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抉择
凯尔话语刚落，丹尼斯酒馆客厅顿时鸦雀无声，班尼迪克下意识地扫视眼喂食女仆的夏佐忽然间觉得背脊发凉，他从未思考过夏佐谋害他性命的事情，瞧着夏佐对他的态度倒是很有可能发生。
虽然第一顺位继承人意外死亡导致继承人变故的确发生过，但里面的猫腻谁都不清楚，在场不乏类似夏佐跟班尼迪克这般关系的贵族，此时气氛都变得尴尬起来。
“哈哈。”凯尔环顾周围神色各异的青年贵族们，“诸位，我可都是开玩笑呢，你们别当真啊！”
“像夏佐那般嘴硬心软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寻找机会背后用刀捅死班尼迪克呢？”凯尔故意说道，其目的阴险无比，若是班尼迪克真的出现某种变故，他怕是第一个遭到怀疑。
伴随着时间流逝，凯尔这家伙泼脏水的手段是越发高明了。
“我用名誉担保，夏佐永远都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举动。”
掷地有声的话语熟悉异常，听着夏佐心里暖洋洋的，以前总算是没白救你，这种场合敢站出给夏佐做担保是需要勇气的，贵族得要为他们所说的话负责。
奥数团组织领袖罗宾，效力于博尔德家族，具有极强的奥数运算天赋。
当初罗宾流浪街头，因偷食物而被抓捕要送上绞刑架的时候，是夏佐出面担保住他。
“罗宾。”班尼迪克出声提醒道，表面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暗骂罗宾不识趣，要不是罗宾身处奥数团组织的领袖位置，对他选举象牙塔全体学院领袖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早就一脚踢开这破落户。
然而他也清楚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博尔德家族需要奥数团的力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需要罗宾支持。
“班尼迪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罗宾早就对夏佐离开奥数团他没有继续追随的举动后悔不已了，可就像是夏佐说得那样，留在奥数团才能更好的帮助他。
“真傻呢。”夏佐踱步到罗宾面前，伸手摸摸罗宾的脑袋，整理好的发型被弄乱后者也浑然不在意，望着周围一群看热闹的青年贵族们，“我夏佐·博尔德不需要向你们证明什么。”
“哦？难道夏佐你真的心虚吗？”凯尔嘴角掀起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夏佐似笑非笑的望着凯尔，想离间他跟班尼迪克，虽说他们关系的确很糟糕，但博尔德家族的力量不容分散。
看到夏佐露出的笑容，凯尔心里咯噔一声，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夏佐走到班尼迪克面前，目光炯炯的盯着后者，看到班尼迪克眼眸里闪烁的心虚、恐惧和怨恨，轻声问道：“你很在乎博尔德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位置？”
夏佐举起胳膊，班尼迪克下意识的退却一步，等醒过神后露出懊恼神色重新迈步上前，夏佐环顾周围，“我夏佐·博尔德郑重宣布从此退出博尔德家族继承人序列。”
夏佐刚说完，场面沉寂两秒随后哗然一片，要知道就算班尼迪克坐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宝座，夏佐要想得到也就一步之遥。
“你敢吗？”
夏佐昂起脑袋轻蔑地扫视一眼愣住的凯尔，疯了，真是疯了！
虽然他同样不是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不过相比较而言，他能够继承家族的可能性要远远超出夏佐。像这样明显宣布退出争夺也就意味着将来再也没有机会染指族长之位，后果非常严重几乎没法挽回。
唰的一下，凯尔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面对着夏佐的视线再也没法保持冷静的姿态，察觉到周围贵族青年们全都将视线落在他身上，默默捏紧起湿漉漉的手掌。
“你自甘堕落别拖着我。”凯尔反驳道，虽然显得稍微有些底气不足，环顾着周围盯着旁系一副思索神情的嫡系们，他不得不承认夏佐的确是位难缠的对手。
视线落在暗自庆幸的班尼迪克身上，凯尔脑海里嘲讽着果然是个愚蠢的家伙，夏佐为博尔德家族团结甘愿奉献，班尼迪克却贪念起家族权势。
这样也挺好，最起码把对手玩弄的团团转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丹尼斯酒馆客厅足足容纳数千位象牙塔的学子，夏佐跟凯尔交锋的事情偏居一隅，即便是被那些情报组织留意到，可人头攒动的群体环境，消息没扩散的那么迅速。
“夏佐，你······”罗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夏佐对他知遇之恩，连报答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吗？
“放心吧，博尔德家族的掌权位置我还真不在乎，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像金丝雀一般被囚禁在牢笼里，那样的生活就留给那些愿意争夺的家伙吧。”夏佐拍拍罗宾肩膀，微笑着说道。
身侧的玛莎听清楚夏佐的话语后垂首沉思，低声喃喃道：“是大海呢，那目标岂不是跟我相同吗？”
班尼迪克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看着夏佐都变得顺眼起来，朝夏佐说道：“算了，刚刚也是凯尔那家伙辱骂你在先，你有损家族颜面的事情我就暂时不向长老会汇报吧！”
夏佐望着班尼迪克故作慷慨的表情和怜悯的语气，嘴角微扬，“班尼迪克，你要想清楚，我宣布永远退出家族继承人行列后，你要是遇到某种变故死翘翘可就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比如偷偷将匕首插进你胸膛，要是没证据说是我做的，啧啧。”夏佐恶趣味的盯着脸色逐渐苍白的班尼迪克，继续说道：“哪怕我退出，博尔德家族的继承人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呢？”
“哼。”班尼迪克自感没趣，“罗宾，我们走。”
“抱歉，班尼迪克阁下，聚会即将开始，作为奥数团组织领袖的我被邀请去主席台演讲，恐怕无法脱身。”罗宾冷淡的道，他对班尼迪克那套虚假的做派深感厌恶，明明瞧不起他出声低贱偏偏摆出一副宽和的面孔。
真令人作呕！
班尼迪克深深地剜了眼罗宾，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去。
人群里看着一位高举着胳膊嚷嚷着“让一让，让一让。”的家伙冲到夏佐面前，是霍根这家伙。
“你宣布退出家族继承人候选行列了？”霍根皱着眉头得到消息后他第一时间赶过来了，两年前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要是他的父亲做出类似举动，难免他会比夏佐更加失落。
“嗯。”夏佐点点头，“一条被狗啃地面包哪怕再美味你还想品尝吗？”
“没有谁逼迫你？”霍根继续问道。
“这是我做出的选择。”夏佐解释道。
“希望你不后悔。”霍根没多说，他清楚夏佐内心怕是也比较难受的。
周围那些青年贵族们听到夏佐跟霍根的对话都露出狭促的表情，都知道霍根难缠，一些想要借助道格家族力量接近霍根的家伙对此深有体会。
“真好呢~，我也想找谁来跟我抢一抢道格家族的继承人位置呢？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一群人想要狗啃的面包呢？”霍根佯装自言自语的叫嚷着，那些贵族听到后脸上神情都异常精彩。
“诶，你知道吗？别跑啊！”
“那你知道吗？”
看着青年贵族们躲避霍根时惊慌失措的神情，夏佐唇角微微扬起，笑了。
拥挤的客厅里，夏佐跟玛莎还有霍根居然能得到一片空场地，霍根叹了口气，“博尔德家族掌权位置你都看不上，你能够看得上什么呢？”
“知道博尔德家族的名称是怎样来的吗？”夏佐问道。
“当然知道，三百年前跟随凯旋大帝的八位功臣出身低微，无奈选择用自己名称作为家族的姓氏，从此百年家族便定下根基。”谈及那些传奇人物霍根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那……你觉得夏佐家族这称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