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江湖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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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意外之获

※※※

城南孤巷内,黑衣男子向宇文虚伸出右手示意对方乖乖奉上羊皮图卷,作动看似随意可宇文虚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己方四人的一举一动都已被黑衣人看破。

内心反复挣扎后,白衣公子眼珠儿一转上前赔笑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前辈海涵。”他将手探入怀中似要将图卷拿出,可随即扔出的却是一颗奇怪弹丸,直扑黑衣男子面门!

“你找死!”随着黑衣男子的一声怒喝,弹丸炸开爆出滚滚青烟。

“谁死还不一定呢!”宇文虚恶狠狠道,手中折扇奋力一扬卷起毒烟向着黑衣人扩散开来。二人相距不过三两步,如此距离黑衣人避无可避很快被青烟笼罩。

“哈哈哈,我这青鳞碧叶香触之即死,你...”白衣公子放肆大笑正以为偷袭得手,哪知下一刻就瞪圆了双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黑衣男子丹田提气将毒烟尽数吸入腹中,他脸上紫光一闪呵道:“这么喜欢偷袭下毒,不如自己你也尝尝。”接着一拍小腹,竟将青烟又从口中吐出。

宇文虚见状怪叫一声,脚尖一点身形急退,然而那毒烟从黑衣人口中吐出后聚成一线,宛若无常追命的套索对着白衣公子紧追不舍!宇文虚退至随从身侧,伸手一拉抓来其中一人当做肉盾挡在身前。

青绿色的烟雾激射在那随从身上,霎时间那人手脚乌黑口吐白沫转眼丢了小命,宇文虚将尸体随手一抛。望着不远处的黑衣男子可谓惊骇到了极点,心道:“这人修的什么功法,居然全然不惧我的毒烟。”

毒公子一生致力于毒法,在用毒一道比之“尸魔”蒲河散都可谓青出于蓝,自负任何高手只要中了他的毒都绝无还手之力。眼看黑衣男子将毒烟吞入腹中后还安然无恙,内心信念近乎崩毁。

却听那黑衣男子道:“你用毒的手段确实不错,可惜遇到了本座全然无用。”接着他单掌开道,直劈向白衣公子。

宇文虚忽觉眼前灼热之气弥漫心下大惊,一挥手中折扇点点星芒直刺向来人。

黑衣人见状冷哼一声,他变掌为爪仿佛一块磁石将射来银针尽数吸入手心,接着五指攥紧竟将银针熔作一块疙瘩。黑衣人来势不减仍直取向宇文虚,白衣公子如见鬼魅心道:“此人好厉害的内功!”

恰在此时一道红色倩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黑人男子身侧,手中弯刀宛如林间皎月划出一道亮光直奔黑衣人脖颈!红衣女郎这下半渡而击时机把握不可谓不妙,可惜偷袭的对象实非庸手,只见那黑衣人在半空中身形逆转,右掌自下而上劈出,仅凭掌中内劲就架开了刀刃。这下变招行云流水,好似早就料到红衣女郎的行动般。

更让宇文虚想不通的是,这人在半空中明明无处借力,是怎么做到收住来势的同时变换身形的?他心知真碰到了个了不得的高手,一时竟有些后悔方才没老实交出图卷。

另一面乌伦珠日格被一掌逼退后身形倒翻,她一脚踏在房檐底部手舞蹈弯刀疾驰而下,化作一道火红色的流星去而复返。只见那流星在半空中一分为三,一时间仿佛有三道人影同时攻向黑衣男子。

“千魔万变吗?哼...若使这招的是万俟羽奴,本座可能还有些许忌惮...”黑衣人瞳孔微亮,他也不猜哪个是真身,单手一挥激起屋檐上四五片瓦块就射向那三道人影。瓦片来势极快,居然后发先至于半空就截住了那三道人影。

红衣女郎可没有对方变招的本事,只听“当”的一声火光飞溅,人影消散后女子飞出重重摔在一面白墙上。她落地后挣扎着起身,嘴角渗出了鲜血,拿刀的手更是不住颤抖。方才若不是她拼死用刀面挡住了要害,现在怕是已经魂归天外了。

黑衣男子不料对方居然伤得不重,扬眉道:“小姑娘临机应变的不错,不愧是情魔看中的弟子。”

此刻宇文虚也回过神来,如今已是生死相搏杀容不得半点犹豫,只见他手中折扇一展扇骨顶端纷纷伸出倒刺,这扇子原是用精铁打造里面藏有机关,且都浸泡过毒液可谓见血封喉。刺钩闪着幽幽寒光划向黑衣男子的咽喉,男子随意把头一仰毫厘间躲过了倒刺,白衣公子手腕一拧正待变招忽觉一道灼热之气钻入手臂整个身子晃了晃,低头看去自己的曲池穴不知何时已被黑衣人双指点中。

宇文虚奋力收回手臂同时左掌发力击向对方肋下,他掌心含毒自信任何人若被拍实,即便不死三日之内亦会肠穿肚烂。可奇怪是这掌打在那黑衣男子腹部却好似打在了豆腐上,白衣公子手上没有丝毫实感,掌中之毒更是如泥牛入海被对方吸入腹中。突然间那股灼热的真气自掌心而上侵入经脉,宇文虚心下大惊想要收回左掌,却发现掌心像被黏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倒在墙角处的红衣女郎愤然起身,她脚踢墙面高高跃起复杀向黑衣男子。黑衣人却仿佛身后长眼,屈指一弹架开了乌伦珠日格几尽全力的一刀。

黑衣男子的真气如毒火一般在宇文虚体内经脉蔓延,让他的脸上阵红阵紫,原本就有些曲卷的头发更像是被野火烧过的草地般发出淡淡焦味!

最后白衣公子一声大喝,低下头从后领处射出一只暗弩,黑衣男子一惊没料到对方还藏有这手,偏头堪堪躲过。红衣女郎看准时机越过黑衣人头顶一招风卷残花直取对方首级,黑衣男子冷哼一声身子后仰脚尖飞踢刀刃。乌伦珠日格只觉弯刀上传来一股巨力,她身子如风车般轮转,却突然伸手拉住宇文虚后襟顺势将其带离了黑衣男子身侧。

“好个丫头,当真胆大心细!”黑衣人见状不禁赞叹道。

“师兄你怎么样?”乌伦望着自己的情郎担忧道,宇文虚从怀中掏出几颗白色丹药服下后连点胸腹以下几处要穴,他没有回应身旁女子的担忧而是望向黑衣男子森然道:“中原道门的紫阳丹火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我的毒一遇即化。哼...不过堂堂青蛟帮主居然鬼鬼祟祟、藏头露尾,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闪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子,可惜聪明人往往不长命!”说着他拔地而起,如同一只黑色怪鸟扑向宇文虚二人。

宇文虚从怀中掏出羊皮卷喝道:“你不就想要图谱吗?有本事去拿吧!”说罢奋力一扔将东西丢向不远处的水渠。

黑衣男子见状双脚一拍凌空变向朝那飞出去的物品追去,他迅若蛟龙很快追上将毒公子扔出的东西一把抓住,随即脸色一变发现里面包裹着的居然是条碧绿色小蛇。小蛇张开血口向人咬去,黑衣人冷哼一声掐住其七寸,手上运劲当即将蛇化成灰烟!他打开羊皮图卷粗略观览后暗松口气,好在这图卷是真,自己没看走眼!然而向后望去,那里早没了宇文虚二人的踪影。

一个青衣劲装男子从巷角阴影处走出抱拳道:“鲁堂主已带兄弟们潜伏在碧嫣馆附近,只等帮主一声令下便可出手截杀。”

“罢了,东西已然到手,这些魔子魔孙还是让上清那些个名门正派去操心好了。”黑衣男子摆了摆手,他拉下头罩只见其面目方正两鬓留须,赫然是青蛟帮帮主陆天权!

“不过嘛。”陆天权打开羊皮图卷似笑非笑道:“那宇文虚被我的紫阳功所伤,若还能不死也算命大!”

碧嫣馆内一处亭榭的石椅忽然晃动,几个在此嬉戏的白衣舞女见此情景吓得惊叫出声,馆内护卫闻声而来见到石椅下暗道走出的来人却是惊呼道:“少主人、公主殿下!”

乌伦珠日格大声喝道:“快扶公子去馆内冰窖,叫人取来冰蟾!”

馆内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将宇文虚、乌伦二人送入冰窖。“殿下冰蟾在此。”一个大胡子色目人护卫端着一个蓝紫色方盒跪拜道。

此刻的宇文虚已然对外失去知觉,他耷拉着脑袋脸色涨紫浑身上下烈如炭火,身后的红衣女郎正不停向其体内渡着真气,见下人端来了方盒开口道:“将东西留下,出去关上窖门,若有人擅闯格杀勿论!”

“是殿下!”护卫放下方盒后扶胸离去。

“热!好热!”手下退去后宇文虚突然躁动起来,他疯了似的撕扯起衣物,仿佛置身炉火之中。

“师兄!”乌伦见状更显焦急,她赶忙打开方盒里面跳出一只雪白色的蟾蜍。那蟾蜍跳到宇文虚身前发出呱呱的叫声,白衣公子闻之似恢复了些神智,他缓缓将食指伸向蟾蜍,蟾蜍见状一口将其咬住。

若在往日有人被冰蟾咬中,必会血液凝固全身僵冻而死。然而此刻宇文虚不仅没有被冻住,反倒脸上的紫气消散,浑身上下如蒸笼般散发出热气。那冰蟾则被热气充盈,鼓胀得如同气囊一般,它不是没想过逃离,只是方一咬上就被宇文虚拇、中二指夹住动弹不得。

终于冰蟾肚皮朝上四脚朝天,彻底没了动静。而宇文虚脸上汗如雨下,却总算清除了体内火毒恢复神智!

“师兄你感觉如何,可还要我助你疗伤?”红衣女郎担忧道。

“让公主费心了,还死不了,余下的我自己调息便可。”宇文虚边说边喘着粗气,他看了眼死得不能再死的雪蟾痛惜道:“可惜了我这只千年冰蟾,没想到道门的紫阳真气如此厉害,若非有此奇物我此刻性命怕是已经折在金陵城内。哼...陆天权陆大帮主好一个清都紫微,今日之仇我宇文虚誓必报之!”

“那人的功夫确实了得,怕是比我姨母和你师父都高出不少。”乌伦想起方才与黑衣人对敌的场景心有余悸道。

“岂止啊...若论手上功夫蒲河散给那人提鞋都不配,只怕加上你师父都不是他对手。”宇文虚冷冷道。

红衣女郎则叹息道:“可惜那图卷被他夺去了,不然咱们找到秘宝内的神功,未尝不能报仇雪耻!”

宇文虚思虑片刻开口道:“我知道一处应该还有同样一份图谱。”

“此话当真!”乌伦珠日格惊喜道。

“咱们先出城去再作考量,仍从密道出去,我只怕此刻馆外早已布满了青蛟帮的高手。”宇文虚道。

※※※

时间回到胡府书库,胡奎背着手来回走动道:“贾翁我有一事实在不明,那唐青儿的靠山沈凝霜身后究竟是何种势力?我打听多年也只得到‘刺麟’这么个名字,事到如今您还不愿告知我详情吗?”

贾翁叹息一声道:“非是我不愿告诉老爷,实在是老身对这股势力知道得也不多。只听闻其门人都是女子,且存续之久远在东厂之上,现在好像也替朝廷办事。”

“替朝廷办事。”胡奎闻言皱眉道。

“不对啊贾管事,那刺客的武功我以前见过,当时使的可是个男人。”一旁的荣庆好似发现贾翁话中纰漏急急忙忙道。

“绝不可能!”贾翁冷笑一声向是看着跳梁小丑般对荣庆道:“千百年来‘刺麟’的人从来都只收女弟子且代代相传,这是她们的铁律!”

荣庆像是被贾翁的眼神激怒涨红着脸道:“老子敢对天发誓,当年在蜀地当盗匪的时候绝对见过一个男人使同样武功,对了我记得那个商人好像姓韩。”

石室内韩彦瞬间竖直了双耳,不想在荣庆口中居然听到了有关父亲韩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