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内斗
“那你可错了，”楚汉雄摇摇头，“局里的风气特别功利，像四队这种A级队，人员多装备好，好多队都想巴结，等你呆时间长了就懂了。”
“这才是最气人的地方，真正有本事的人被排挤，这种损人利己的混蛋倒呼风唤雨。”菲莉丝看了眼雷蒙德，撅着嘴巴嘟囔了一句。
“既然来了，救人要紧。”雷蒙德没多说，叫上楚汉雄回空天器上穿了外骨骼装甲，又带了火焰喷射器和不少燃料罐，然后随工作人员乘坐一辆履带式工程车，开进了办事处后方不远的矿洞口。
矿道修得很宽，能容纳三辆大型工程车并排通行，洞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盏大型照明灯，半透的冰层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偶尔还能看到零星封在冰层深处的黑黄色石头。
地势一路向下，工程车履带的钢凸紧紧扣着光滑的地面，行驶得很平稳。
不久，前方出现了三个岔口，工程车拐进一个岔口，又往前开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塌方的地点。
透过车窗，白纯看到塌方的情况好像有些严重，宽敞的隧道被巨大的冰土块堵得严严实实，周围的洞壁上全是裂缝，地面上也到处都是冰块。
有几支特遣队已经赶到了，队号就印在作战服上。
有三队、十二队、十九队和二十一队，被四队坑过的七队居然也来了，加上四队和矿区的工作人员，有百十来号人的样子。
隧道里还停着两辆给养车和几辆工程车，显得有些拥挤。
虽然塌方已经发生三个多小时，但救援还没开始，人们或站或坐地呆在矿道里，不知道在等什么。
工程车停稳，白纯跟雷蒙德他们下了车。
已经到了的人转过头来，看到他们作战服上的队号后，又把头转开了，像没看到一样，连发出求援信号的四队都没人出来打招呼。
楚汉雄和菲莉丝隔着头盔对视一眼，都有些不高兴。
雷蒙德自己倒没什么反应，穿过人群，朝一个身量瘦高的人走去。
“那就是四队的队长伯纳德，”菲莉丝说，为防止串台，每个队都有各自专用的对讲频道，不怕别的队听到，她说话有些不客气，“每次看到这个家伙我都来气。”
白纯向伯纳德看去，对方戴着头盔，钢化玻璃反射着隧道的灯光，看不清面貌，但揣着胳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完全不像来救援的。
伯纳德身前还站着一个穿白色户外服的人，身材臃肿，正低头哈腰地说着什么，好像是星耀公司的负责人。
雷蒙德走过去，打手势问了伯纳德对讲频道，然后告诉了白纯他们，“99.6。”
白纯、楚汉雄和菲莉丝切过去，话音立刻传进来，是穿白色作战服的人的。
“……真不能再等了，已经过去这么久，里面的人耗完电池和氧气就死定了。”
“放心，李总，还有时间，”伯纳德的声音有些冷漠，“我刚联系了局里的风评司，他们正在对这次事故重新定级，很快就有结果。”
“真不能再等了，拜托先救人，”那个“李总”连连鞠躬，“万一救援过程中又遇到什么问题，时间拖不得。”
“这次事故局里只给定了B，明显太低。”
伯纳德不为所动。
“我们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B级任务就上这么多人，这也不符合安全局处理B级事件时投入人力的规定，人我们肯定会尽力救，但规定也得遵守，请你理解一下。”
听到两个人的交谈，楚汉雄和菲莉丝的脸色又阴了几分。
白纯也有些无语，四十多名矿工被封在矿洞里等待救援，伯纳德居然因为事件定级讨价还价，而且这些人都是他叫来的，反倒成了讨价还价的借口。
“伯纳德队长，可以边救人边等局里重新定级，”雷蒙德沉闷的声音响起来，“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时间浪费不起。”
“是啊，是啊，”李总附和道，“可以边挖边等，这样快一些，遇到问题也有时间解决。”
“不用多说了，”伯纳德摆摆手，一副不准备多谈的模样，“谁都知道在冰里挖洞有多危险，那些矿工是人，我们这么多人也是人，局里把这次事故定成B级就不对，命我们可以拼，但不能平白无故地去拼。”
“伯纳德队长，”菲莉丝忽然问，“局里把这次事故定到什么级别，你才肯上人？”
“至少是S级，”伯纳德朝这边看过来，“风评司那些人坐办公室，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只认死标准，对咱们来说很不公平，我是为所有在外面拼死拼活的特遣队着想，也包括你们十三队。”
这句话说的也不算错，立刻引起了不少特遣队员的赞同。
白纯性格温吞，但脑筋一点也不笨，伯纳德明摆着是想用拖延救援时间，逼安全局把事故定成S级，有多为其他特遣队着想不好说，反正对四队而言是大功一件。
“S级？”菲莉丝笑起来，“我看你是想多了，S级一直是恐兽侵入卫星城的级别。
上次大地震损坏了城里近十分之一的微重力装置，才定了A级，这次最多也是A。
我怕你再这么拖下去，就算风评司肯把这次事故的评级改成S，你也没时间立功了。”
“这不用你管，风评司定级不准，人们不干，出事也是他们的责任。”
菲莉丝的话很不客气，伯纳德觉得丢了面子，转头对雷蒙德说，“这是你们队的小辣椒吧？十三队能赶来我很感谢，但说实话你别介意，你和你们队的情况大家都了解，就别来凑这个热闹了。”
声音落下，不少人朝雷蒙德的腿看过去，还有一些人在看白纯、楚汉雄和菲莉丝。
“伯纳德，你放他妈什么屁？”楚汉雄立刻骂起来，“雷蒙德队长怎么了？他在前线打仗时你他妈还吃奶呢。要不是当年他让你一次，就你能当上四队的队长？”
“小雄，好样的，”菲莉丝对楚汉雄竖起大拇指，“这种人就不该给他留面子。”
“你们存心来找茬儿是不是？”伯纳德的声音阴沉下来，四队也有不少人站起来，把白纯、楚汉雄和菲莉丝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