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比利和安东闹翻了
“你看到这个了吗？”比利指着一本滑板杂志，他的宠物狗小杰正舔舐着自己的爪子。“太酷了！加速轮配额外特制的轴承，它能滑得飞快。”
比利摸摸小杰的脑袋，“要不要给你来一个？我在You Tube网站上看到过很多狗狗滑滑板的视频，相信你也做得到，你那么聪明。”比利环着小杰的脖子，“你真的很聪明。”说着，他将脸埋入大狗柔软的金毛里。
比利站起身，“来，小杰，站起来。”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快，上这来。”
小杰用两条后腿站起来，将前爪搭在比利的肩膀上。“瞧，我就说你很聪明。”
后门的门闩响了一声，比利和小杰一同扭头，看看是谁在那里。安东——比利最好的朋友——走了进来。
“你们俩干什么呢？”安东开口，“在练交际舞吗？你知道为什么狗狗跳不好舞吗？因为他们有两只左脚！”他哈哈大笑起来。
比利咧着嘴，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小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不说这个，你们俩谁扮的是女生呢？”安东接着问。
“你是这里唯一的女生。”比利说着，开玩笑地朝安东胳膊上捶了一拳。
小杰落到地上吠叫起来，安东反手回击一拳，小杰又叫了一声。
“安静些，小杰。我们只是闹着玩而已。”比利跪在小杰身旁，“我和安东是最好的朋友。”他看向安东，而安东此时正盯着那本杂志。“对不对？”
“什么？抱歉老兄，你看到那个滑板了吗？简直太完美了！我也想要一块那样的滑板。”安东拿起杂志，抱在胸前，沉浸在自己像专业运动员一般滑着滑板的幻想之中。
“看是看到了，可再瞧瞧价钱！”比利一句话把他的朋友带回了现实，“我起码得攒两个生日加一个圣诞节的零用钱才能换来一块这样的滑板。”
二人双双望眼欲穿地看着那张图片，比利幻想有一天他能有一块那样的滑板。
“你瞧好吧，我们会有的。”安东的声音坚定无比，至于何时会有，他也不知道。
比利转向安东。“我知道了，咱们俩保证，不管谁先得到一块，都得让另一个人滑一次。”
二人拉钩，齐声说道：“保证！”
小杰挤到他们俩中间，比利低头看了看它。“但我觉得你暂时是滑不到滑板了，特别是这个价位的。我也一样。”
比利合上杂志，小杰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那我们今天干什么？”比利看向安东，想听听他的主意。
“想骑车吗？”安东提议。
“也行，但别去公园了。”想到几周前遭遇的那伙抢走他二十镑的坏男孩，比利畏缩了。
“为什么不去？艾迪又不会在那里。”
“他是不在，但他的那帮同伴还在。当下我不想再冒险了——再过一段时间吧。”比利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妈妈认为艾迪会因恐吓和抢钱被送进青少年管教所。”
“那我们要去哪？”安东把手往夹克兜里一揣，“不管咱们去哪，我都要先回家取手套。”他打了个冷颤，瑟瑟发抖起来。
“你要手套做什么？安东小朋友，现在外面的天气可和仲夏差不多啊！”比利嘲弄道。
“实际上已经十一月了。我妈妈说我手脚的血液循环不是很好，它们已经冰凉冰凉的了。”安东抬起手，“瞧，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
“哎哟，好可怜啊，你的小手指头和小脚趾头都冻坏咯？”比利嘲笑道，“快让我看看。”他走向安东。
“才不要，你一点都不友好。这又不是我的错，再说了，它们一受冻就疼。”安东后退一步，双臂环抱，把手藏进腋窝里。
“你可真是长不大。”比利嘲讽道，“你这样怎么去骑车？你连车把都够不着，要是你的小手指头受不了冻我就一个人去。”
“你怎么这么讨厌？”安东很不解。他又看看自己的手，确定它们的状况确实不好。
“不是我讨厌，而是你需要长大，‘我妈妈说’听起来就很幼稚。”
“是，你说得对，你一个人去骑车吧，比利·菲尔德。”怒火在安东胸中燃烧，“你太刻薄了。”说完他转身向后门走去，小杰领先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抱歉啦，小杰，我必须得走了。”他温柔地把狗狗推向一边，“不知我们何时才会再见。”安东又摸了摸小杰。门闩响了一声，证实他已离去。
“谢天谢地你终于走了！”比利朝着安东的背影喊着。他跪在小杰的身边，“话说谁用得着他陪！快来小杰，我们去散步吧。”
安东到家时他的妈妈正在晾衣服，“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比利呢？我以为你们俩会一起骑车去兜风呢。”
安东经过妈妈，径直把车子骑到杂物间[1]才停下，一句话也没说。
“安东……安东尼，快过来！”
安东双手插兜，慢吞吞地穿过院子。“干什么？”
“别问我干什么，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妈妈收起了平日里的笑容。
“没什么。”他低下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我问了你一个问题，我希望得到一个回答。”妈妈欠身平视安东说道。
这时，安东的妹妹玛可丝正蹦蹦跳跳地穿过花园，“嗨，妈妈！嗨，安东！”她喊道，“你在干什么呢，安东？我以为你去比利那里了。”她跳着经过安东的身边。
“别打岔，宝贝儿。”妈妈叫道，然而玛可丝已经走远了，安东也正打算离开。
“别着急小伙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妈妈把手环抱在胸前。
“没什么，妈妈，真的。”
“如果没事的话你就不会介意告诉我。”妈妈不肯让步。
“是比利。”安东垂着头喃喃道。
“比利怎么了？”
“他管我叫‘小朋友’，还说我需要长大。”安东不停地把重心在双脚间交替。
“这不像他，你们俩可是最好的朋友。”
“曾经是。”泪水不经意间从安东的眼里滑落。
“你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吗？”妈妈一脸严肃。
“为什么总是我的错？连玛可丝犯错了都是我受责备，这不公平！”安东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我说，没人因为任何事责怪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比利之间发生了什么。”
“就是因为我说我需要手套。”
“手套？”妈妈脸上写满了疑惑，“需要手套怎么了？”
“我的手很冷。”
“当然了，因为你的血液循环不太好。”
“我就是这么和他说的。”安东用力一揣口袋。
“这就是你们俩闹翻的原因吗？”妈妈摇了摇头。
“因为他现在十岁了，他就觉得我还不够成熟，生日又不是我能改变的。”泪水顺着安东的脸颊滑落。
“过来，”妈妈一把搂住安东，“你在我眼里就是大孩子。现在不想这个了，不管怎么说你还有玛可丝，她能和你一起玩。”
“虽说如此，可她是个女孩。”安东边说边单脚点地，沿着院子里的石头小径，朝前门转去。他经过玛可丝身边，她刚刚去看过他们的宠物兔，小灰。
“妈妈，他怎么了？”玛可丝扬起脸，笑着问妈妈。
“哦，他只是想长大而已。”妈妈回答。
注释
[1]杂物间（garden shed），一间用来存放园艺工具、自行车和其他设备的小房间，通常位于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