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窗帘
看着面前的……“女人”,如果从外貌上来说的话,这个称呼是勉强的。
面前人手臂不自然的粗壮浮肿,脸上被肿块积压着,就连眼睛也只剩下一条缝。
不知名的肿块似乎让她的关节迟钝,想要将柜台上的新联邦币捡起都难以做到。
谷钺缓缓的走向对方,随着他的靠近,张珏的呼吸肉眼可见的变得粗重。
“抱,抱歉。”对方磕磕巴巴的说着,不知道算不算幸运,似乎那些肿块并没有影响他的气管和声带。
谷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柜台上的纸币拿起,而后缓缓的放在对方的掌心。
许是因为清晨的阳光并不强烈的缘故,等到他将手移开才看到对方大拇指上的烫伤。
“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
谷钺缓缓开口,看着对方。
他的话却让张珏一怔,“没,没关系的,没有必要的,”
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谷钺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和他们是一样的。”说着,将手缓缓的盖在了对方的伤口上。
一阵微风将门帘缓缓的吹起,等到他将手挪开之后,就看到下面的烫伤此刻已经完全的恢复,皮肤也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
“抱歉,这些辐射病已经与你们的基因纠缠在了一起,我并没有能力彻底去除。”
虽然已经将对方的烫伤治好,但是却依然是一双肿胀的双手,一股莫名的悲伤自谷钺的心里传来。
“多,多谢,感谢您的治疗,不然这烫伤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痊愈呢。”
张珏语气诚恳,在他的认知里,像是谷钺这种十区来的人,就连看自己一眼都会觉得恶心的,别说是帮她治疗了。
“没事。”谷钺开口,摆摆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后面的话随着一声叹息飘走了。
谷钺没有多说什么,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到了旅馆外面,看着地面上的痕迹,看着上面的脚印。
“若是想找这些小伙子的话,可以一直往东走。”
张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依然抗拒着从旅馆中离开,但是她看着谷钺注意着这些脚印,下意识的开口提醒道。
谷钺也发现了这点,虽说脚步杂乱无章,但是多数的还是向着东面去的,张珏的提醒无疑是佐证了这个猜想。
“谢谢。”
话罢,就看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张珏的视线中。
看着谷钺离开的身影,她将这些纸币放进里一个玻璃罐子中,若是仔细看去,罐子已经被零零总总的纸币零钱几乎快填满了。
“马上了,马上就能离开了。”
看着快要填满的罐子,张珏露出了笑容。
……
另一边,此刻谷钺已经来到了脚步的尽头,看着眼前的房子,他缓缓的将眼睛闭上,一只手放在了门板上。
他的胸口有节奏的起伏着,随着他将眼睛睁开,此刻的他已经到了房间的内部。
仅是一步,就将一个酒瓶子踢到,随后房间内部就传来骂骂咧咧的动静。
等到那人从里屋出来,看着站在门口的谷钺,“草,你他妈谁啊。”
对方手中的水管直接向着谷钺砸来,但是他刚有动作,谷钺就一个箭步上前,先是左手挡住对方的手,右肘直接顶在对方的胸口。
仅是一下就将他打到在地,“草!”那人嘴中骂道,一只手在身边摸索着,但是等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谷钺的食指抵在他的额前。
漆黑的,冰凉的,金属独有的寒意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尖锐的手甲已将他的额头刺破。
“我问,你答。懂?”
谷钺一只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胸口上,俯下身子,他的双瞳泛着寒意,仅是对视的这一瞬将那个男人感到了无比的寒意。
“名字。”
“李,李卫祖。”
“年龄。”
“二,二十五!”
“在这里做什么?”
“干些买卖,去月陨区附近的城市废墟中找些还能用的设备,或者凭借还没重度感染的外貌去Z区帮这里的人们买点东西罢了。”
对方的他瞳孔颤抖,莫说是说谎了,就连说话都发着抖。
“最后一个问题,昨天晚上,你们都做了什么。”
谷钺的声音逐渐变得虚幻,就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样,仅是片刻,李卫祖的衣裳就被冷汗打湿了。
“你们,杀了人?”
“一个女人。”
“从,十区来的女人。”
“三个月前的,你们外出的时绑来的,对吗?”
谷钺缓缓的开口,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寒意,但是这种平和的,冷漠的,毫无情绪的波动的声音更像是一个个砝码,缓缓的放在了他的心弦之上。
“啵。”
什么东西断裂的清脆响动自李卫祖的体内传来,此刻他的心弦已经被谷钺彻底压断。
一瞬间,李卫祖的头发变得雪白,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谷钺缓缓的起身,越过对方,向着二楼走去。
二楼是一间阴暗狭小的房间,进去的第一感觉就是压抑,一股难闻的气味自窗口传出。
等到谷钺伸手摸到窗帘的时候一股异样感从他的指尖传来。
此刻的他已经将手甲散去,摩挲着窗帘,突然间他一下子笑了出来,一把将窗帘撤了下来。
“原来,是一张皮啊。”
谷钺看着手上的完全由人皮制成的窗帘,绝对不是一天晚上就能完成的。
“不是昨天,或者昨天的不是第一个。”
阳光照进房间中,除了一张床,没有别的了。
谷钺顺着二楼的窗户看向外面,若是硬说有什么奇特的话,这里可以直接看向月陨区,而且一部手机就放在床上。
手机已经彻底被摔坏,但这个时代手机中的信息都是会直接上传到云端的,所以仅是片刻,谷钺就找到了其中的全部信息。
“半年前突然昏迷,再次醒来后就在三个月前了吗?”
看着手机上相距甚远的两次启动时间,谷钺喃喃开口说道。
他开始从不停的翻找起来,直到太阳已经彻底出来才停下。
“继续吧。”谷钺站起身来,长长叹了口气,而后下楼。
只是此时二楼窗户的下面,黑袍男正站在那,盯着上面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