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大承府,素琴坊,在北魏朝廷名气之大,大的没法说,听说坊内秀女个个样貌非凡,琴棋书画可所谓是样样精通,尤其是擅长一手琴技,在北魏朝廷是出了名的。
素琴坊内那些秀女天生乃是穷苦人家出身,要不是个孤儿什么的,要的便是出身清白,自素琴坊创立以来,大肆收留各地的穷苦女子,教她们琴棋书画,礼仪德等,从素琴坊出身的女子整个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气质,言谈举止出身皆是不凡。
素琴坊坊主李柳红,身材样貌那是没的说,当代才子佳人,一手绝世琴技可所谓是能让听风楼天字号文评称赞为,天下第二的,只是那个天下第一,便是当年能够弹奏出让听风楼文武两大评同时赞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奇女子了。
这日素琴坊甚是热闹,听说是宫里那位派人传话来,要在素琴坊选二十位秀女,这等好事落在素琴坊,但急坏了那些名门豪阀只跺脚,能怨谁只能怨自家女不争气。
素琴坊内显然没有丝毫被这件事搞得慌乱,每天还是该奏曲的该奏曲,该迎客人的迎客人,一切照旧,素琴坊还是每日有客二百余人,但此消息一出,素琴坊内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到了要送进宫的那一天,素琴坊她们那位戴玉面纱,从未抚琴的坊主竟摘下面纱亲自为她们抚琴,素琴坊所有人总算得以见到这位坊主的庐山真面目,那可真是绝色佳人,短短极其平淡的一首琴曲,在她们这位坊主手中却散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宫里的那位当然有些生气了,不明白素琴坊怎么还没有任何动静,但到了期限内,二十位秀女早早的被带进宫里了,没有任何哭哭啼啼,不情愿的表现,这倒是让宫里的那位对这位从未谋面的素琴坊坊主有了极大的兴趣。
……
下了山,两人沿着陡峭山路行走,山路难走,四下无人,两人走走停停,因为边走路边喝酒的缘故,所以走得比较慢,也就是因为这样花费了半天时间,两人逐渐离去了问天剑宗所属的范围内。
一人骑马,一个小酒葫芦,一人牵马,一个小酒坛。什么是江湖,这才是江湖。
走到半路洛亭风发觉身体有些异样,先是头疼欲裂,身体也是疲累乏力,停下脚步坐在地上,稍微休息了一小会,头也不痛了,身体也不疲累了,起身然后他感觉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破开了似的,通畅无比,紧接着他感知到体内有一条气龙,在一呼一吸之间,游走全身。
竟给人一种玄妙,玄之又玄,让人说不清道不明,云里雾里的感觉。
起初洛亭风倒也没在意,但慢慢的他感觉只要拿起春晓剑,体内真气便会自动流转而来,神清气爽,全身似乎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力气,双臂一展好像就能挥出千斤巨力,摧山坼地更是不再话下。
山脚下有一小酒馆,两人便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酒馆,要了十斤酱牛肉,一大盘烧鸡,一碟花生米,三坛老酒,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因为问天剑宗跟佛门弟子一样也不吃肉,一个月期间可馋坏了洛亭风,虽然有个那样是师父每日开小灶,但也顶不了多大的事,下了山就开始大吃特吃,一口酒,一大口肉别提多香了。
因为馋,一大盘烧鸡很快被两人吃完了,老白喜欢吃鸡屁股,这便让洛亭风有了挑逗老白的机会,以往每每都是老白挑逗他,这次他要好好挑逗挑逗老白。
“老白你怎么这么喜欢吃鸡屁股?”“鸡屁股很香的,要不少爷你来一口。”老白不知是嘲讽,把手中油腻腻的鸡屁股便要递给洛亭风了,洛亭风一脸无语的说:“老白你留着自己吃吧!”
“少爷还是你吃吧。我吃饱了。”老白不以为然的打了个隔,伸手把手里未吃完的鸡屁股放到洛亭风嘴边。
“那我吃了。”洛亭风满脸无奈的说道,张着嘴就咬了一小口并胡乱咀嚼,连忙拿起一坛子酒便往嘴里灌,顺着酒才缓慢的咽下去。
“公子鸡屁股不是这样吃的,是大口口的吃才香。”老白憨厚的笑了笑说,又把鸡屁股放到洛亭风嘴边。
“好,我吃。”洛亭风微笑着说,此时他的内心暗暗叫道,老白逗不得,逗不得。
他一大口咬了一下鸡屁股,然后表情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心里却在想,这鸡屁股怎么这么好吃,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洛亭风拿起那油油腻腻的鸡屁股,就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那就像是寺庙里刚还俗的和尚,好几年没接触过荤腥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富家大少的姿态,心里只想着添饱自己的肚子。
“小二,再来一只烧鸡,不不,来两只烧鸡。”洛亭风招呼小二哥再上一只烧鸡,又感觉一只不够就来两只。
“好嘞,请客官稍等!”小二很客气甩了甩肩膀上的汗巾,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便上来了两盘烧鸡,但洛亭风这次奇怪的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吃鸡腿,而是先吃鸡屁股。
“不要跟我抢,我的鸡屁股。”老白叫道,便伸手去拿另一只烧鸡的鸡屁股,就很快往嘴里送,生怕别人会抢他的鸡屁股。
“这爷孙俩不知咋了,吃烧**,还吃那个鸡屁股,那个东西能吃吗?”在旁边一桌吃饭的两人看着洛亭风与老白,一人说着,便投上嫌弃的目光。
“我以前吃过,挺香的,特别香。”另一人说,想起那油腻腻的鸡屁股咬一口,那真香,想着想着就要流口水了。
“小二再来一只烧鸡。”洛亭风再度招呼小二,他感觉鸡屁股太好吃了,太香了,吃一口就感觉人生好像到达了巅峰。
“好嘞!稍等。”小二都有些纳闷了,已经上了三盘烧鸡了,三盘烧鸡就算是两人也得吃个饱饱的,但他们却一点也不显饱。不管那么多了,有银子就行,管他们吃多少呢。
很快又来了一只烧鸡,洛亭风照样手撕那只烧鸡,只自己留下鸡屁股,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鸡屁股,舔舔嘴唇,他很想把鸡屁股给吃了。
而但是一旁的老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又看看鸡屁股,眼神流露出那种饥饿,洛亭风有种预感这只鸡屁股,不能很顺利到达他的肚子里。
“鸡屁股是我的。”洛亭风率先发制人,一只手一下子就把鸡屁股抓在手中,张口就要咬下去了。
“鸡屁股是我的,少爷你不是不想吃鸡屁股吗?怎还给我抢?”老白伸出双手就去夺,三只手在夺一个鸡屁股,老白有几分蛮力,在老白手中洛亭风就只能是老鼠见到猫,不行了。
“啪!”老白使出全身力气,双臂上的青筋都缓慢的蠕动起来了,瞬间将鸡屁股从洛亭风受中夺出来,但又因用力过猛,鸡屁股又从他自己手中脱落,飞到柜台前正在算账的掌柜头上了。
“什么东西,你们,来人给我打。”掌柜的正哼着小曲,查看这个月的收账进账情况,可不成想,刚一抬头就被一个鸡屁股迎面砸来,太生气了,哪里来的闹事的,竟敢扰乱他的好心情。
气得掌柜的双眼就要喷出怒火了,赶紧招呼旁边伙计们,就把刚才闹事的两人暴打一顿,然后再赶出去。
见此情形,老白急忙叫道:“惹事了,惹事了,真的惹事了。”极为慌忙的从后门溜走,溜得比兔子还快,这就是自称高手的风范,这让洛亭风有些无语。
“吃个饭,也能惹事,我也是服我俩了。等等我,老白你不是武艺高强吗?怎会怕这些人?”洛亭风心中叹了一口气大叫,只能暗骂自己倒霉,看到老白溜走了,自己不敢有任何停留,撒开长腿就跑向后门。
两人跑出小酒馆,洛亭风骑上快马,老白只得一只手牵着马绳,向远处急驰而去,留下滚滚烟尘。
掌柜的,加上几个伙计,已经几个伙房的伙夫都掂起菜刀冲出来,追到门外,不见两人,却看见道路两旁的滚滚烟尘。
“掌柜的还追吗?”有伙计问道。气喘吁吁的掌柜看着远处的背影,心里真想骂出来,小兔子崽子们日后再来,不,不是还有个老的,应该是老兔崽子,日后再来,我必定暴揍一顿以结我心头之恨。
“追什么追,那边临近黑山了,说不定还有马贼,去了还不是找死,他们去就是找死。”掌柜的坐到地上看着那条小土路,喘了一口粗气。
这还没完,这时又有伙计飞快的喘气吸气,并不断嚷嚷着:“得追,他们还没付钱呢,十斤酱牛肉,四盘烧鸡,一碟花生米,三坛老酒,那老酒还是您珍藏五年的老酒,共计…”
“什么?都别再说了。”掌柜胸口在发热,脑袋也在嗡嗡作响,他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唉,这都是钱呀!一个月没赚了多少,都赔了,都砸到这儿了,全赔了。
见小酒馆里人没有追来,两人松了一口气,在乡间小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少爷,都怪你抢我的鸡屁股,都怪你。”老白牵着马绳,还不忘着数落几句。
“都怪你,吃个饭也不安生,老白是你抢我的鸡屁股吃,鸡屁股还没吃着就被人家赶了出来。”洛亭风舔着舌头,心里还惦记着那个鸡屁股,那叫香,鸡屁股好想吃,真好吃,我还没吃够呢。
“也怪我,不应该引诱公子去吃鸡屁股,都怪我,都怪我。”
“话说公子那鸡屁股味道怎么样?”
“是不是很好吃,我感觉也是。”
老白边走边说,叨叨个不停,全是跟那个鸡屁股有关的话题,说了一路还不嫌口渴,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话唠。
洛亭风想了一路,怎么也想不透,自己以前很抵制这鸡屁股,而今日却吃了还想吃,这个怎么回事?可能口是心非,不过还嘴边念叨着:“鸡屁股味道不错!”
那一日,洛亭风与老白主仆两人,一人骑马,一人牵马,在那长又长,弯又弯,身似九曲十八弯的乡间小土路上,说了一大堆那个东西,不得不说那个东西真的很美味啊。
……
北魏皇城,昭兴城。
临近清晨时分,天还有些黑,皇都内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一座宫阙高阁上,却是格外的寂静,一位身穿红蟒衣,腰缠玉带的老宦官伸着枯槁手掌放在宫阙红栏杆上,看着那红红的宫墙。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另一只枯槁的手,有一位容貌可观的宫女恭恭敬敬地端着茶杯走来,没待老宦官拿起茶杯,一把锋利的黑鲨皮匕首直指他的喉咙,仅与他的喉咙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宫女手中的黑鲨皮匕首在黑夜中泛起黑色寒光,透露着恐怖的杀意。
“是谁派你来的?”面对近在咫尺的匕首老宦官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平静的问道。
“老阉夫,二十年前你干得好事,江湖十大名门望族被你屠掉八个,我上官族便在其中,当年幸好外出求学,否则也得身死你手,我是上官族的后人,今日便送你去死,为我上官大族上上下下几百口报仇。”那位宫女紧握手中的匕首,连喉咙里都发出一种嘶哑的声音,说话间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
“哦,我明白了,原来还有漏网之鱼,怪不得我最近一直心神不宁原来如此。”老宦官抬起头,好像明白了什么,继而笑了笑。
“贾愚忠你死到临头了,你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是只有我上官族,江湖上那场扫春风你恐怕就是幕后主使人吧!”宫女俊俏的脸庞上已是冰霜。
在那一刻,上官姓氏的宫女手中匕首一抖,化为黑夜里的一点黑光,直刺老宦官的喉咙。
只听“铿锵”一声,一根银针穿透了那近在咫尺的匕首,匕首应声碎成四分五裂,接而银针带着一条细长丝线在上官姓宫女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缠绕在她的玉颈上,让她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个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怎么才知道,不过呢,你也忒不自量力了,江湖上有多少人想杀我贾愚忠,你又见过我又少了那几根汗毛了。”
“想杀咱家的人多了,你不配。”老宦官抖了抖衣襟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