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419.何为侠
“以前，武道是维护人族的根基。失去武道，人族的力量便开始飞速消退，一直与妖族相结盟友才能活到如今。”
“这一切就是你想知道的往事，钟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愿意继续走文道还是愿意传承武道？”
钟华沉思的半晌，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难道我一直走的都是文道而不是武道？”
剑圣摇了摇头：“外界所谓的武道不过是文道吸收武道的一点道理之后所开创了一条独特的道。”
“在这条道上，纵然你无需钻精儒学，但力量的根本却源于国家，甚至命运都已经将你们绑在了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而真正的武道则是强者独立于天，无拘无束！”
钟华又沉思一下，随即眼神坚定：“弟子愿意传承武道。”
剑圣板起脸，无比严肃，紧盯着他：“你想清楚了。古往今来，武道上陨落者不计其数，在当世之下，更是九死一生！”
“弟子想清楚了。”钟华坚持道“与其听天由命，弟子更愿意人定胜天！”
“好，好！”剑圣手中出现一把朴实无华的剑，“既然你选择武道，为师便帮你先斩了文道，从此刻起，你与周天王朝的国运再无瓜葛！”
一剑斩下，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却给人以斩断了什么丝线的感觉。
此乃，一剑断因果！
与此同时，有一道恐怖的气息刹那凌驾于天剑山上，一只无形之眼睁开，但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又默默消失了。
钟华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
“不用担心，你根基还在，一段时间为师便能让你重回巅峰。”剑圣说完，看向吴金星，但又有意无意的瞥了瞥他的脖子，“需要我把你一起斩了吗？”
“这……”
就在吴金星犹豫之时，江老又忽然出现。
江老道：“不用答应他。你还需要借文道来夺周天王朝的国运呢。”
吴金星：“？？？”
［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要我夺周天王朝的国运？！］
不过此刻却并不适合对空气说话，因此吴金星只能先压下震惊，礼貌地并委婉的拒绝了剑圣的好意。
对此剑圣表示很可惜。
然后吴金星又小心地问一个问题：“请问剑圣前辈这里就是您的到场吗？我以前没见过道场，不知能否允许晚辈在此长长见识？”
如果这里真的是剑圣准备闭死关所准备的道场，那么这里哪怕是一草一木都价值不菲！
如果他能悄悄的带点什么出去的话……
可惜剑圣早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连他的混沌紫气的主意都敢打，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剑圣冷淡道：“我的道场早就没了，这里不过是我生前所开辟的道域罢了。这里面所有东西都是拿不出去的，否则会马上在岁月的冲刷下化为尘土。”
（道域：详见第267章最后一课）
这句话只有前半句是真的。
“好吧。”吴金星可惜地叹了口气，丝毫未察觉到背后江老投来的鄙夷白眼。
“如果按照外界的情况来算，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你就先休息一晚，明早就离开吧。”
剑圣刚说完，突兀到吴金星和钟华都没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从白天变成了黑夜。
而吴金星也很难得在这里安分了一晚。
因为他总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无时不刻的盯着自己，只要他敢有异动，马上就会连渣都不剩。
防水防火防金星！
当这里又变回白天时，吴金星已经骑上灵气马，准备动身了。
“钟华到时候你到了长安，记得先联系我，你看你还有没有什么缺的，我一起给你。”
钟华摇头：“不用了，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吴金星刚才已经给了他一大堆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小芥子锅，传讯锅，锅巴等物，甚至还留下了一大笔钻币！
“那好，我走了，你多加保重。”
“你也保重！”
钟华挥着手静静地看着吴金星消失在视线尽头。
剑圣走到他身边：“他走了，你要开始练功了。”
“是，弟子遵命。”
“不过在开始之前，我先传授给你点内容，也好让你清楚些情况。”
“你体内的剑道，如果我没看错，应当属众多剑道中的凌云剑道。凌云剑道，身轻逸飘，无坚不摧，愈战愈烈，可称得上是剑道中的上乘。”
“因此，为师准备传授给你一套为师自创的独门剑法。虽然它并非剑神所创。但是我敢肯定在剑道上，我以远超吾师！”
“但是，你需要有一颗纯粹无暇的赤子之心，凌云剑道方能为之所用。只是我看你心中似乎还有些阴郁，心境不够纯粹。”
钟华眼睛瞬间睁大：“老师您看得出来？”
剑圣摆了摆手：“见得多了，自然看得出来。说说吧，为师看看能否帮到你。否则若是长久下去，待成心魔，则已酿成大患。”
“我……”钟华低头沉默了一阵，“曾经，我有一个梦想。我想成为一名大侠，一名惩恶扬善，救民济世，叱咤风云的大侠。”
“只是自从我离家之后，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天真。”
“并不是每一个你帮过救过的人都会感谢你，有的甚至还会陷害你。而且我的力量太过单薄，几乎无能为力，甚至是亲人都不能救下，而周围迎来的只有冷眼和讥讽”
“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有用吗？还是说只是在多管闲事？”
剑圣笑了笑：“侠啊，江湖侠者，确实令每一个少年心向往之，也确实有很多人以侠士自称，踏入江湖行正道。”
“但是明明有那么多侠士，可到头来真正留名千古的却寥寥无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钟华如实道：“弟子不知。”
剑圣道：“因为很多人像你一样，抱着一腔热血闯入江湖，却处处碰壁，最后心灰意冷，在自我的怀疑和否定之中选择了碌碌无为。”
钟华担忧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剑圣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道：“因此，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群愣头青罢了，称不上什么侠士。那么到底什么是侠士？在我看来只有一种人。”
“在看透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之后却仍愿意替天行善，为国为民者，方为侠也！”
钟华低喃的重复着：“在看透……方为侠也……所以说只有在经历风雨的洗礼后仍无惧风雨的侠士，才称得上一代大侠？”
剑圣微笑着点头：“正是如此，钟华你悟了吗？”
“我悟了。”钟华脸上暗藏的阴郁一扫而空，灿烂的微笑浮现，眼底灵光闪烁。
“嗯，真是孺子可教。其实，人在做天在看，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冥冥中带来了善果，不信你看。”
剑圣在中华眉心处轻轻一点，顿时视线超脱凡俗。
目光掠过天剑山，越过天剑镇一直来到了秦汉道。
从天空俯视之间，下方有一片废墟——这正是苏家的位置。
一张张公文贴遍大街小巷。
公文有言：“秦汉苏家，百年之来，奸恶之事不断，为祸众民。更于前日，虐杀其仆，祸陷钟少侠，甚者干涉大考之公，已于诛灭，还清平世间。附此，更谢钟少侠相助除奸，以请纳知府之赏。”
事已澄清，血洗乾坤朗朗，阳光再一次照在秦汉道上，伴着说书人的喝声：
“今有英豪钟少侠，孤身独赴龙潭虎穴，为求天地无瑕……纵横军中无人可挡，血溅十步，侵染百万千白骨。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目光收回，剑圣看向钟华：“看到了吗？人间自有正道在，何惧风雨任独行。”
“老师教的是。”钟华脸上的笑容愈发阳光，“我们开始练剑吧。”
“好。不过在此之前，我需先告诉你，剑道自有其正法，如果你再想之前那般肆意使用，不出三次你的身体会自行崩裂。”
“因此，接下来我会逐步引导你如何真正掌握它。”
“今日，我们先从……”
“轰隆！”天空猛地一声巨响，一道滚滚雷霆从天而降，奔向远处的一座山头。
钟华一愣：“这里居然还会打雷？”
剑圣面色透出一丝凝重：“这雷并非自道域而来，而是自外界。我刚才把道域与外界相融合在一起，故可见外界的情景。”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晴天霹雳啊？”
“那是因为有人在渡劫。”剑圣顿了顿，“你师兄在渡劫。”
钟华惊讶：“我还有个师兄？”
剑圣沉默了一阵，好似不愿意提起他：“你是有一个师兄。但你不要学他，他的剑道走偏了。”
“剑道还能走偏？”钟华更惊诧了，“走偏的剑道是什么剑道？”
“是贱道。”
……
一轮残月高挂，银泽月光洒下，绚烂之中，那是宝物的光芒。
这景象只在吴金星脑海中闪过了一瞬，旋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是什么？”吴金星回首看了一眼刚离开的天剑山，“难道是剑圣前辈给我留下了什么提示？”
当吴金星离开剑圣的道域之时，剑圣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他直接送到了天剑山外面很远的地方。
现在想要回去起码还要两个时辰的路程，只能远远的眺望紫气缭绕的天剑山。
忽然，剑圣的声音在吴金星耳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