝一,随即说“你是贝一吧?”
贝一询问的眼睛看着她。
“哦,你看”,她把手里的一张表递给我,“这是咱寝室的名单”,贝一点点头,开心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贝一”,“拿到表第一个记住的就是你的名字,简单好记又不俗气”,“谢谢”,贝一低头有点害羞。
大家热聊了几句就各忙各的去了,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位美女赫赫然出现在眼前,飘逸的长发斜刘海,一身白色长裙,看到贝一一直盯着她看,“我叫如歌,你好”,如歌柔柔的笑着,“虽然我是个女的,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美已经惊艳到我,仿若人间仙女。至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书中的仙女都是男人们想象出来的。
今天真算是开眼了”,贝一愣的出神,一时竟忘了回话,直到王莹的手在眼前来回的晃着才缓过神来,熟悉的南方口音,“你怎么了贝一?发什么愣呢,这是如歌”,周鑫紧接着指了指白衣女子,“你来的晚,我们之前在楼下就认识过了”,贝一赶紧充满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可能是太困了,赶了一天的路有点累,贝一干咳了一声,接着说,“你好你好,我叫贝一,贝壳的贝,一二三四的一”,“好了好了,大家以后都是一个寝室的人了,这都是缘分,以后和睦相处,团结一致”,周鑫陈词激昂充满感情的像个部队的教官一样,燃起了我们青春热血的心。
闲聊了一会相互认识了一下,大家就又各忙各的去了。
一通忙碌之后,收拾妥当,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贝一来到走廊上,楼道里匆匆忙忙的身影比比皆是,再抬眼时,夕阳的余晖已笼罩了整个校园。
贝一有些恍惚,怎么就毕业了,时间都去哪了?
高考结束后比高考前还忙,报志愿,联系老师,上网各种查询,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本志愿书,贝一心如死灰。
随便翻看了几下,在老妈不专业的指导下,填报了志愿,都是一般的学校,老妈怕她录不过还得复读,保本起见选了几个。
第一志愿没什么悬念就被录取了,虽然一般但至少还是个百年老校,管它呢,能离开家就是最好的选择,那个家除了战争不知道还剩下什么。
贝一忿忿的想着,再望向远方的时候,夕阳已不知去向,墨色的天空在远处的山脉下投下了阴影,夜幕就要降临了。
贝一回到寝室,室友们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准备洗洗躺下了。
贝一也加入了洗漱了行列,除了一个没来,寝室里面七个人,在略显拥挤的几平米的房间里,大家嘻嘻哈哈打闹着。
十几分钟过后,才陆陆续续的回到床前,叽叽喳喳的各种讨论,至到11点熄灯,屋子里的兴奋度依然在,温热了这微凉的秋夜。
贝一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白衣飘飘的女生,站在对铺床头的窗外向自己招手,她有气无力的喊着什么,长发低垂,刘海遮住了面目,只能看到没有血色的双唇一张一合。
贝一既害怕又好奇,拼劲眼力去读口型,突然感觉有人在晃她,“贝一,醒醒,贝一……”
贝一吃力的睁开眼,看到身后头对头的娟子,娟子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你没事吧,听你一直哼哼唧唧的,很着急的语气,又听不清你在说什么,还以为你梦魇了赶紧推推你。”
“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话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跟我同学聊天呢”,“男的吧?”
我随口一问,娟子到羞红了脸,喃喃的说“嗯。”
“还是早点睡吧,对皮肤好。”
手机屏幕的光映衬着娟子雪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灵动的像一只萌化了的猫,软软柔柔的感觉让贝一想起了周鑫搭在肩膀上的那双手。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可能是太累了吧,贝一摇了摇头,侧了个身,继续睡了。
一阵踢嗒的拖鞋伴随着开门的哗啦声,开启了新一天的征程。
第八位成员如约而至。
因为头大,被我们戏称‘大头’。
其实除了鼻子和嘴长的小巧外哪都大。
大头脾气好,说话嗲嗲的,每次被贝一她们嘲笑,都一本正经的嗲嗲的声称自己是天生,结果是又被其他人大肆嘲笑一次。
她有个毛病,就是在每天熄灯了之后,开始了电话煲汤,谈话的内容已然成为了寝室其它成员的睡前故事。
日子就像往常一样,无一例外。走廊外的天空,由黑及白,再由白变黑,那么自然,没有一点点作作。
昏暗中,一个女孩奋力的挣扎着,一双强有力的手按在女孩白皙的胳膊上,健壮的双腿狠狠的夹住女孩光洁柔润的双腿,柔润的双腿前后踢着,渐渐的没了力气,无力的瘫软下去。窗外,月光本如明镜,忽而暗淡了,看到了什么似的,缩起脖子躲回云里去了。
刚开学的新鲜热度一过,校园里就恢复了往常的平淡。
人群就在这平淡中分出批次来,忙着考级的,忙着谈恋爱的,忙着玩游戏的,慢慢而来的,还有,忙着战争的。俗话说的好,女人堆里是非多。
这话一点不假。
贝一的性子向来独立,不喜欢扎堆,不喜欢叽叽歪歪,更不喜欢搞小团体,所以在对于开学一周后在操场邂逅周鑫的示好表示拒绝,和她关系好的王莹不经意间的不屑被贝一精锐的捕捉到,可能是悬疑片看多了,贝一竟有中不好的预感。
初识的那份亲和和信赖也差点被击个粉碎。
在操场的一隅,有一束光射了过来,贝一晃晃脑袋,没想太多,大大咧咧的朝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是贝一计划好的大学生活目标场所。
别人是冲着考级考研去的,而贝一完全是为了消磨时光。
除了啃啃杂七杂八的书籍之外,别无它爱。
有时候看的入迷了,不自觉的会想竟在现实生活里活成了书里的破案高手,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再平常不过的生活。
光晕西斜,夜幕就要降临。
贝一透过图书室三楼的的落地窗,看着窗外渐渐浓重的斜阳,翛的从座椅上弹起,拽起斜挎在椅背上的单肩包飞奔下楼。
回到寝室推开门的一瞬,贝一惊呆了。
寝室里空无一人,如歌侧躺在地上,白白的裙子上多了几道黑灰色。
贝一慌忙伸出手去拉她,她惊慌的避开了,抬头看见是她,舒了口气,扶着床沿慢慢地坐上去。
“怎么回事啊?”贝一关切的问,“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如歌揉揉腿,拍了拍身上的灰,抬起头温柔的笑了。
贝一看到如歌一如往常的笑容松了口气,正准备去厕所,门被一跤踢开,这声音,这动作,再也熟悉不过,周鑫回来了,伴随着她特有的爽朗的笑声。
贝一和周鑫对视了一眼,回过头径直走向洗漱间。
周鑫依然笑着,笑声依旧爽朗没有任何改变。
说笑着班级里的事物,以及一些课程通知。
经过一周的忙碌与奔走,周鑫已经成功的竞选为班里的团支书。
也顺其自然成为寝室里的寝室长。
贝一住的是女寝一号楼,治安管理还是很不错的,管理员吴阿姨尽职尽责,平常很温和,但要是谁晚归,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教育。
唯一不满的就是熄灯时间太早,有时想通宵打个游戏都不行,11点准时熄灯,最近流行偷菜,这可让守在菜园边的女生们着实焦虑了。
有的胆大的把走廊上的电源接到寝室,借着电源继续网上世界。
603也不例外,除了贝一和如歌以外,其余几个女生还没有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所以到了晚上,她们就睡得比较早,特别是周鑫,不知道是年龄大还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一到十点人工闹铃就开启了。
“哎呦,不行不行了,瞌睡死了,眼睛都睁不开了,一到这个点就开始困,我要睡了同志们!”
除了她的跟班王莹回了句“晚安”以外,寝室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双手敲击键盘的声音。
自从当选为寝室长,周鑫的老大作风时不时的就要刮一阵,气焰也比从前强了许多。
“都说了要睡了,声音能不能小点,还有,灯关了吧,太刺眼了!”说着,王鑫扭了下身子,翻身朝墙。
灯,依然亮着,敲击键盘的声音仿佛并没有因此而消减反而加大了力度,“咚咚”,床板发出抗议的吱扭声,周鑫又跺了两下,“马上就好,罗老师要的资料,明早要交”,贝一刚想说话,斜上方传来如歌淡淡的声音,那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来自仙境。周鑫愣了一下,谢了气似的“哦”了一声,再没了动静。
灯早已熄过,贝一笔记本的储存电量快要用完了,神探夏洛克还没有看完,贝一无奈的摇了摇头,点了暂停,画面定格在夏洛克皱着眉的侧脸上。
夜,越来越深。寂静笼罩了整个校园,天空中飞过一只蝙蝠,朝着地面一闪而过的黑影俯冲下去,“吱……”的一声过后,夜,又静了。
迟来的迎新晚会在一个月后举行。
因为禽流感的缘故,校方原定取消的迎新晚会在各届学生会的强烈要求下幸存下来。
如歌做为新生代表登台为大家致辞,翩翩长裙,宛如一阵春风,涤荡着大礼堂里浑浊的空气。
陈旧昏沉的大礼堂,好像已入暮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朝气。
台上学姐学长们各显十八般武艺,极力唤醒沉睡已久的百年老校。
贝一看着在灯光下四处飞散的尘埃,那么淡定又那么决绝。
勉强地撑到晚会结束,贝一翻着沉重眼皮,拖着步子往宿舍楼走去。
“哎呀,贝一”,随着肩膀上的一震,贝一一激灵,不小心翻了个白眼,“要死呦,吓死我了!”
“怎么了,那么兴奋?”
贝一看着双双带光的双眼,猜到三分,“看到那个男生了没,真是帅啊!”
“哪个啊?”
“有点像黄家驹,但比黄家驹还要帅!”
“不知道唉,没睡着就不错了……”
“听说,刚到的时候主动去接的如歌,而且,还再追着呢!”
双双自顾自说着,贝一揉揉眼睛,看着旁边一脸羡慕又一脸遗憾的表情,禁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呀你,贝一,你再笑!”
看着双双急急的样子,贝一更开心了。
“你干什么?!”
正打闹着,突然窜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钻进耳朵里,“哪儿来的声音?”我说着回头四下看了眼,双双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什么声音?”
“有人说话!”
“什么话?”
我反应了一下,“没听清,不过语气挺重的,不是,那么大声你没听见?”
“没啊,满脑子我男神,哪儿有那功夫!”
此话一出,双双又是一副花痴样了。
而我,被那一声若有若无的喊叫,惊醒了睡意。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和双双走到寝室门口时,贝一这么想着。
看着走廊上的秋衣随着夜风摇晃,贝一的困意重卷而来,她揉了揉酸困的肩颈,和衣睡了。
梦里,又是那个白衣女子再隔着窗对她无声的呼喊,贝一挣扎着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贝一猛然从梦中惊醒,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2:30,下意识的转头望向窗外,那里漆黑一片,只有朦胧的月光隐隐约约的漂浮在窗前的廊上。
女孩站在桌子前,和男人对峙着。
男人淫荡的神情像刀子一样切割着女孩每寸肌肤。
女孩圣洁的身躯奋力反抗着,一次次躲开了男人污泥似的怀抱——散发着恶臭阵阵扑鼻而来。
突然,男人停下了追赶的步伐,玩够了似的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猎物,猛然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在女孩面前的桌子上,女孩瞟了一眼,发了疯的扑向那张照片,男人顺势揽过了女孩。
秋意渐渐浓了,阳光来的越来越迟,让人禁不住想偷个懒,舒舒服服地睡个凉凉的懒觉。
迎新晚会得到了新生们的大力好评,特别是双双提起过的那个男生,深受女生追捧。
而贝一寝室的白衣天使如歌,经过自己的努力被校广播站大四的学姐录用,正式成为广播站的一员。
也就是说,如歌要走了,搬到广播站去生活。
贝一心中的女神要走了,心中难免失落。如歌回来收拾行李的时候,贝一默默地在一旁帮忙。
送如歌下楼,远远的就瞅见一楼走廊的栏杆外站着一英俊潇洒的男生。
看到我们来了,左手向上扶过黄家驹式刘海儿,就直奔我们而来。
蓬松的发丝向耳朵两边散去,然后又不慌不忙的回到额前,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
等人到了跟前,贝一感觉天亮了。
不论心里多暗淡,立马阳光。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带阳光般的那个男生吧,贝一这样想着,再次打量起眼前的男生。
“贝一,这是徐斌”。
如歌指指我,“徐斌,这是贝一”。
如歌带着柔柔的笑走了。
从那天起,贝一一天中最喜欢的就是晨起跑操,广播室里传来那柔软的声音,治愈了贝一所有的坏情绪。
明明一身懒癌细胞,没有半分运动细胞的贝一硬是一次不落的完成任务。
早上没课,下了操,贝一准备去买点早餐,吃过后再接着睡,“贝一,等等……”,贝一扭过身,看到如歌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怎么了,女神,什么事跑的这样急?”
贝一半开玩笑地向前拱了拱手,如歌还没开口,贝一感觉如歌身后有一束光射了过来,好像有什么人再看向这里,贝一远远的望了一眼,满操场除了形色匆匆的学生,就是往教室赶去的早班老师。
“想跟你一起吃个早餐”,如歌的声音若有若无,好像沉思了许久才喃喃的说道,“好啊,再好不过了”,贝一说着,笑着拉过如歌的手,朝食堂走去。
吃过饭,和如歌分开后,贝一回了寝室,被子铺好准备大睡一场的时候,摩托罗拉独有的手机铃声响起。
室友还没回来,铃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被衬的特别的明显,贝一翻开盖,是如歌。
“贝一,明天有空没?”
“女神约,必须有~”
“好,那我明天去找你!”
贝一笑着挂了电话,回笼觉睡得特别甜。
周末早上九点,如歌如约来到宿舍楼下和贝一汇合。
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法国梧桐树茂密的叶子开始有了泛黄的痕迹,点点阳光投过叶间的缝隙照射到如歌雪白的脸上,淡淡的蕴红了肤色。
贝一侧着脸看着暗自神伤,“哎,怎么会有这样好看又耐看的女生,老天不公平啊!”
“贝一,看什么呢?”如歌清爽的声音打断了贝一的凝视。
“啊啊,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位美女,情不自禁的欣赏起来。”如歌笑了,嘴角的漩涡也跟着飞转起来,是我晕了么,贝一摇摇头,尬笑着拉起如歌的手飞奔向前。
“你也很美啊,贝一”,跑了一会如歌停下,半蹲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的说道,圆润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要是能把头发留起来回头率百分百啊!”如歌坏笑着,躲开了贝一扑过来的熊抱。
俩人打闹着,上了公交。
“准备带我去哪?”贝一歪着头调皮的眨着眼睛,“等会你就知道了,跟我走就对了!”如歌神秘的笑笑。
7路公交穿梭在窄窄的街道上,小城市的样子一览入眼底。
贝一收回视线,看着坐在旁边闭着眼休息的如歌,长长的睫毛,浓密,自然向上微微翘起,温柔的眉毛,优美的鼻翼,红润的双唇,天啊,贝一默默的在心里叹息,这副模样,老天一定是花了不少功夫吧,连我这个直女也禁不住要心动了。
公交车七拐八拐的一个岔路口停下,“下车了”,如歌边说边拉起贝一的手。
B大街北段趋于市中心,人流涌动,贝一在十字路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有点茫然,进校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来,习惯了三点一线的生活,突然间竟有些慌张。
如歌瞟了眼贝一,握紧了她的手。
如歌带着贝一走到一家KTV的大门前,“钱门”,贝一念出声,这名字起的真是直言不讳啊,贝一在心里默默嘀咕着,跟着如歌上了三楼包间。
一开门,贝一惊呆了,“学长?”
徐斌从皮质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前,“来了,想唱什么歌自己点”,顺势递了瓶矿泉水给她们俩,“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又不是演出,润什么嗓子”,如歌说完笑了,贝一也跟着笑起来,徐斌拱着手,“是是是,一切都听如大小姐吩咐”,刚停下的笑声又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徐斌,建筑系高材生,被称为最有希望保研的学生之一,现任校学生会副会长,本年级建筑系部长,又兼校音乐协会会长。
贝一也是托他的光成为音乐协会的一份子,具体说来还是衬了如歌的光。
看着徐斌唱《真的爱你》时的侧脸,贝一想起了一个人,干净的眉毛,狭长的双眼,分明的眼线,俊朗的面庞,记忆好像被再次打开,贝一的心抽搐了一下。徐斌转过身,走到如歌面前,拉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贝一看到如歌眼里闪闪的光,禁不住也要流下泪来。
歌过三巡,如歌刚拿起话筒,门被推开,一个男生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对不起啊,徐斌,今天系里有个会,拖住了,实在抱歉,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张大导师,啰嗦起来没个完”,男生一脸抱歉的瞅着徐斌,十分无奈的样子。
“我们倒是没什么,可今天还有另外一位美女作陪,你是扫了人家的兴了”,徐斌说着瞟了我一眼,示意男生。
“啊啊,对对对,是我的错,今天晚上我请客,到时候自罚三杯赔罪!”,“好了好了,快过来坐吧罗熙”,如歌说着,从贝一身边起身,“来,你坐这”,指了指贝一身边的位置,又顺势偏了头冲贝一眨巴着眼笑着。
“我算是全明白了,这如歌八成是给我找男朋友呢,这妮子”贝一心里这么想着,狠狠的瞪了一眼如歌。
而如歌呢,笑得更畅快了,“罗熙,这是我室友,贝一,来,你别光站着,坐着你们聊聊”,如歌给了贝一一个眼神,意思是好好处,别辜负了她一番美意。
贝一忍着气,脸部僵硬的堆起笑,“你好,我是贝一”。如歌看到,别过脸去偷偷的笑。还好有徐斌的歌声缓解尴尬,贝一默默的想着,看等结束了怎么收拾你。
晚上罗熙找了家离学校近的摊子,要了点啤酒肉串,这家店虽小,摊位可不小,人满为患,正是吃饭的点,排队的人络绎不绝,真可谓门庭若市。
“别看这店不怎么起眼,大多是老顾客,新客来一回准成老顾客,东西味道好又新鲜,所以一来二去传开了人也就越来越多,而且他家有个习惯,晚上6点半开张,好多人不到点都来等着营业挂号了!”
“还挂号?跟看病似的”,“也差不多了,晚了可就没得吃了,他家的东西都是限量的,每天售完就不再卖了。”
“哦,这样啊”,贝一若有所思的样子,“人嘛,不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再骚动嘛”,“哈哈哈哈哈,是,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大家笑着举起酒杯,“为我们的相聚碰一杯”,“碰一杯”……
“你呀你呀,真是个汉子,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你到好,硬生生跟人家喝成了兄弟,人家好歹也是咱们的学长,你那没边没沿的,真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话虽这么说,如歌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酒过几轮之后,贝一就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了,虽然意识还是清醒的,贝一想起了刚才和罗熙勾肩搭背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可就是笑不出来,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伤心难过,怎么可能,我们才见几次面,真的好像他,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醉了醉了,一定是自己醉了,看花了眼胡思乱想。贝一想着突然跑到一棵梧桐树前,吐了起来。
“贝一,没事吧贝一,难受吗”,如歌急匆匆的跑过来,温柔的抚着贝一的背,“倒是可怜了这棵树了”,“说什么呢你,走,扶着我,赶紧的先去我那给你冲杯红茶漱漱口”,“没事,不去了如歌,没事的啊,放心,我是汉……”,话还没说完,贝一又是一阵恶心。
“看看,怎么没事,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啊”,“真没事,我的女神,快走吧,你看,我都到楼底下了,走吧,明天见”,贝一不由分说,噔噔噔,晃晃悠悠的直奔宿舍,“好好好,明天见,你慢点走,小心再摔着,哎”,贝一听到那一声叹息,背对着如歌笑着挥了挥手。
刚到寝室门口,就听得里面一阵一阵的哄笑声。
“好人,好人,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啊?”,“哈哈哈哈哈,又又快别说了,笑得我们肚子疼死了”…“说什么呢,这么好笑,在门口都听见了,还不快快讲来,什么又又,又又是啥意思?”
我话还没讲完,又是一阵哄笑。
好不容易停下来,“你喝酒了?摇摇晃晃的,还不赶紧洗洗躺下,给你倒杯水吧”,双双边说边从上铺下来,贝一赶忙挥挥手,“别,别下来,我自己能行,别跑上跑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听到没又又,别当自己是个老妈子~”周鑫捂着肚子说着带葱味的话,呛得贝一一口气没上来想吐她一身,还是忍住了,“哎呀呀,别xue(三声)了,别xue了,赶紧去洗洗吧,我在上面闻得受不鸟了”,…“受不鸟”…哈哈哈哈哈,王莹得特色口音又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郝仁,贝一对铺,不过一点也不好人。
见风使舵,尖酸刻薄,唯利是图,有点小便宜要是没有她的份,黑眼珠子能翻到天上去。
双双是她的上铺,每天上下铺都要听她一番唠叨,“哎呀,又又,你慢点,你那大脚丫子磕腾磕腾的,床都要塌了,我在下面寝食难安呐”,“好人”喝干了泡面里的最后一口汤,砸吧着油嘴钻进了被窝。
“又又”这外号就是郝仁给起的,想想,倒是挺幽默的,一听到郝仁喊“又又”,贝一也会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不管怎么说,贝一的寝室还是祥和的,最起码没有偷盗之事发生,已是万幸。
自上次和如歌聚过已经一个月有余,大家都忙,独独贝一一个人闲,除了音乐协会的活动,贝一基本上都呆在图书馆和自习室。
如歌忙着广播站的事,还有那个罗熙,居然是上一届工商管理系的系草,又是交际草,自然是忙的见不到影了。
在音乐协会倒是见了徐斌两次,他是来示范弹吉他的,跟督导视察工作似的,弹一首曲子待一会便走了,碰了面点个头就过去了。
再次和徐斌见面是在图书馆三楼的电子教室,那天是周六,没什么课,贝一像往常一样来图书馆坐点,消磨时光。
看了几本新上的杂志,没什么可看的了,贝一决定到楼上电子教室看部英文电影,练练听力。
电影看到三分之一,左边的空位上来了个人,动静有点大,贝一下意识的用余光瞟了一眼没太在意,停了两分钟,贝一猛然转过头,动作有点急力度有点大,头上的耳机掉了下来,砸在了肩膀上,有点疼,“贝一?你也在这?”,倒是徐斌先开口了,“啊,啊,对啊,我来了一会了”,贝一揉了揉肩颈,尴尬的笑了笑。
“你看什么呢”,“啊,没什么,电影”,“哦”,“嗯,徐督导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电子教室,今天不……”,“你们俩能不能安静点,吵死了”,前面的男生扭过头一脸不耐烦,“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啊”,贝一和徐斌不好意思的对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徐斌递过来一张纸条,“等会一起走吧”,贝一扭头看了一眼,对他说“好的”,徐斌没有再看她,对着屏幕笑了,黑白电影闪烁着,卓别林把一支花插在胸口前的口袋里深情的望向卖花盲女。
“最近怎么样,都忙些什么?”出了电子教室,徐斌打开了话匣子。
“没什么,我能忙啥,哪像你们,个个头顶光环,身怀绝技神仙似的忙碌,无非就是看看书发发呆打发下时间罢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都登峰造极了,如若说神仙,你的生活更似神仙啊,悠哉悠哉无比惬意啊!”……“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们都是神仙!”
两人互相调侃着走下大阶梯来到国旗旁的喷泉边,一对恋人在秋阳下缠绵,手握着手相互拥簇着,说着悄悄话,那般肆无忌惮那般目中无人,又那般让人柔情蜜意。
贝一望着有点出神,徐斌看着她专注神情刹那间忘记了呼吸,心跳加速,两人就这么呆滞着,还是贝一先回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对了,徐大督导,我等会还有节3D课,先行一步。”
“哈哈,没关系,我正好也要去趟机房练习3D造型,顺路一起吧”,“啊,那好吧”。……“明明是等会要开会,怎么说成练习什么3D,我可是学霸啊,哪还需要再练习那个,我这是怎么了…”
徐斌暗暗的思忖着,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跟着贝一来到计算机大楼,“我上楼啦”,贝一挥挥手,“好,有时间再聚”,贝一答应着跑上了楼。
进了机房坐在电脑前,徐斌突突跳的心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练习了一会三维建型,他走出了大楼,会是来不及了,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吧,朝二楼仰头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又好像看到了什么。
看着徐斌远去,贝一收回视线。
老师讲了些什么她什么也没听见,耳边回荡的还是徐斌那富有磁性的声音,“真好听啊,也像他,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太像了,连声音都如此的相像,我好想你…”,贝一低下头,一滴眼泪穿越封闭的塞口,留在了桌面上。贝一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