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一支铁箫。
那是真正的铁箫。一段顽铁,凿有七孔,拿着十分沉重,吹着却易发声。声音较竹箫厚实,悠远,如同哀怨的呜咽,又如同低沉的歌唱。听的人大概很难想象,这声音发自一段顽铁。
铁质硬于石,箫声柔如水;铁不能弯,箫声曲折。顽铁自有了比干七窍之心,便将美好的声音送往晴空和月下,在松荫与竹影中飘荡,透入人的躯壳,然后把躯壳抛开了。
哦,还有个吹箫人呢,那吹箫人,在哪里?
原载《铁箫人语》,春风文艺出版社,一九九四年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