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德·拜兹居尔和德·于莫外纳两位爵爷怎样在庞大固埃面前进行辩论而不用辩护人
于是德·拜兹居尔开始了下面的一段话:
“老爷,实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家里的一个老女人到市上去卖鸡蛋……”
“戴上你的帽子吧,德·拜兹居尔,”庞大固埃说道。
“多谢你了,老爷,”德·拜兹居尔爵爷说。“那时候从二至线当中向着天顶上过来六块银币和一枚小铜钱,正巧那一年利菲山上缺少虚伪诈骗,以至在巴拉关和阿古尔修斯派之间引起了有关瑞士反叛的具有煽动性的流言飞语。这些瑞士人聚集的人数是三、六、九、十,为的在新年那一天好拿汤来喂牛,把煤的钥匙交给女孩,叫她拿燕麦喂狗。
“一整夜的工夫,手放在壶上,只顾得催促步行的、骑马的,去拦阻船去了,因为裁缝师傅打算用偷来的碎布做一个炮筒来保卫海洋,根据捆干草的人的意见,海洋正因为一锅白菜汤而怀着孕;但是医生却说从它的尿上,看不出显著的象征,从鸨的走相上,也看不出如何配着芥末吃铁锹,除非是法院的老爷们给梅毒下一道低半音的命令,不许再死盯着卖锅的,因为那些穷家伙,正像拉高那个老好人说的,按照节拍跳舞,一只脚在火上,头在正当中,已经够忙的了。
“哈,老爷们,上天按照自己的意思约束所有的东西,为了对抗背运,赶车的把鞭子都打断了。那是从比高卡归来之后,安提图斯·戴·克罗索尼埃取得了一切蠢事的学士学位,完全像教会法学家说的那样:Beati lourdes,quoniam ipsi trebuchaverunt.
“圣菲亚克·德·布里把四旬斋期定得这样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
圣神降临得圣灵,
每次来时如受刑;
今日有酒今日醉,
小雨可以平大风。
“当然,法警把白色的目标放得这样高,法院书记只好转着圈舔他带公鹅毛的手指头,我们看得很清楚,每人都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们抬起头来往壁炉那边看一眼,就可以看到挂着四十条马肚带的酒幌子,那是二十个五年的驮运工夫换得来的。至少,不见奶糕不放鸟,而宁愿去寻找,因为反穿了鞋,常常会没有记性。这个,愿天主保佑蒂包·米台纳!”
庞大固埃对他说:
“好极了,朋友,好极了,慢慢地说,不要动气。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接着往下说吧。”
“老爷,”拜兹居尔说,“我刚才说的那个女人念诵着她的 Gaudez和 Audinos,用一个翻领也盖不住自己,说老实话,她无法对抗大学的特权,只好用衣服来取暖,用七粒钻石来遮盖,并拔出刀来,扔到卖破布附近的地方,那些破布是弗兰德斯的画家捆知了用的。我真奇怪,人们怎么不去生蛋,孵蛋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情。”
说到这里,德·于莫外纳爵爷想插嘴说话,庞大固埃对他说:
“圣安东尼的肚子!没有人叫你说话,你可以随便说话么?我在这里听你们的讼案累得出汗,你还要麻烦我?静下来,真是岂有此理,不许响!等他说完,让你尽量说。”他向拜兹居尔转过身来说道:“你说你的吧,别心急。”
拜兹居尔说道:“看到执行的判决什么也不提起,教皇又允许每人随便放屁,只要白布没有画上道子,不管世上有多穷,只要不拿左手画十字,为孵百灵鸟在米兰新造几条虹,就允许那个女人不顾有睾丸的小鱼抗议,砸碎坐骨,因为小鱼是修旧靴子必要的东西。
“然而约翰牛,她那个叫日尔瓦的堂兄,拿了火堆上一块木柴,劝她不要还未曾先用纸点火,就去洗衣服,不要冒冒失失马马虎虎,因为
Non de ponte vadit,qui cum sapientia cadit.
会计处的老爷们不同意德国笛子的合奏,新近在昂维斯印行的《亲王的眼镜》就是用它们编出来的。
“所以,老爷们,一篇坏文件能使人相信对方的一面,in sacerverbo dotis,确实是如此。因为我为了讨好国王,从头到脚用包肚子的皮武装起来,去看我那些收割葡萄的人怎样裁制高帽子,以便把衣服架子做得更好。会上的天气变化多端,有好几个弓箭手都被拒绝参加阅兵典礼,虽然壁炉很高,但都是对包底式翁朋友的瘤和癣疥来说的。
“因此,在阿尔特瓦全境内,这一年的蜗牛特别多,对于那些扛柴火的先生们真不能不说是一件大好事,他们吃虚无鸟用不着拔宝剑,可以解开肚子上的钮扣。我自己呢,我希望每一个人都有一条好嗓子;都能打一手好网球,都喜欢穿便鞋,这样往塞纳河去也方便,可以永远为磨工桥服务,好像从前加拿利王颁布的命令那样,这道命令到现在还在这里书记官的手里。“老爷,为了这个缘故,我请求你明确宣判哪一方有理,附带要求赔偿费用、损失及利息。”
说到此处,庞大固埃说道:
“朋友,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么?”
拜兹居尔回答道:
“没有了,老爷,tu autem都说了,而且以我的名誉担保,一点也没有改样。”
“那么轮着你了,德·于莫外纳先生,”庞大固埃说道,“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好了,只是,说话要精简,但也不要漏掉对答辩有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