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侍卫救人
抬眼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地方,杜灵溪走到最里面的墙边。
靠着墙慢慢蹲下身体,感受着贴在背上冰凉的墙面。
她将身体缩了缩,忍不住双手抱腿,头深深埋在大腿上,这样可以感受点腿上的温度。
缓缓闭上眼睛,嘴唇颤抖着,她眼角流下一滴泪水,这是多么熟悉的孤独感。
好似是昨天刚刚发生过,又好似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一根绳子上挣扎着前行。
这条路始终都是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脚下的忐忑,在摸爬滚打中默默保持着绳子上的平衡,不让自己摔下去。
哽咽声从嗓子中发出,她睁开眼睛,溢满眼眶的泪水肆虐的划过脸颊,那双清明的眼睛被血丝取代。
一直在的绳索上前行的人,是不允许大声哭泣的,自尊使得她内心坚强。
那份傲骨使得她不允许软弱,即便喉咙梗塞,即便眼眶湿润,即便心中委屈。
她抬手捂住了颤抖的嘴巴,使自己不在哭出声,使泪水努力收回眼眶。
“杜灵溪,你哭的够久了,不要再哭了,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同情你,你哭给谁看,你哭给谁听,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我……杜灵溪不需要!”
咬紧颤抖的贝齿,她瞪着溢满眼眶的泪水,一次次在心中安慰鼓励,一次次在心中发誓。
“泪水只是最廉价的东西,只有弱者才会有泪水,只有不甘才会流泪,杜灵溪你不甘心吗?不甘心也要把泪水咽下去,不甘心也要把泪水吞下去,我杜灵溪……从此以后不需要!”
默默握紧拳头,眼眶中的泪水渐渐干涸,嗓子里的哽咽之感也逐渐平和。
只是她紧咬的贝齿,比刚刚咬的更紧了,那是恨,即是内心深处滋生的恨,也是永远都磨灭不了的恨。
“天堂……永远不会存在,因为人间……没有天堂!”
脑中忽然闪出一段混浊的话,她双眸猛的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球上,血色沙粒突然涌现,像一圈圈荡起的红色涟漪,慢悠悠旋转着。
“天堂永远不会存在。”杜灵溪嘴唇轻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唇中发出,很轻却又字字清晰。
“天堂永远不会有,人间只有炼狱里的魔鬼,只有炼狱里的魔鬼!”
脑中混浊的声音如蚀骨之魂,一次次侵袭着她的身心和大脑,杜灵溪双眼爆睁,白色瞳孔上血色沙粒疯狂旋转。
“天堂不会有,只有地狱里的魔鬼。”她呆呆呢喃着,一遍遍说着,声音越来越重,心脏越跳越快。
“天堂不会有!”突然,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爆睁的眼睛里,旋转的血色沙粒微微晃动了一下,隐有不稳之势。
“不!不!有!我看到了。”杜灵溪瞪大眼睛拼命摇头,想要摇掉脑中混浊的声音,她猛的站起,胸口起伏,喘着粗气,看向一旁白色的墙面,面带惊喜的说。
“我看到到了,就是白色,满天白色的烟雾缭绕,有琉璃大床,有白色小桥,有白色的梯子,那是通向天堂的大路,那是天堂。”
她睁着逐渐清明的眼睛,看着白色的墙面温柔轻笑,脑中混浊的声音逐渐消退,那双白色眼球中,血色沙粒如同消逝的烟花,再无踪影。
慢慢闭上双眼,杜灵溪终于清醒过来,她如同淋了场大雨,虚脱后退着身体,后背再次贴到了冰凉的墙面,将她跳动的心脏,慢慢安抚。
“刚刚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有种有人在说话的感觉?”
她仰头看向四周墙壁,只是四面冰冷的墙壁,半个人影都没有,杜灵溪苦笑一声,喃喃自语。
“哪里有什么人,不过是我因为太孤独才有的错觉吧。”
她的背贴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再次抱着小腿将下巴紧紧磕在膝盖上,感受自身温度。
似乎是太过于疲惫,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合上沉重的眼皮,轻微的呼吸声从鼻下有节奏的响起。
这一睡就是昏天黑地一夜又一天,现在又是刚刚入夜。
外面所有的东西被月光柔和抚摸,空中那轮明月如同被清水洗过,干净透明,四周的星星更是格外明亮。
月光下的地牢大门外,小侍卫拉着一个年轻侍卫,鬼鬼祟祟趴在对面墙角蹲守。
年轻的侍卫拧着一字眉半蹲着,仰头看着伏在肩膀上的小侍卫说。
“小银子,你说要救那天夜里抓的那个女人,可是就我们俩,你确定能救她出来?”
小银子双手扶在他肩膀上,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地牢大门,说。
“放心,有我在什么不可能的事也会变的有可能。”
小侍卫“切”了一声,心想:你在?你是谁啊还你在,说大话也不带这么说的。
小银子趴在他头顶,那声“切”字虽然声音小,还是入了他的耳朵,他拍了拍小侍卫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
“小袁子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袁渠满脸黑线听着他叫“小袁子”,抬手用力拍了下肩膀上的手背,横着一字眉不满的说。
“我叫袁渠,你应该叫我袁大哥,或者渠大哥。”
小银子狡黠一笑,清澈的眼中泛着点点明亮道:“小袁子,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而且你不觉得小袁子很好听吗?”
袁渠大翻白眼,一字眉拧在一起,一张略帅的脸皱巴巴听着他说完,立马高声反驳。
“一点也不好听,以后叫我袁大哥。”
“哎呦嘘……小声点,小声点啊大哥。”小银子被他一声吼,惊的抬眼看向四周,见没人来,抬手用力打着他肩膀,瞪着眼凑近他低压嗓音道。
“我们是在救人,不是逛大街啊,这种紧要关头,怎么能这样大吼呢,万一被人发现,还怎么救人,还怎么进地牢?”
袁渠压低嗓音,重重哼了一声,再次趴在墙角,悄悄探头看向地牢大门。
夜晚幽静的时候,不伐一些昆虫出来运动,这不,杜灵溪呆的这间房中,就有清脆的昆虫鸣叫声,叫声层出不穷的钻进她耳蜗。
杜灵溪终于被这聒噪声惊醒,她不满的拧着柳眉,半睁着眼,迷糊地看着四周。
一片暗白色墙壁,四周被黑暗取代,恍惚间她想起了,这是被关进了一个四面都是墙壁的房间内。
低下头,敛去眼中失望的情绪,她侧目听到下方清脆的虫鸣声,微微眯眼,手掌抬起落下,一个乱窜的虫子在掌心挣扎着。
手指捏着挣扎的虫子,她嘴角微微勾起,冷笑着将虫子放在眼前,一双清明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虫子。
“是这样吗?太弱小了,只知道哀嚎痛苦挣扎,被人放在掌心任人揉捏,真的只是这样吗?”
盯着手中挣扎的虫子,她冷笑的嘴角慢慢收起,捏着虫子的手指微微用力,虫子在最后挣扎之下被捏爆在指尖,绿色血浆沾满了手指,带着一股难闻的恶心味。
“果然,是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像现在的我,只能任人摆布。”
杜灵溪面带厌恶,随手将手中的虫子扔在地上,磨搓着手中粘液,她紧咬贝齿,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两位大哥晚上好啊。”
地牢大门口,小银子和袁渠一前一后,笑眯眯走到看地牢大门的两个侍卫面前,小银子亲热的叫唤着继续说。
“两位大哥,刚刚阎掌事找你们说有事交代,让我们俩接替你们看守一下大门。”
两个侍卫转脸互看了一下,其中一人笑着说。
“那好,你先看着,我们去去就来。”
两人说着便向前方走去,后面的小银子笑着看着这俩人的背影,和身旁的袁渠互换眼色。
随即两人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白色手帕,分别在后边捂住一个人鼻子,几声呜呜挣扎过后,两个侍卫昏倒在地上。
“怎么样?”小银子拿着白色手帕得瑟地看着袁渠说,“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吧,这不很容易就摆平了?”
袁渠架着昏迷的侍卫一边向地牢内走,一边催促小银子:“你别磨叽了,赶紧把他俩弄进去,一会来人看到了,我们就完了。”
“好好好。”小银子点头,抓着倒在地上的侍卫一只手,连拖带拽得向地牢走去。
旁边袁渠同情地看着地上被拖行的侍卫,又回头看着半压在自己身上昏迷的侍卫,低低呢喃。
“哎!你真该庆幸是我把你迷晕的。”
小银子乐癫癫拉着侍卫向前走,不经意间撇到袁渠抽搐的嘴角,满不在乎的说。
“你那样扛着多累,向我这样多轻松。”
袁渠无奈点头,架着小侍卫继续前行着。
两人进了地牢大门,将俩侍卫扔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随即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两人得意互看一眼,顺着地牢一路向前走着,地牢每隔不远处,两边都会有一盏油灯,把中间的路和两边关着的人照的一清二楚。
他俩堂而皇之走着,地牢中人群涌动,有的抬眼望了他俩一眼,又闭上眼睛独自休息。
有的则是抓着铁栏杆冲着两人大骂,一副威武不屈,宁折不弯的表情,看的袁渠啧啧称奇。
“这里的人,到底和外面地牢里的人不一样,你看他们气势高昂的劲头,完全没有被关的颓废样。”
小侍卫点头:“那是,要不然这里上次逃了这么多人,怎么到现在才抓回几个,还不是里面的人太厉害太难抓,而且他们身上的骨头,个个都是铁做的。”
袁渠边走边好奇的看着他问:“啥意思?”
小银子呵呵一笑:“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