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听秘密

这是一个教区村庄，村子很大，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尼尔斯能听到人们愉快的交谈和爽朗的笑声。尼尔斯想：“假如我去敲门他们会怎么对待我呢？”但心里那一丝怕与人类接触的念头又冒了出来，这使他不敢敲门了。

他走过一个店铺，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播种机，他忍不住上去坐坐，挥动着双臂，好像自己真的在开一辆崭新的播种机。不一会他就下来了。他想，假如自己永远也不能变成人，那一定会失去很多美好的东西。

他继续向前走，经过了邮政局，这让他想起了各种各样的报纸。这些报纸每天都向人们互相传递着世界各地的新闻。他还看到了教房和医生的住宅，这让他想到了人类的伟大，他们勇敢地向疾病挑战。他又看到了教堂，那是人类洗刷灵魂的地方。

这样一来，尼尔斯深深地感到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多么草率，当时根本没想清楚自己会失去什么。现在，他非常害怕，害怕他再也变不回人形。

雨还在下，他就这样坐在雨中苦苦地想。到底该怎么办？终于，他想到了自己应该去找牧师、医生、老师或别的有学问的人请教一下，说不定他们能治自己的病。

于是，他赶紧站起来，正要走，却看见一只大猫头鹰从天上飞落下来，停在屋檐下栖息的小猫头鹰身边。

“嗨！你好！你回家啦！在外省过得好吗？”小猫头鹰说。

“多谢关心，我过得很好。我出门这段日子，这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发生吗？”大猫头鹰说。

“噢，有一件事，在斯康耐省发生了一件怪事，听说是一个小男孩被小精灵施了妖术，变成了一个像松鼠那么大的小人。后来那小人跟着一群大雁飞到拉普兰省去了，还有一只他家里的鹅也一块飞去了。”

“哎呀！世界上的事可真奇怪呀！那么小男孩再也变不成人了吗？”

“这可是个秘密，不过和你说说也不碍事。那个小精灵说，除非小男孩能照顾好那只家鹅，让他平安地回到家，否则他……”

“否则他怎么样？”

“哎，不能在这里说，被别人偷听了不好，咱们去教堂钟楼上去，我到那里告诉你。”

尼尔斯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非常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变回人形。他轻松了许多，快步回雁群走去。

第二天，大雁群准备朝北飞越斯莫兰省的阿勒布县。但是亚克西和卡克西棵路回来说那边全是冰雪覆盖，没有水草。这样一来便不能照计划走了。于是阿卡决定带领大家先朝东飞过布莱金厄省，然后再试试看能不能从莫勒县飞越斯草兰省。因为那里靠海，春天要来得早些，那里的冰雪可能已经化了。

在布莱金厄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如烟一样的雾，地面上什么都看不清，男孩心想，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样子。于是他尽力地回想自己在学校里曾学过的地理知识。但他马上就知道了，自己在学校没有认真上过一节课，怎么会想到这些事呢？

不过有一节课却让他记忆深刻。一天在学校里，老师让他拿着教鞭指着地图回答一个关于布莱金厄省的问题，但他却怎么也回答不上来。老师很生气地打发他回到位，自己一个人站在窗前半天。突然老师打了个口哨，转过身来说要给大家讲个故事，是关于布莱金厄省的典故。尼尔斯当时听得聚精会神，至今记忆犹新。老师说斯莫兰省就像一个房顶长满杉树的高房子，在这个房子前面有一个很宽很大的台阶，共有三个梯级。那个台阶就叫布莱金厄省，这三个梯级有自己不同的景色和特点。离斯莫兰省最近的梯级土地贫瘠，植物很稀少，人也很少，住的房屋低矮，而教堂就更少了。中间那一级土质很好，温度也不那么低，树木较高大，而且品种名贵，人也多些，有很大的村庄，教堂也有许多，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比上一层富饶。

而最下层是三个梯级之中最好的。那里土质更加好，物产更加丰富，由于离海较近，所以气候湿润，没有像斯莫兰省那样有寒风吹袭。那里农业发达，林业也很发达，但人们不单单靠这两样，还靠打渔为生。所以人们的生活富足幸福，那里有最漂亮的住宅，有最讲究的教堂，形成了城市和乡镇。

不过关于这三个台阶要说的还不止这些，因为一旦下雨，或积雪融化，水就会从斯莫兰省最高的地方流向那三个阶梯，所以经过长期的流水冲刷，而使三个台阶出现了许多裂缝。积水每年都周而复始地顺着这个河道向下流。因为水流很急而且从不停息，因此人们想到了用从上而下的水的力量推动水磨的轮子和机器。这样在每个瀑布旁边都建起了磨坊和工厂。就这样，水为三个台阶的人们都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大雁群继续向前飞着，途经罗纳比河不远的荒凉的森林，在这里冤家路窄，和狐狸斯密尔不斯而遇。

当大雁群在天上飞的时候，陆地上的斯密尔无意间发现了他们，并在后面跟踪。

天渐渐黑了下来，大雁群开始寻找栖息之地。他们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非常安全，前面是湍急的河水，后面是陡峭的悬崖，另外悬崖垂下来的枝蔓还可以作为屏障。大雁们很快就入睡了。

尼尔斯久久不能入睡，太阳一落山，他的恐惧感又冒了出来。他干脆从雄鹅的羽翼下面钻了出来，心想不如观赏一下这美丽的景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