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凉夜

“凉……凉夜兄？”

不等白星君介绍，长孙无尘忽然在后面喊了出来，脸上挂着故人重逢的惊喜。

长孙离境正要呵斥长孙无尘不懂礼节，并追问打小的家教在哪，长孙无尘已迈步向前，凑近盯着那位公子仔细看，确认无误后，竟从白星君身旁掠过，直接上去抱住对方！

“哈哈，凉夜兄！真是你！我啊，长孙无尘。”

公子面无表情，如玉的气质却因长孙无尘的拥抱和笑意融化了些许，原本诡秘紧凑的气氛一下被冲散。

长孙离境却要上去将他撵回来，白星君制止，问长孙无尘：“中郎将与先生认识？”

长孙无尘：“岂止认识！还有同窗之谊。”

说起和李凉夜的往事，长孙无尘高兴得像个十八岁的孩子。

“贞观二年，国子监文学系天字甲班，我们是同桌！”

白星君：“这……”

怎能想到，他毕恭毕敬对待的先生，竟和长孙无尘有这段私情！

他只能用眼神向先生求证，李凉夜不发一语，行为已说明一切，因为若不相识，长孙无尘上去抱他，早被不知道什么会说话的猫啊狗啊一脚踹开，天下谁能如此冒犯他的身体？

长孙无尘可不在乎这些，他在李凉夜胸前捶了一拳，抱怨道：“这些年你都去哪儿啦？我一直在找你。”

李凉夜：“找我作甚？”

长孙无尘：“想你啊。”

李凉夜：“……”

白星君和长孙离境听闻，四目相对，一脸惊悚，李凉夜也忍不住轻咳一声，掩饰慌乱。

长孙离境来了兴趣，作为家中长姐，当然要关心弟弟的孽缘，便问：“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这位、这么一位高人。”

长孙无尘喜滋滋，甚至答非所问：“因为凉夜兄我才当的羽林军。”

回忆往事令他沉醉，想起过往使他痴迷。

“国子监一年级哪会，太子党那伙人欺负我，凉夜兄帮我打过架，是他让我在掌握学习方法的同时，也要兼顾打架技巧，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文武兼备两手抓！”

连太子都扯上，长孙离境当然要过问，“你们咋又招惹了太子？”

长孙无尘：“他们放学后欺负一只小猫，我上去解围。”

长孙离境一个灵光，指着李凉夜脚边，也就是刚才给她们开门的那只黑猫，问道：“是这只么？”

长孙无尘一看，欣喜欲狂：“就是它！”

众人：“……”

长孙无尘用比见到李凉夜还要惊喜的眼神看着那只黑猫，发自肺腑地问：“喵喵这些年你都去哪儿啦？我一直在找你。”

众人哑然，连黑猫都无喵以对。

长孙离境给李凉夜解释道：“你帮忙打架的时候，他脑子被人打坏了，至今未愈。”

李凉夜默默点头，来了句：“显然。”

白星君从未见过先生如此一面，对他来说，先生擅阴阳变幻之术，有神鬼莫测之能，乃是月下仙人、林中高士，就算他们司天台那位监正大人也自愧不如，可在长孙无尘面前成了一位“凡人”。

“先生和中郎将有如此过往，在下引见真是画蛇添足，自显多余。”

长孙无尘“怎么会？！要不是你，我和凉夜……”

又指着那只黑猫，“还有喵喵怎能再见面，我们谢你三千遍。”

黑猫撇过脸表示它不谢，别用“我们”带上它，又“喵”了一声以示抗议——不要随便给老娘（母猫）起“喵喵”这种可爱的名字。

白星君感慨道：“没想到两位都曾在国子监求学。”

长孙无尘：“少监大人也是么？”

说到意中人，长孙离境如数家珍道：“当然，少监大人是贞观元年天文系系霸。”

系霸当理解为学霸，白星君表示愧不敢当，长孙离境为展示自己知书达理，说道：“那时我也在国子监学礼，我是……”

长孙无尘不耐烦打断她：“你是表演系。”

长孙离境咬牙怒瞪，长孙无尘有了新欢忘了旧怕，问新欢道：“凉夜你后来怎么就忽然辍学了？我问完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家，我找了很多年，难受了很多年。”

他兴奋起来变了个性格，话多起来嘴碎，没完没了。

“这些年我交友虽广，却没几个真心朋友，如今再遇凉夜你，何愁前路无知己。”

长孙离境为报揭穿之仇，伸手打住，“行了行了！你们私底下再续前缘，现在赶紧给我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