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六）出差
出差去了的何天一连几天都没有联系我，虽然他出发之前也已跟我打过招呼，他可能没有空联系我，也有可能会被要求提交手机。
我不不确定会是哪一种情况，所以还是有主动联系他。不过，他都没有回。
他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还是，“我到了”。
他到了——他到了A市。我们之后通了电话，也不过是随便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他的声音轻快，一点也听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即将会发生什么事的迹象。他挂电话前，说，“我得挂电话了，同事来接我了。”
之后我们差不多失联。
我每天都会给他打一通电话，电话里总是那个熟悉的没有感情的声音，说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也会每天在早起时给他发早安，在睡前给他发晚安。这种失联的感觉叫我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胃口。我想念他，也担心他。
一连七天，我以为我应该可以联系上他了，他说他只出差一个星期。可是第七天的晚上和第八天的早上，我依旧无法联系上他。他的手机还是关机，我发出去的短信依旧收不到回复。
我之前应该留个他同事的联系方式的，这样也许还能有机会在联系不上他的时候联系到他的同事，也许还能有机会了解他的情况。
我为了能够有五天的连休，特意提前与同事调班，周一到周五，我已经连续工作五天，每天都是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我也觉得有些累了。
陈皓发现我连续三天都上班的时候，开始觉得很奇怪。“你同事请假了？”他问。
“没有啊。”他怎么问这么无厘头的问题，我想。
“那你怎么天天上班，不休息吗？”
“我准备多休几天，所以跟同事调了班。”我解释。
“你看起来很累，精神没有之前的好，还是要好好休息，身体重要。”
“哦，是吗？”
他看着我，神情有些担忧，“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摇头，“大概就是有点累了。”身体累，心里也不舒服。
“明天还是回归正常作息吧，”他劝我。
我却不想听。
所以他在第四天和第五天仍旧见到我。
他在第四天和第五天也说同样的话，“好好休息吧。”
他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只是笑。
他又问，“最近何天怎么不来接你下班？”以前何天隔三差五还是会出现在店里。
“他出差去了。”
“哦，怪不得。”
半天，他又问，“明天还不休息？”
“休息。”我答。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话剧？”
我摇头。
“朋友送的票，还没有找到一起去看的人。能否赏个脸？明天晚上七点半。”
我仍旧摇头。“我答应何天不同你约会。”
他像是被定住一样，连眼珠也忘记转动，过半天，他才开口，“这不算约会，只是为了尊重表演者，你想想看，这个票不用，便空出一个位子，表演者便少了一个观众。你再想想看，哪个表演者不希望座无虚席？”
他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实在没心情，“表演者也不会喜欢他的观众人在心不在。”
“那你的心在哪？”他问完便后悔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算了，这个问题很愚蠢，你不用回答。只是，我没想到何天会这样不自信，是我错看了他。”
“才没有，他自信，又极聪明。”若不是他自信，我也不会喜欢他。
陈皓又被我堵住，话哽住在心头。他的手指在桌上敲打着，他像是在组织语言，我则等他开口。
“既然他自信，那你就应该同我约会。不不不，不是约会，不过是一起看一场话剧罢了，也许再加一餐晚饭，仅此而已。跟朋友也没有什么分别。”
“可是我答应他——”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打断，“他会理解的。你不过是累了，所以需要休息，也需要娱乐。”
“什么话剧？”若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话剧，我便立刻拒绝他，我在心里同自己说。
他答，“是《无人生还》。”
好吧，那怎么办？那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我很喜欢的小说。我还没得及做决定。
他已经又开口，“那明天晚上六点，一起吃晚饭，然后看话剧。我六点到你楼下接你。”
我被他推上出租车。车子驶动，我还没有拒绝他，我之后也没有拒绝他，明明我有整整二十一个小时的时间去拒绝他。
我需要娱乐——陈皓的话依旧在脑海萦绕，我需要娱乐。但，我更需要何天。
我沉沉睡去，只躺倒中午也不愿意起床。
妍实在看不下去，把我从床上拉下来。她帮我煮了粥，硬叫我全吃掉。“吃不下去了。”我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拒绝道。
“好吧，不为难你了。”她又指着我乱糟糟的头发，“你看看你，疯了疯了。”
她知道我有很多天联系不上何天了。“你叫何警官回来看到这样的你要怎么想？”
“我好累。”我说，有气无力。
“谁叫你连续做五天。”她没好气，“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上课了。”
“切——明明是去谈恋爱。”我撇着嘴。
她摆出一副不同我计较的表情，“你自己在家可以吧？”
“我快三十岁了，不是三岁小娃娃。”
“还有心情开玩笑，那看来确实是没问题。那我就安心出去上课，晚上一起吃饭？”她问。
“我晚上要出去看话剧。”我说。
“一个人？”她有点不相信。
“当然不是。”
她立刻猜到我要同谁出去。“行，我知道了。去吧，你也该出去走走。”她又忍不住叹气，“你瞧瞧你这模样，快去收拾收拾自己。”
“有什么关系，反正何天又不会看到。”
她简直要晕倒，白了我一眼，便出了门。
我抱起地毯上的眉哥进了房间，“小哥哥，陪我一起睡觉。”我关了房门，爬进被窝。眉哥也就眯着眼窝在旁边。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又冬眠，一年四季都是嗜睡的季节。