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玉楼里见佳人,一剑钟情误终生
顺天府为北魏朝廷一座所属的州府,繁华喧嚣太多,有烽燧,驿站,集市,酒肆,客栈,青楼勾栏,应有尽有,大街上行人如织,宽大的街道两边各色的铺子,眼花缭乱,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热闹的集市上,此时少年正左手抓着一个古朴的小葫芦,右手拍打着寄在腰间的小袋子,每走一步袋子中便会传来沉闷的金属声响。
随后少年缓缓停下来,驻足凝望,一座处于集市最佳位置的高楼,四角彩绸飘扬,三扇大门同时打开。
五位穿着打扮极为娇艳的美妇分别从中间正门珊珊走出,风情万种,其身后都有两位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相伴而来,手抓不同样式的手绢,站于正门侧。
高楼阁宇不是很高的一块牌匾上镌写着青玉楼三个大大的字,字法苍劲有力而有不失柔美,自然洒脱,一眼瞧见便可知晓,此字必出自名人大家之手。
青玉楼在顺天府乃至整个北魏朝廷,都极富有很大的名气。
据传,当年北魏老皇帝与他的儿子北魏太子,曾经为了来此争夺一个女人,闹的反目成仇,最后还是北魏太子弑父夺爱。
一时间,青玉楼便成了整个北魏朝廷最热闹的地方,远远超过那些有名青楼,虽然青玉楼本身也是青楼风花雪月之地,但青玉楼却是北魏朝廷正统的官方青楼。
连皇帝都来这里寻欢作乐,那些达官显贵,王孙贵族之人更不用说了,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在青玉楼留下众多美词诗赋。
“哪里来的小酒鬼,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刚走出旁门的青衣小厮,打着哈欠,轻蔑地看着少年,旋双手堵着鼻孔,忍俊不禁地嘟囔着:“你这小子究竟喝了多少酒,酒气这么重。”
“哪里来的小厮竟然不认得你们的财神爷我,快让你们管事过来。”少年仰起头,笑了笑,抓着小葫芦就往嘴里倒去,然后一只手放在门框上轻声说。
“说是我们的财神爷,还让我们管事的过来。”青衣小厮一脸鄙夷地打量少年,少年打扮有些普通,甚至比街上那些过路人还要普通,他不敢想象,这小子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虽然他是前几日刚从乡下老家经他的远方亲戚介绍,不过好歹他老娘也花费了大价钱,几乎就要把他家半亩地抵押给王老财主了,才换来他到青玉楼做事的机会。
现在他也不知道那个远房亲戚跟他们家到底有没有关系,到青玉楼第一天,主事的就跟他们几个看门的小厮说,什么人该进,什么人不该,如果做不好,还得卷铺盖滚回去。
但此刻他只知道眼前的少年肯定是个想混进去,喝酒的或者是找姑娘玩,相比之下,他还是有眼力见的。
少年仍旧笑了笑,再次仰着头,抓着小葫芦倒去,然后边甩着衣袖边擦拭嘴角,边笑着说:“看门的小厮你可怠慢了我,你可要遭殃了。除非你把我这小葫芦里灌满竹叶青,讨好我,我还可能让管事的给你个小执事当当。”
这话刚说出口,站在正门的五位美妇不可思议地少年,而且身后妙龄侍女也是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少年。
在北魏朝廷之中,敢在青玉楼闹事的人可以说是极少,青玉楼背后有北魏朝廷,她可曾记得当初一个四品的郡城守到青玉楼来,不但对看门的小厮客客气气的,而且她们这些侍女也是极为客气,而今日这个少年却没有眼力见。
小厮刚要张嘴,继续反驳少年,就在这时他就听到身后传来那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他头也没转过,然后他的表情绝了,惊诧,无奈,焦虑等三种表情混杂在一起,看他那样子简直比哭还难看。
五位美妇纷纷转过头,迅速暼了后面一眼,然即她们五人散开,然后都用一种特别同情的眼神看着那青衣小厮,唉,没办法,青姨来了,这个新来的要遭殃了。
“小李子,也不睁开你的大眼看看,这可是洛公子,第一天你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还不向洛公子赔罪,再帮洛公子灌满一壶竹叶青,然后卷铺盖走人。”一名穿着有些娇艳,但风韵犹存,并带有成熟气息的徐老半娘打扮的老妇人缓步走过来。
那徐老半娘的老妇人驼着背,干枯的手掌正捏着一杆黄铜烟杆往干巴巴的嘴里一副很是享受的吸了一口,然后口鼻流出刺鼻的烟雾。
她眯着嘴露出她那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洛公子,见笑了,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老妇人说着用手中的烟杆重重敲在那小厮头上,虽然小厮头戴黑色小帽,但也经受不住那猛力的敲打。
“是,是。”小厮被敲打的头昏眼花,身子很不稳,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缓了好久才从地上爬起来。
最后小厮小帽上流出了点点血迹,还是接过少年手中的小葫芦,他刚要抬起脚,正要迈出第一步,就被少年叫住了:“慢着。”
“怎么了洛公子。”小厮转过头,精头精脑望着洛亭风,这次他可是很识趣的把对少年的称呼改了。
“来,来,这个就足够你给我灌满我的小葫芦了,至于剩下的你就拿去看伤吧!”洛亭风看着小厮也是于心不忍,伸手打开那个小袋子,一只手伸进去,然后随手丢出一锭银闪闪的马蹄银。
小厮伸着头,偷瞄了一眼,见是马蹄银,心中乐开了花:“多谢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完他弯着腰捡起那锭马蹄银,放在手中看个不停,这是他平生见过最大的银钱了,随后他连蹦带跳的去买酒了。
“青姨咱们言归正传,你肯定知道我此行来的目的吧,那位子鱼姑娘可否让我见一面。”少年胳膊肘突然使劲的碰了一下那个被称为青姨的老妇人胳膊肘,怪笑道。
青玉楼现如今的新花魁,名为子鱼,其姓氏不知,身份极为神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会一手绝世剑舞《玉女飞花》,精美绝伦,杀意逼人,这样既美艳又不容易采摘的花朵却深深吸引着各大家族的浪荡少年跟一些想老牛吃嫩草的富家财主。
“这…”被称为青姨的老妇露出大黄牙刚吐出一个字,还没连贯成一句话,少年笑着随手将腰间的那小袋子丢在青姨手怀中。
老妇人赶忙打开看到袋子中满满的金银,财迷迷的笑了。
“这边请,原本是有一个知府老爷预约了子鱼姑娘,不过看在这些面前,就让他找别的姑娘,绝不打扰公子。”老妇人抬手打了个手势,身后便有两个妙龄侍女带领少年穿过层层阁楼,然后推门而入,进入一处极为偏僻的小院落。
“你们看看,又不安生了。”老妇人目送少年走进去,然后伸手掂量了掂量那一小袋的重量,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五位美妇各自面面相觑,那个新来的花魁怎么运气这么好,一来就被大名鼎鼎的洛公子惦记上了,她们啥时候也有这么好的运气。
院落里有一棵桃树盛开,花瓣掉落的满地都是,空气中泛起淡淡的清香。临近小屋的窗台前还有几桶小瓷盆,瓷盆栽种着很多花花草草。
少年随手捡起一片花瓣,放在鼻边,闻起那淡淡清香,忍不住赞叹一声:“真是个好地方,想必子鱼姑娘也长得极为貌美!”
“子鱼姑娘有人来访。”老妇人走到一处小屋前,侧着身子,向里叫道。
“不见。”小屋里传来轻柔的女声,语气极为清冷。
“是顺天府洛家公子洛亭风。”少年轻声叫道,刚说完,在外等了好一会,才推门而入。
小屋内有一袭碧衣罗裙的女子,纤手轻握长剑不断挥舞,脚下碎步微微移动,刹那间,整个小屋遍有层层剑光浮现,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意瞬息弥漫于洛亭风周身。
小屋内有些寂静,只有清冷的剑啸与轻盈的脚本声在房间内响起,洛亭风静静的看着那挥剑舞动的女子,身躯略显骄弱,肌肤如雪。
“为何擅自闯入我的房间。”清凉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道剑光闪烁着瞬间直至洛亭风的喉咙,这一瞬间,洛亭风仿佛没察觉似的,依旧还在静静的看着那女子。
“不要!”站在少年后面的老妇人见到一道洁白的光芒迎面而来,叫出了声,他希望少年暂避一下。
她好歹在青玉楼摸打滚爬的混了几十年,也知晓一些那个跟他的儿子一样表面人畜无害,满面油光的大富商,其实内地里究竟有多么狠毒,许多大官为此丢官回乡种地,富商被赔得倾家荡产,甚至儿女还要被充官妓,进宫做太监。
剑光与洛亭风的喉咙只有一尺距离,少年极为平静仿佛没有将近在咫尺的危险放在眼中,依旧笑了笑:“真有意思。”
“铿锵!”金属撞击声随之响起,一柄寒意凛凛长剑瞬间被震飞出去,倒插在旁边的木桌上,并瞬间将木桌劈成两半。
少年抖了抖衣襟,收起手中名剑‘春晓’,看着面前的女子,这时他才真正看到了那女子的真容,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老妇人一脸惊诧的看着洛亭风,刚才她好像没有看到洛亭风是如何拔剑的,剑就直接出现在他手中,究竟是她眼花了,还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洛家这对父子了。
“你真好看。”洛亭风依然笑了笑,细细的打量着子鱼。
“你不生气我差点误伤你,甚至伤及你的性命。”子鱼修长的眉毛微微向上挑,柔声说道。
“我生什么气,就算我死了,那也算是没白活,看到你这绝色佳人的真容,算是牡丹花前死,做鬼也风流。”洛亭风厚颜无耻说,有点小无赖。
名为子鱼的女子略有些震惊的微微一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她笑的是那样美丽,笑的脸上都泛起了红霞,看得少年着迷了,一直看,看得如痴如醉。
佳人一笑很倾城。
“你们先聊,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青姨干咳了两声,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于是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聊的这么火热,他也知道这个阔绰大少要把她这里新花魁给勾搭走了,真是的刚培养出来的新花魁又没了,哎吆,心疼,这回可要好好敲打他一笔。
以洛家在顺天府甚至整个北魏朝廷的影响,不会在意这几个钱。洛家家大业大,在顺天府各个大城都有店铺多达二十多个,用富可抵国这个词语来形容也倒不为过了。
少年一脸坏笑的看着远去的老妇人。
名为子鱼的女子脸上泛起的微红久久不肯褪去,幽怨的娇嗔:“都怨你,都怨你。”
“怎么都怨我,还有你呢。”少年一只手托着子鱼的下巴,在她娇怒的目光下,吻在她那樱桃的小嘴上。
在子鱼剧烈的挣扎下,虽然只有短暂的接触,但少年却是满满的享受,调笑道:“好甜呀!”
“你无赖。”子鱼大怒叫道。
“我就无赖了,怎么着吧?”少年依旧厚颜无耻。
“不要,不要啊!我错了,我错了。”少年赶忙收回目光,大叫道,慌乱向外逃窜,在其身后,子鱼提剑追来。
临近傍晚,一个特大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顺天府,青玉楼新花魁子鱼被洛家公子洛亭风用花言巧语给勾搭走了,听说赎身费而且也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一袋金豆。
这个巨大消息让所有对这位新花魁有想法的人都断了念想,有人感叹道:“美人果然是美人,只有钱人才能消受的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