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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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辩解

大公主连夜派人飞鸽传书,送上了奏折,说忠义王在小人的蒙蔽下,与大梁为敌,陷六皇子宁王殿下与慕容将军于不仁不义。今先王已逝,又在琴悦公主与宁王殿下劝说与永康帝德行的感化下,现任忠义女王愿尊大梁为上国,自此称臣入贡。

永康帝见了,龙颜大悦,大手一挥,也就准了。

九皇子的脸色很是难看。

回首瞪着王歆,王歆面带浅笑,耸耸肩,表达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有些官儿们见永康帝很是开心,默默地把心头的疑问咽了下去。

听说狄戎与大梁的那一役,大梁折损了十万将士,这琴悦公主,怎么就这么把狄戎劝得归降呢?

慕容玫等五人正在草原王庭,搜着忠义王的书房,试图找出忠义王与九皇子勾结的证据。

王歆翻出了一块令牌,慕容瑰撅着屁股在书桌下面翻了老半天,找到了一个印章,祁容在墙壁的暗格中发现了找到了几封信。

这些都是证据。

王歆和慕容玫当即就骑了马,回大梁。

王歆与慕容玫跪在永康帝面前,永康帝的脸色很是阴沉:“歆儿,你要举报你九弟勾结狄戎,意图谋反?”

王歆叩首:“儿臣岂敢?”

永康帝把矛头转向了慕容玫:“玫儿,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慕容玫也叩首:“陛下可诏静王殿下前来自辩即可。”

“自辩”这个词用的也真是好。

王歆朝着慕容玫笑笑。

慕容玫没有看王歆。

九皇子来了,并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先叩头三次,然后直接哭到:“父皇,儿臣冤枉啊!”

慕容玫也就撇撇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位倒好,这眼泪说落下就落下,永康帝见了,倒是好奇:“玫儿,你为何撇嘴?”

明知故问。

慕容玫语气不屑:“陛下,您倒是别先问我,先问问静王殿下冤在何处。”

九皇子伏在地上,也不等永康帝同意:“父皇岂不闻恶人先告状?”

慕容玫没忍住,居然笑了出来。

永康帝皱眉:“玫儿,这么严肃的事,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慕容玫收敛了笑容:“舅舅,玫儿不懂,九皇子反咬一口是何意?”

王歆膝行向前:“父皇,儿臣与慕容将军率兵至宣州城下,守将并不开门,说是得了静王殿下的意思,说什么儿臣与慕容将军起兵谋反,直至取出了父皇的兵符,守将才打开城门,让儿臣与慕容将军率兵经过。”

九皇子脸色惨白:“王歆,你休得信口胡沁!”

慕容玫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歪,静王殿下,我不懂宁王殿下为何要给你编造一个这么大的罪名。要知道,若陛下查清了宁王殿下是在诬陷您,那么宁王殿下的性命堪忧啊!”

永康帝揉揉额角:“玫儿说的是,歆儿,你继续说下去,朕替你做主!”

九皇子听见“朕替你做主”这几个字,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王歆继续道:“父皇,儿臣与慕容将军领兵,行军至关外,就频频遭到狄戎军队的偷袭,每次下手极狠,动作极快。”

永康帝皱眉:“那也不能说明是你九弟干的。”

九皇子躲在一旁,不停地磕头,连连称是。

王歆狞笑道:“这倒是不能说明,可是在一次偷袭中,儿臣抓获了为首的一人,那人虽服毒自尽了,可儿臣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一块玉牌。”

慕容玫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玉牌?玉牌人人都可以得啊?为什么就说是静王殿下的东西了?”

永康帝笑道:“玫儿,你是新来大梁的人,有所不知,大梁每位皇子的府中总是有一种玉牌,可做信物,可表明身份也可做钱财用。”

王歆呈上了玉牌,永康帝只略看了一眼,便将那玉牌朝九皇子砸去。

九皇子急躲:“父皇,冤枉啊,这块玉牌定是六哥假造的!”

一旁的老太监递过一杯茶:“陛下,您息息怒,倘若真如九殿下所说,这块玉牌是伪造的,那岂不是冤枉?”

慕容玫看着两位皇子同时感激地朝老太监一笑,也微微笑了笑。

这老太监,明明是把九皇子往死里逼了,还让人家这么感谢他。

慕容玫也膝行向前:“陛下,臣女在草原有一段奇遇,陛下可愿一听?”

永康帝看着王歆上的折子:“你有奇遇?但说无妨。”

“臣女在入宣州城时,也遭到了守将的为难,只是臣女进城的法子恐陛下听了会生气。”

“快说。”

“臣女因担心家兄,毁了那城门,也不知陛下是否接到了消息。”

“大胆慕容玫,你居然毁了城门?”

慕容玫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永康帝气得发抖:“好啊,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无法无天?”

一旁老太监赶紧安慰:“陛下,这么说来,您是没有接到消息喽?”

永康帝白了那老太监一眼,老太监赶紧赔罪:“老奴觉得,公主殿下此举往小里说,是担心自己的手足,往大里说,则是担心大梁的面子啊!”

永康帝点点头:“玫儿,你继续说。”

慕容玫抬头,眼中含泪:“陛下,臣女刚进入草原,就被忠义王给软禁了!”

不等永康帝开口,慕容玫狠狠地磕下了头:“陛下,忠义王与静王殿下勾结谋反一事,乃是忠义王亲自告诉臣女的!”

永康帝恶狠狠地斥责:“休得信口胡沁!”

慕容玫不服:“陛下,我大梁十万大军怎会在一朝一夕全军覆没?就凭狄戎的一万铁骑?别说陛下不信了,连臣女都不信啊,天下百姓谁会信!”

永康帝拈须,点了点头。

“玫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回陛下,忠义王命了一个小丫鬟来给臣女送饮食,被臣女一掌劈昏了,换了那丫鬟的衣服,给逃了出去。”

九皇子叩首:“父皇,不知琴悦妹妹又是怎么说服大公主向大梁臣服的?”

慕容玫冷笑,这是在暗示自己和狄戎勾结?

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他这是不想活了吗?

看来这九皇子还不太了解自己的为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既犯我,我就分分钟弄死你。

“陛下,臣女只是向大公主解释了向大梁臣服比与大梁为敌更有好处。”

永康帝点点头:“玫儿,忠义王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慕容玫很紧张,却一脸疑惑:“陛下问这个干啥?忠义王是在我逃出去的那一天死的。陛下,您问死因?好像是自然死亡。”

九皇子的声音阴森森的:“为何这么巧?莫非这忠义王是你刺杀的?”

慕容玫眼泪汪汪:“为何要谋杀?谋杀总要有个理由吧?”

“救我那六哥和你的兄长。”

慕容玫一脸天真:“这我还真没想到,早知这样就早一些将忠义王杀了。”

殿内几个男人很无语。

你这演技真是让人无语了。

“陛下,您知道,狄戎的大公主也知道,仅凭草原的忠义铁骑是无法打败我大梁的十万铁骑的。”

王歆接道:“想必忠义王也知道,但不知道忠义王是如何办到的?”

慕容玫接的顺溜:“陛下,臣女从忠义王书房中搜来的物件陛下也看到了,这可是铁证如山啊!”

九皇子一惊,什么物件?

九皇子膝行向前:“陛下,三思啊!”

低着头,狠狠瞪了王歆一眼,王歆回以阴冷一笑。

永康帝眉毛一挑:“这都铁证如山了,你还请我三思?”

九皇子趴在地上连连摇头:“陛下,这是六哥伪造出来的证据,目的就是陷我于不仁不义。还有这慕容玫,为何死咬着儿臣通敌卖国不放?”

王歆冷笑:“伪造?要知道伪造物证可是大罪啊!父皇,儿臣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到时候,诬陷九弟不成,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九皇子冷哼一声:“看来六哥也承认自己是诬陷了?”

王歆笑道:“不敢不敢,哥哥只是顺着九弟的意思说下去的。”

慕容玫张大嘴巴,头来来回回地摇着,看这两位斗嘴。

一个坚持说自己的皇弟通敌卖国,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另一个坚持说自己的皇兄诬陷自己居心叵测,陷害忠良。

公说公有理。

慕容玫感慨万分。

自己这才来大梁多久,就遇上了这种场面?

兄弟间互相残杀。

九皇子的额头已经磕破了,渗出了一丝丝的鲜血:“皇兄,陛下,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啊!陛下,父皇,明鉴,明鉴啊!”

鲜血在地面上晕染开来,就快染到慕容玫的外袍了。

嫌弃地向后缩缩。

慕容玫觉得自己头都快转晕了,再抬头看看永康帝,一脸淡定,早就抓起了不相干的奏折,开始阅读,批阅。

看来这皇帝老儿内心早有定夺。

听两人吵完了,永康帝终于开口了:“你们两个口才不错嘛!”

两人在下面,一言不发。

永康帝又问道:“玫儿,你今儿怎么这么帮着老六?”

慕容玫笑笑:“舅舅,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不是在帮着宁王殿下,这是在帮着我烨哥哥。再说,臣女想想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实在是气不过。”

永康帝抬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玫儿,你倒是说来听听。”

慕容玫便把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陛下,慕容玫自出发入草原,共计二十余日,路途遥远,却不敢歇息,生怕误了宁王殿下与家兄的性命,也生怕误了陛下的大业,因此夜夜纵马疾驰,不敢有丝毫耽搁,因而双腿内侧日日鲜血淋漓。”

王歆转头,看了慕容玫一眼,慕容玫就当不知道,继续说了下去。

王歆又将头飞快的调了回去。

“入宣州城,因损坏城门,被守将通缉,不敢投宿,只得在一处荒废的小院中度了一夜,提心吊胆,生怕被巡城的士兵发现,耽搁了些时日,误了大事。不过此乃臣女犯错在先,咎由自取,因此并无怨言。”

王歆的手指甲早就已经掐入了地缝,鲜血渗了出来。

永康帝点点头:“你继续。”

“臣女翌日出宣州城,入草原,日日饮牛羊之乳,清水极少;夜夜食牛羊之肉,并无果蔬,甚是不习惯,也因此消瘦了不少。”

慕容玫愣是把祁容的经历安在了自己头上。

永康帝笑笑:“玫儿,你也不必这么假正经了,有话直接说。”

慕容玫挤出了几滴眼泪,委委屈屈道:“舅舅,那生活太苦了,苦的玫儿都已经受不了了,这才一肚子怨气,全泻在了九殿下这个罪魁祸首的身上!”

王歆腹诽:这你都觉得苦?那你在无极山是怎么活下来的?本王怎么觉得你不仅没瘦,反而胖了些起来?

永康帝摇摇头,心想这小妮子是受了多大委屈,这怨气才这么重啊?

九皇子再次磕头:“陛下,不,父皇,她全是装的,全是装的,还望父皇明鉴啊!”

慕容玫继续诉苦:“舅舅,那忠义王还将我软禁在了小黑屋中,说什么择日与王歆与慕容烨一同处决!”

王歆在一旁配合的点点头,摆出一副苦瓜脸。

顺便还拼命眨眼,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

“那歆儿与烨儿关押在何处?”

“舅舅,要不你还是听我将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吧!我入草原,得知宁王殿下与家兄被关押在狄戎大公主府中,便准备去救,谁知道呢,这大公主的园中将机关与阵法结合起来,玫儿走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两根绳子将玫儿捆得结结实实无计可施,只得有他们带入了草原王庭去审。”

这姑娘编瞎话的本领是真的可以。

慕容玫接过了一名太监递来的一碗茶,感激一笑,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开始说:“那忠义王吧,还以为玫儿是刺客啊什么的,就命属下严审,还让属下用刑,玫儿一听用刑就慌了,慌了我就说……”

大家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虽然王歆知道眼前这姑娘嘴里没没一句真话,却仍是忍不住问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