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3)
将这贼人斩成这般之后,南浔回至那房中,三脚将屋内另三人踢至门外,“歘”、“歘”几剑,又将这三人双足尽皆斩断,后又这几人呻吟乱叫,“歘”、“歘”几剑的,又将这几人舌头尽皆割去,而后便也是就只听到那呜呜之声了。南浔将剑一丢,奔至屋中,奔到小庐身前。
“小庐…”
“二阿哥,你,你终于回来了…”
“小庐,二阿哥回来了,二阿哥我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丢下小庐一人了。”
“二阿哥,前一阵子,我阿爹跟我说,说你可能不会回来了呢,让我别再等你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二阿哥不会骗我的…”
“小庐,对不起,对不起,小庐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在这,要是我不走,就不会,就不会让他们…”
“二阿哥不用自责,是我们自己没能耐,要是我们有本事的话,也就不会受到这群人的欺侮了。”
“对不起,小庐,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二阿哥别这么说,其实,其实我不怪二阿哥的…”
南浔只哭。
“二阿哥,我…”
“小庐怎么了?小庐有什么事,你直接说,直接问就好啊。”
“二阿哥,我听九原叔叔说,你们中原的男子,最看重女子的贞洁了,我现在已经被别人,已被别人给玷污了,看来,我这辈子,是嫁不了二阿哥了,唉,二阿哥,二阿哥你现在,现在,你肯定也是嫌我脏吧。”
“不,没有,没有,小庐,我不嫌,我怎么会嫌弃小庐呢?小庐都是因为我才,都是因为我才…”
“二阿哥,这把折扇,你再送给别人吧”,南浔话也还未说完的,便就听那小庐如此又是一句,一边说着,缓缓也是将南浔先前托淳安送她的那把折扇,拿了起来。
“不,不,小庐,这把扇子,是我送给你的…”
“二阿哥,这辈子,这辈子我是没这个福气了,如果,如果下辈子还能再遇到二阿哥的话,我再嫁给二阿哥,再,再做二阿哥的妻子,二,二阿哥,下辈子,等下辈子,你再娶我好吗,二阿哥你愿意娶我吗?”
“小庐,我这辈子就娶你,这辈子我就娶你,这辈子我就要你做我的妻子”,南浔这般一边说着,早也已是泪流满面。
“真,真的吗?咳,咳,二阿哥,你不是看我快死了,故意哄我开心的吧?”
“不,不,小庐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我一定救活你的,我们一起活下去,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二阿哥,以前我让你娶我,你总是不愿意。”
“小庐,不,不是那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我大仇未报,我担心自己死了,让你守活寡,耽误了你,我只是怕自己不能好好的照顾你,担心自己辜负了你…”
“啊?二阿哥,真的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都是真的”,南浔直哭道。
“二阿哥,现在我好欢喜啊,现在,现在即便是我死了,也是值了”,小庐笑着又说。
南浔只哭。
“对了二阿哥,你抱抱我好吗,这么久了,你还都没抱过我呢。”
“好,好”,南浔说着,一把便也是就将那小庐抱至到怀中了,可,南浔也刚这么一抱那小庐的,只觉小庐跟自己的身前,像是膈着一个什么东西,挡在了二人中间。南浔心惊,赶忙将那床被撇开,低头这么个一看的,却见竟有那么的一把短刃,早也已是刺入到那小庐身子之中去了,鲜血汩汩而出,已将那竹床和折扇染红了一大片。南浔大惊,赶忙伸指点那小庐腹部穴道,自己撕开衣服,给小庐包扎。可是,南浔不懂医术,又怎会那包扎,只觉越包扎小庐那血流得越快,越是包扎,小庐那血流得越快。
“二阿哥,你不用这般着忙了,反正,我早也是就不想活了,我只是,我只是想再最后看二阿哥一眼,现在,现在我看到了,我这也是就,也是就死而无怨了…”
“小庐你别这么说,你别这么说,我一定,一定”,南浔一边哭,一边又用手去捂小庐那小腹。可是,这又怎能捂的住呢?没一会那,那竹床几已染成了红色。
“二阿哥,看来,我是帮你报不了仇了,我们苗疆的蛊术,自是不及你们中原的武功,不然,我阿婆,我阿婆也就不会死了,二阿哥,你,你恨我吗?”
“我不恨,我不恨”,南浔泣涕直流,呜咽哭道。
“真,真的不恨我吗?”
“不恨,真的不恨,我怎么舍得去恨小庐呢?”
“二阿哥,你听我说,我们苗疆的蛊术,虽是不敌你们中原的武功,但,但我们苗疆的毒物,却也还是能给你报仇的,二阿哥,你去我阿婆的药柜子里拿些,拿些,等,等着什么时候,偷偷,偷偷的放在他们的饭里,便就能把他们给毒死了。二阿哥,你也不要着急给我报,报仇,我,我不着急的,你要慢慢的寻找机会,等到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再去偷偷的下毒,别被他们给发现了,别让,别让他们把你给抓走了,你,你听明白了吗?”
“好,好,我,我听,听明白了”,南浔泪流满面,已是泣不成声。
“二阿哥,不要再哭了,你,你也不要再捂了,没用了,已经没用了,二阿哥,你,你最后再抱抱我好吗?”
“好,好”,南浔说着,赶忙便将小庐拥入怀中。可,也就这么抱着小庐的时候,忽然也是又想着自己给小庐买的那苏州的胭脂和扬州的香粉了,于是赶忙便即也又说道,“小庐,小庐,我给你带了中原的胭脂和香粉,现在,现在我就给你擦上,给你抹上,肯定也是好看,好不好?”
“真的吗,二阿哥你真的给小庐买中原的胭脂香粉了吗?”
“嗯嗯,买了,买了,二阿哥给小庐买了。”
“二阿哥你真好,二阿哥果然是没有骗小庐。”
“小庐,那你再等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拿来,然后给你擦上,给你抹上,好吗?”
“好,好,好”,小庐含泪而道。
南浔轻轻的将小庐放平,赶忙去拿那包袱,从内取出胭脂香粉,在那手上搽了一些,转至床头,“小庐,我现在就给你擦上,给你擦上…”一句话还未说完的,竟却见那小庐双目紧闭,已然气绝了。
“小庐你醒醒,小庐你醒醒,我还没给你擦胭脂,我还没有给你抹香粉呢”,南浔一说喊着,也是狼嚎大哭了起来。
南浔呆在小庐床前,直呆了一夜,在那第二日,淳安也又劝了南浔一个多时辰的,南浔方也是才渐渐缓过了神来。
南浔、淳安收拾小庐一家尸体,搬出屋外,欲要葬了时,忽也是才发现那几个中原人竟却尚还未死。南浔近前细一看的,这时也是才发觉,这四人穿的皆都是那白衣,且那白衣的左肩之处,也皆都绣有那一白虎纹案,是故这也是才知,此四人乃就是那白虎门门人。
如此看后,南浔心内也是又想了,怪不得这群白虎门狗贼如此之毒辣,原来是那白虎门中之人,是那华陵狗贼派来的,这几个狗贼,现在没死也是更好,如果就那么直接的死了,未免也是真太过的便宜他们了。于是便即也是就去那小庐阿婆的药柜,取了些药膏,抹至到了那众贼人伤口各处,免得他们流血过多而亡,而后又取了那近百只的苗疆毒蚁,塞入这几人的口中、鼻中、眼中、耳中,最后,也便就将这四人,又倒束于了那深山林中的大树上了。
此四人受毒虫叮咬折磨,痛至骨髓,七日之后,方才死去。不过,此乃后话,这里也就先不细述了。
南浔葬了小庐一家,于在那坟前哭了一阵,后又将淳安送至其姐夫、便也就是那小桐的未婚夫家,安妥已毕,这才提着思玄剑,怀揣沾满了小庐鲜血的折扇和那苗疆毒物,朝着那白虎泽也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