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刑
“我就装疯啊,我就告诉他,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他惹不起我!”
慕容玫的表情就是一种天不怕地不怕,天下老子我第一的那种“豪迈”,肩膀都快抖了起来。
故意做给永康帝看的。
一旁的老太监在憋笑憋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噗……”
慕容玫也低着头,在憋笑,自己这瞎话编的真是越来越好了。
永康帝忍不住笑了:“玫儿,你底气挺足的嘛!”
慕容玫甜甜的笑了:“有舅舅在背后撑腰,玫儿的底气能不足吗?”
在别人的地盘里混,难道不应该努力保命吗?
在永康帝眼皮子底下保命主要就是第一不能造反,也不能让永康帝以为自己要造反。
第二就是要讨好永康帝,嘴必须甜,必须摸清永康帝的喜好,这不是阿谀奉承,只是一种生存下去的方式。
永康帝指着慕容玫:“看看,就属你的嘴最甜。”
王歆也笑了:“这也不枉父皇疼她一场了。”
“舅舅,我还没说完呢,自我逃出去之后,就被大公主与宁王哥哥与烨哥哥囚禁在一处,整日也没什么事情做,逃也逃不出去。直至小公主领兵攻打大公主府,我们才有机会可以逃脱。”
想想那日遍地的战火,自己为了扶大公主上位差点命丧黄泉,慕容玫打了个冷战。
所有人都看出了慕容玫依然后怕,然而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
永康帝以为慕容玫只是为了恐惧而害怕,只有王歆和慕容玫知道慕容玫是害怕自己扶大公主上位的计划落空,需要再多花费精力罢了。
这个极端自私的慕容玫怎么会去考虑他人的感受?
永康帝点点头:“歆儿,那位大公主是否很难对付?”
慕容玫有点想笑。难对付?大公主现在已经被自己的毒药制得服服帖帖的。
“依儿臣看,这倒未必,虽说那座院子确实了得,但是就算是大公主也未必破得了,父皇也不必太挂在心上。”
王歆想起了那座布满了机关的院子,再想想慕容玫和祁容轻轻松松地过了那院子,也不知道那院子是可怕还是不可怕。
慕容玫也说:“是啊,舅舅不必太放在心上。在臣女看来,那座院子就是建的精致了些,巧妙了些,应该是很多人的手笔,不像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永康帝好奇了起来:“玫儿,你怎么对机关阵法都有研究?”
研究?都有研究?明明是闲着没事儿干才研究了一下师傅留在书房里的书。
随便编个借口借口糊弄过去就是了。
三分真,七分假,这样永康帝应该找不出破绽来。
慕容玫答道:“臣女在无极山拜公孙上师为师,师傅教过臣女一些和机关阵法有关的东西,所以臣女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不精罢了。”
永康帝点点头,一旁的慕容玫和王歆松了一口气。
不能说自己精通这些东西,引起永康帝的猜忌就不好了。
九皇子在一旁弱弱的开口:“父皇……”
这是大家想起了今天在这儿的正事,是来审九皇子的。
九皇子还等着听候永康帝的发落呢!
“来人,封了静王府,派人进去搜,至于你……”永康帝看了一眼九皇子:“给我押入刑部大牢,改日再审,来人,押下去!”
刑部大牢?估计还是刑部大牢最底层的暗牢里。
环境阴森潮湿,据说还有各种毒虫,老鼠什么的都是比较常见,比较“和蔼可亲”的小动物了。
慕容玫怜悯的看了九皇子一眼。
这家伙,真是倒霉就不知道自己的宁王哥哥惹不起吗?
唉,这错了一步,满盘皆输,最后把自己的性命都输掉了。
“是!”
九皇子开口:“父皇,不必了。您今日可想清楚了,您今日想杀的可是你至亲的骨肉,您想好了吗?”
没人理他。承明殿上沉默得可怕。
九皇子点点头:“好,先是五哥,再是三哥,然后是二哥,最后是太子哥哥,父皇,您就忍心看着王歆这匹豺狼将您亲生的血骨都啖尽了吗?您忍心吗?”
慕容玫觉得静王殿下的脑袋可能在刚刚磕头时被磕傻了。
虽说诸皇子被杀有王歆的责任,可是最终下令将众人杀掉的还是永康帝,只要永康帝不下令,谁都不会死。更何况永康帝当年杀了自己的所有兄长,期意志又是他人能够控制的?
慕容玫觉得静王殿下此刻骂王歆是豺狼,就是在骂永康帝是豺狼。
而且静王殿下此刻是来求情的,不是来找死的。
或许人绝望到了一种境界时,就是在知道自己非死不可时,可能会请求早一些死亡。
这样可以免除一些等待时煎熬焦急的痛苦。
最痛苦的就是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最恐惧的时候就是等待着死亡的过程。
王歆笑了,自己的九弟当然是死得越早越好,免得自己还要再去操心。
在永康帝看来,字字诛心。
慕容玫冷眼旁观。
虽然头低着,可是眼角在瞄着永康帝的脸色。
不愧是身居高位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被自个儿的儿子这么骂了,脸色居然不变。
或许永康帝知道九皇子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就算知道这话说的正确,永康帝也是不可能去赞成的。
违背了永康帝的想法,就是错误的想法。
不过慕容玫不信,又悄悄瞄向永康帝的手,发现永康帝的手在抖,还在有意无意的伸手摸向御案。
慕容玫猜测永康帝要掀桌子了。
听说这三皇子因深得民心,功高震主,被太子陷害,永康帝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他给杀了;至于五皇子,蠢得很,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收敛,行事过分张扬,最后触怒了永康帝,也被杀了。据说这五皇子的案子还是王歆办的。
再看看王歆,好像就介于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间……难怪既能笼络人心,又能获得永康帝的喜爱,还能……最重要的是……夺权。
这九皇子字字戳中永康帝的要害,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果真,永康帝直接推翻了御案:“够了!”九皇子被押在刑部的暗牢里。
暗牢里的饭是混着石子儿的,没有菜,只有萝卜条儿。
王歆当晚就去了刑部暗牢里去探望了自己的好弟弟。
王歆抓着暗牢外的栏杆,慢慢滑下了身子。
迎接自己的是九皇子愤恨的眼神。
“王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歆的回答一针见血:“那前提是你还有命。”
“你怎么就知道父皇是否会心软,是否会真的杀死我呢?”
“九弟,你也知道朝中的那帮墙头草是什么德行,你觉得自己生还的可能性能有多大?”
九皇子冷然道:“我还有自己派系的官员。”
王歆将嘴贴在了九皇子的耳朵上:“你的哥哥们是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九皇子的声音变得恶狠狠的:“你有本事你去伪造证据呈给父皇啊!”
王歆笑笑:“九弟,看来这事儿你没少做。”
“王歆,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这样的话,我就去御前告你!”
“告我?你告我什么呢?”
“我告你伪造证据!”
王歆一脸无辜:“我有说什么吗?”
好像是没说什么……
“九弟,我今儿来就是想告诉你,自作孽不可活,我要把我在草原受的苦全部都还给你!”
王歆站起,拍了拍袍子上的灰:“所以,九弟,你就等死吧!”
第一批去静王府搜查的人,什么都没有搜到。
王歆与慕容玫都早些得到消息,在第一批搜查的人会去向永康帝禀明情况后,都有所行动。
慕容玫当即派游南弋带人,去静王府的暗室中藏了一千副盔甲。
浩浩荡荡一千人,将盔甲穿在自己身上,飞檐走壁,也有化妆成百姓的,趁人不注意,悄悄潜入了静王府。
与此同时,王歆派了王一去静王府,将一把藏了匕首的扇子,放在一个不太显眼,却又比较显眼的地方。
所以在人们报告什么都没有搜出来时,王歆的表情很是惊讶,当即要求父皇下旨,再查。
后面跪了一帮附议的人。
全部都是朝廷的墙头草,有些人明明是静王一派,如今见静王殿下大势已去,就开始另择明主,捡着高枝儿飞去了。
于是永康帝下令再查。
这下查出了一千多副盔甲,还有一把静王殿下常用的扇子,这把扇子里居然还藏了一把匕首!
这下弑君谋逆的罪名坐实。
太子的脸色很是精彩,不知道九皇子这一案是否会牵扯到自己。
太子在永康帝身侧陪笑道:“父皇,九弟的胆子确实忒大了些。”
永康帝挥挥手,让太子离远些。前几日,你们两个关系还好的像蜜一般,今日,你九弟被定罪了,怎么不见你出来替你九弟说几句话?
九皇子被押上承明大殿,一夜之间,头发干枯,神色憔悴,看上去老了不少。
他看着那两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愤恨的瞪了王歆一眼,面带苦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皇,下辈子再见了”
当即挣脱了束缚,触柱而亡。
脑浆混着鲜血,沿着大殿的台阶,缓缓流下。
在场的大臣无不唏嘘。
永康帝叹息:“逆子啊,逆子啊!”
“罢了,虽说是谋逆罪,但还是葬入皇陵吧!”
“静王府所有男丁流放,女眷没入妓籍!”
这是有大臣跪下:“陛下,臣等认为不妥,在三殿下与五殿下的案中,所有人口,无论男女,全部抄斩。臣等认为,九殿下一案,当照三殿下与五殿下的案子办。”
永康帝叹了一口气:“朕以往杀的人是多了些,进来老了,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心软了,行事风格竟与以往不同了。唉……也不知是祸是福啊……”
自此,九皇子一党土崩瓦解,新一轮的势力洗牌,就此开始。
慕容玫派人去打听静王府其他成员的下落。
无一例外,全部死于意外。
慕容玫笑笑,果真不出意外,如果是自己,自己也会这么做。
不过,王歆,你确实好狠。
慕容玫回府,发现王歆已经坐在了自家的墙头上。
慕容玫先笑道:“恭贺殿下,将九殿下满门尽斩。”
王歆作揖:“还有赖公主殿下,将那一千副盔甲塞入我那九弟的府中,否则那谋逆的罪名又从何说起?”
慕容玫假笑着还礼:“哪里哪里,若非殿下的那一把扇子,陛下又怎会如此大发雷霆,直接给九皇子定了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