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憎恶
许久过后，他勉强晃晃悠悠的站立起沉重斑驳的身体，愕然的眼神充斥茫然的看着血族已经干瘪的身体，就像失去水分滋养的海绵，干枯的形同瘦皮骨骷髅。
流淌在外的鲜血汇聚成一颗颗珠眼大小的血珠，似乎里面还流动着鲜美的‘那一瞬间’，等待着他的采摘。
微不可查的颤动，艾伦仿佛迷失成为了行尸走肉，拖动这副身躯的是出窍的灵魂。
走到墙的一边跪下，僵硬的抹去滴答残留嘴边的血迹，吐着口水，手指深入口腔肠道，不一会儿，一阵阵干呕的声响一直伴随良久……
摸摸爬爬，绵长的昏黄通道终于要出去了，在晃动的光点逐渐接近放大时，艾伦沉思自己的种种。
比如自身。
甚至现在，艾伦有点恶心自己的现状行为，这是他至今为止最大的罪。刻到骨髓的原罪他不会忘！
艾伦发誓，一切拥有智慧生存方式的物种他都不会去用下肚来报复他们，这是与吸取灵魂完全不一样的真正体验！
有人可以称他为魔鬼亦是恶魔，但丧失理智，成为只被本能驱使的野兽他不能！
曾经崩塌的文明，是扎根在骨子里的，精神与灵魂上的，退化、沦丧，那就去死好了！
……
几日过后。
早起的艾伦从大街上的报刊亭里抽出一份敦煌日报，留下预定的钱币，环顾四周匆匆忙忙的人们，压着帽檐不紧不慢的离去。
没人敢过多逗留外面，现在的夜晚是敦煌下城区的灾难，家家闭门不出，哪怕白日之下也是急匆匆而过。
回到住宿屋的艾伦脱下衣物、圆顶帽，甚至还有条浅蓝围巾，活脱脱的模样就跟敦煌平常居民一模一样。
拉开座椅，艾伦拿出报纸，一眼就在最为醒目的标题栏中看到:‘黄昏天堂’残遭光明使者洗礼！
夜店场所，男人帮女人橱这样有点名望的地方机构都被神出鬼没的【光明使者】深夜拜访，怎么说，就像艾伦前段时间遭遇的那样，这群信仰曙光女神的鸟人不顾及敦煌官员贵族氏的脸面一个劲的打脸。
而且，他们的这种行为，最遭人狠的地方在于，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
理论上，曙光女神的教派使者不可能这般极端，在大众民间他们还是比较平和亲民的。
看报纸上，这里的上层掌控者想必也是动了怒，从某些字语上不难让人觉得讽刺寓意。
摩擦着下巴的艾伦，平舒静气，以一种较为放松的方式思想，是他多年来的一种习性。
敦煌城里层出不穷的光明使者打着正义的旗号“为非作歹”，饱受苦痛的下城区域最受摧残，摧贱人命，从那分毫不掩饰的眼光中，任何人都能看出仇恨！
“哎，苦痛的总是基层民众！”这分外鲜明。
冥冥之中，两种不同的势力明争暗斗。
艾伦从一旁碟子拿出两颗茴香豆来，“这是暗处的吸血鬼，这是明暗处交叠的教庭。”想了想，艾伦又加她一颗，“最后这颗既是敦煌无助的平凡人，又是我。”他把他们放在中间，一前一后却都是危机重重。
教庭的强大毋庸置疑，但是自身作为两大至深影响力，秩序神序的一员，不得不说敌人不要太多，尤其是参透其祂神明信仰之跃，寻滋挑事，斩草除根，把多年的老旧账翻来覆去，简直把有了归隐偏离阵营的家伙折腾的够呛。
在虔诚信徒的眼中，泛信徒已经是侮辱伟大的曙光女神，而不信者看你的目光就像贼一样，生生都能把你里一层外一层活剐了！
受到庇护的人们的确爱戴女神冕下，不够虔诚的人恨不得梦呓女神的芬芳。
至于土生土长在秩序之光的人们，显然更憎恨原生暗族。
吸血鬼一向喜欢腐蚀信徒的心灵，那么不知多久就扎根于此的蝙蝠们又在何处舌忝嘀鲜红呢。
敦煌这个地方，虽平凡勾心，却暗藏杀机，但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血族与教庭的明争暗斗，还不是由那些贵族把控衡量着，至于代价多少可跟他没有多少关系。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络腮胡子’预约好的百锻精锐匕首差不多到去取的时候了。”
午饭过后，艾伦出去。既然又让他失了业，如此小发一笔也不算什么了。
……
吃饱喝足又取得这把订制的百锻精石匕首，整体由黑曜石磨砂打造，虽然价格不便宜，但比之前随手买的便宜货色要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当然，比之附魔的炼金武器还是远远不如的。
而且，受到管制方面的影响，价格起码上十倍不说，也不是他这种没有证明的平民能随意买卖的。
这让他有对一些部门行业有了些了解。有手艺能力的人都会加入手工业行会；有钱的资本商人融资商人行会；还有最普遍行走的冒险者公会，只缺部分的勇气和小众实力，噢，运气很重要。就像曾经生活的社会一般都会要求文凭和职业等级，从而等阶分明。
艾伦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弄一个公会证明？
想了想，还不是时候，这个城市哪怕腐朽，但溃烂之下还是有鲜嫩的肉质，就算是老鼠爱大米也会厌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朝阳暗淡，阴晴圆缺就像人们的心情那样备受牵绊。
下城区的贫民很多，大多数人一天的白日都在忙碌当中，当然也有一些‘夜行者’化身夜莺燕燕，寻求她们的生活。
看起来应该是碰上了某个集体的解放日，劳动疲倦的人们穿着都很一般，蜡黄色的肌肤不似白皮肤的物种，长久的劳作让他们多半营养不良，开始的劳作是种煎熬，只有忘却时间的轮转才能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快速遗忘，等待得来不易的放松日。
单调的街道上，一下子到显得拥挤起来，尽管艾伦尽可能减少没必要的接触，但很多情况下，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多少情况下，摩肩碰衣擦服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终于穿过人流的艾伦，忍不住呼出一口气。他不喜欢人群多的地方，哪怕是情报来源和放松之地的酒馆与‘可人儿’一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