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遇掌事
卢大夫脸色苍白的摇头,手不停歇着继续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颤抖的闷哼从他嗓子底发出,带着满脸汗水,他看着身旁的胖子虚弱地说。
“把前面的纱布拿给我……包上。”胖子看着他肩膀大片鲜血,吞了吞口水,一边拿着桌上的纱布,一边支支吾吾的说。
“我……我可不会包扎伤口,一会你看着点怎么包的,说一下。”
卢大夫闭上眼睛,微微点头,鼻下呼出微弱的呼吸,似是睡着了一般。
胖子一咬牙,拿着剪刀直接把他伤口的衣服剪开了些许,前胸衣服破碎,露出大片的鲜血,几乎看不到原本的肤色。
胖子哪里有心思帮人包扎,连上半身衣服都没扒,拿着纱布直接在他左身前右后背缠了几道。
结果只有前胸剪开的地方,被纱布包裹住了,后背以及胳膊下面,都是裹在衣服外面的。
卢大夫闭着眼睛任由他包着,他知道胖子不会专心给包扎,只是现在需要恢复一下体力。
伤口本就不深,之所以会流出这么多血,是因为他之前在伤口上,掺了点鸡血混淆视听。
虽然如此,可毕竟也是用刀子划伤的,割皮开肉还是很疼的。
“好了,我们快走吧。”
胖子胡乱两下把纱布缠上,在他左肩膀上打了个死结,双手扶着他胳膊,小心翼翼说着。
卢大夫缓缓站起身,慢慢躺到了身后的担架上,虚弱地看着胖子道:“走吧。”
胖子兴奋的直点头,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卢大夫心生感激,等过了这次危机,一定给他好好放个假。
“走!”
一声厉喝,胖子大步走在前面,后面两人抬着担架,快速走出了房间。
听到房间里没了声音,杜灵溪放在胸前的手抖的厉害,她紧咬贝齿,双手运功撑着上方木板,向一边挪移着。
木板很快被挪移出一条细缝,一丝亮光从外面折射进来,杜灵溪面露喜色,撑着木板再次运功挪移着。
随着沉重的摩擦声响起,木板被挪移了一人进出的空间,杜灵溪放下手掌,快速站起身,踩着床边从床尾跳了出来。
转身将木板合在床上,她快速走到中间桌子边,看到桌子上歪倒的白色空瓶,和地上的鲜血,心中抽痛。
“卢大夫,谢谢你,如果可以,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只是现在我自身难保,不能在这里连累你。”
抚摸着桌子上的瓶子,她眼中泛着泪光,将瓶子放进了袖口,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出了房间,她低着头走出拐角,抬眼瞥着前方百米的黑漆大门,眼中闪过暗茫。
“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救出小胖子,胖子两个哥哥,是不是关在这地牢中。”
心中思量着,前方走过一批侍卫,杜灵溪转身低头快速往回走,走到卢大夫隔壁房间门口,她停下了脚步。
抬手推了下房门,房门并没有上锁,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闪身进入房间,杜灵溪悄悄关上房门,在房间中搜索了片刻,除了桌子就是椅子,看来是客厅。
看到侧间关着的门,她悄悄抬脚走到门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细缝,一双大眼在里面扫来扫去,见到无人,她才松了口气,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些房间的里子都差不多,都是一个正房,一个侧间,侧间等于卧室,里面都是些床,衣柜,镜子类洗漱用品。
杜灵溪看着熟悉的布局,一瞬间仿佛进入了卢大夫和尹掌事房间,此时她才恍然,原来这里每一个房间的陈设布局都一样。
走到衣柜前,她打开衣柜在里面翻了翻,随便找了身淡青色衣袍穿在身上,还不忘把白色瓶子,从原先衣袖里掏出,装进了这身衣服的口袋里。
走到铜镜前转身照了照,衣服略肥,不过有腰带还好点。
抬手紧了紧腰带,她又对着铜镜紧了紧头上的金色簪子,才走到正厅,拿起桌上的水果,囫囵吞枣似的啃着。
感觉到肚子很饿,她吃的更快了,三两下将苹果吃的只剩个核,随手一扔,苹果核被她扔在地上滚了好几下。
她又拿起一个苹果,就要往嘴里塞,奈何嘴里塞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一点东西。
她只好蠕动着两个鼓起的腮帮子,拼命的嚼着,用力一吞,一大堆未嚼碎的苹果涌入嗓子,呛的她瞪着眼睛咳嗽了好一会,才咽下去。
害怕突然来人,她将桌上剩余的苹果装进口袋里,抬脚向着房门走去。
悄悄打开一扇门,见门外无人,她站直了身体,一步踏出,转身向前走去。
走过卢大夫房间门口就是拐角,她帖着墙壁闪出半个身体,侧头看向百米外的黑色大门。
“大门紧闭,很难进入。”杜灵溪双目微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就在她盯着大门一筹莫展时,黑色大门开了,前面走出她熟悉的三人,小胖子三兄弟。
三人被后面一群人簇拥着走出,看起来不像是关在地牢该有的待遇,这让想要去救人的杜灵溪愣了一下。
就在她思而不解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个久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没想到你没死。”
杜灵溪身体僵硬,慢慢转过身体,一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脸,映入眼中。
“没错,我没死,不知道掌事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杜灵溪面色逐渐冷了下来,撇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掌事低低笑着,一双平凡的眼睛里,始终有着看不透的东西。
他抬手拉着杜灵溪胳膊,转身顺着长房一连走过四个房门,在第五个房门前停下脚步,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来吧。”
杜灵溪看着眼前这个说要让自己成为烈酒的人,心中五味杂陈,有说不出的酸涩。
踏步走了进去,房门被掌事关上,他走到正厅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和刀和水果,一下下慢吞吞的削着皮。
“尹掌事是你杀的吧。”
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他嘴中说出,却让站在门后的杜灵溪双眼眯起,她冷笑,讥讽的说。
“是,掌事是想把我抓去领赏吗?”
掌事低头继续削着苹果,苹果皮下的刀刃闪着森森白光,刀在苹果上游刃有余的游走着,他低低笑出了声。
“不会,你是我培养培养烈酒,能杀了尹掌事,我很高兴。”
杜灵溪身体紧绷,眯起的眼死死盯着低头削苹果的人,似乎想要从他的话中,听出什么。
这个人,全身透着迷,说话总是深不可测,揣摩不透,与其跟他打哑迷,不如单刀直入。
她放松了身体,脚步轻盈走到桌子另一边,拿起桌上盘子里的苹果,慢悠悠啃着,房间内传出“咔嚓咔嚓”啃苹果的声音。
杜灵溪边啃边斜眼看着,还在削苹果的掌事,笑眯眯道。
“既然掌事不去告发我,那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让我做?”
掌事仍然低头削着苹果,只是他拿着刀的手微微一动,杜灵溪只觉白光一闪。
低头一看,手中啃了几口的苹果上,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尖锐的刀尖径直穿过咬口处,似乎下一刻就要破果而出。
杜灵溪眯眼,看着插着水果刀的苹果,心脏砰砰直跳,面上依旧是皮笑肉不笑。
眼底出现一个削了皮的苹果,圆润且没有一点削过的痕迹,水盈盈的让人食欲大增。
轻轻呼吸,水果上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像是可以洗髓人的神经骨骼一样,杜灵溪贪婪地,吸着上面散发的清香味道。
“削了皮的苹果,吃起来才有味道。”掌事一张平凡的脸,对着杜灵溪缓缓笑着说。
慢慢放下插着水果刀的苹果,杜灵溪伸手接过掌事给的苹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掌事,张嘴狠狠在苹果上咬了一口。
似乎那个苹果,就是眼前这个掌事。
掌事低低笑出了声,抬眼看着杜灵溪。
杜灵溪与他对视,只感觉那双浅褐色瞳孔中,有一种叫做城府的东西存在着。
“掌事,苹果我已经吃了,很香,很可口,接下来可以说你找我的目的了?”
杜灵溪咬着苹果说着,每个字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来的,在这种时刻打着哑迷的环境下,吃苹果都是一种折磨。
杜灵溪吃的似乎很畅快,天知道她后背上汗毛孔扩的有多厉害!
掌事终于抬眼看着她,一张平凡的脸,总是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呈对比。
他看着杜灵溪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力道十足:“继续打生死竞技。”
“砰!”杜灵溪手中的苹果掉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以为我不知道,生死竞技到底是干什么的吗?”杜灵溪满脸冷笑,讥讽地看着他说,心中冷哼。
似乎这个人拿我当三岁孩子,究竟是我看起来好骗,还是你是个傻子?
掌事并没有生气,依旧深沉的看着她,他缓缓地翘起了二郎腿,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说。
“既然你已经出去了,为何还会再进来,是不甘心还是想报仇?”
杜灵溪一愣,敛着眉扪心自问:是啊,为什么?开始是因为救小胖子,现在小胖子看起来没什么危险,这个理由还能再用吗?
不能再用了,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人当做猴耍,不甘心被人欺骗,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回来,她要回来,回来报复,报复这些拿自己当赌注的人,可是……又要怎么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